但凡強者，沒有誰會在意弱者的想法與訴求，將弱肉強食貫徹到底。

哪怕是加盟國統治下的普通人，絕大多數也只是辛苦活着的『工具』罷了。

就算是羅傑，也從未狂妄到這個地步。

但現在，

白鬍子真的見到了這樣的人。

這種說法很奇怪，但在年幼的時候，作為非加盟國出生的白鬍子，也有一段黑暗的童年。

海賊劫掠，戰火燒殺，和平的鴿子永遠不會在那片土地停留。

有的只有漫天的烏鴉，伴隨的是悲鳴、哭喊、哀嚎、

但從未有人在意過那片土地上，屬於弱者們的訴求。

從來——沒有！

愛德華·鈕蓋特就是在那個環境下長大的。

他比同齡人要幸運，擁有很高的天賦，年幼時就能夠靠着自己的武力掙扎地活下去。

但我們之間見面從來不會因為私人感情而影響團隊的事情。」

對你這樣的人來說，金錢、財寶、美人、權利都沒有意義。

從那個時候起，愛德華·鈕蓋特就變成了白鬍子，闖蕩四海去變得強大。

但他沒有離開那個內部互相傾軋的地方，因為認為自己還不夠強。

此外還有很多同樣處於他庇護下的地方，也過上了不那麼好但至少安定的生活。

或者說，弱者們現在的安寧生活，是他所期望的秩序，所以才得到了安寧。

在這個被遺棄的世界裏，在這個充斥海賊、充斥血與火的狹窄世界內。

白鬍子的回答是『家人』

在馬爾高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白鬍子說出了這樣的話。

白鬍子才離開，去大海上組建屬於自己的家庭。

從某種程度上，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跟愛德華·鈕蓋特很像。

他自己是家人、家庭、然後才是弱者。

因為是強者，所以白鬍子庇護了家鄉，因為是強者，他有足夠的戰利品可以幫助家鄉重建。

不過彼此之間有本質上的詫異。

想來讓你無條件交出天龍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什麼人在變強后，還能記住自己曾經期望過的『東西』」

而不是為了讓弱者安寧，所以才有了這個秩序。

羅傑是小孩子脾氣，他的船員大於一切，極端條件下為了船員屠盡一國都是有可能的。

「現實是沒有從天而降的正義，只有自己手中的力量。」

只是那也已經是白鬍子的極限了。

加入洛克斯海賊團時，洛克斯曾經問過他，所追求的東西是什麼。

那份天賦帶來的力量自保都有些艱難，畢竟他出身在新世界這個鬼地方。

於是，那裏成為了加盟國外非加盟國內的一個世外桃源。

直到跟隨着洛克斯經歷了神之谷事件，洛克斯海賊團解體。

「如果你早出現幾十年的話，也許我會跟着你吧？」

某些時候，

愛德華·鈕蓋特也曾期望過有人會來幫幫他們。

羅恩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然而他救不了其他人，其他跟他一樣悲慘的人。

那個時候，他沒忘記自己的故鄉。

佔據了新世界差不多一半的島嶼。

「那就回到正事上吧，我已經清楚了你的追求與底線。

羅恩愣住了，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不由得笑道：「你也曾經憧憬過從天而降的正義嗎？」

從來沒有正義、也沒有秩序，有的只是強者們制定的規則。

「是，不過這份認可是私人的。在你之前，還有一個羅傑。

「這算是認可嗎？」

但規則的優待從來跟弱者沒有關係。

「我也一樣。」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很敬佩你，至少在你改變想法之前是這樣的。

但.沒有，什麼都沒有。

愛德華·鈕蓋特搖搖頭：「所以是幾十年前會有那樣的想法，現在的話，家人比那些過去期望的東西要更加的重要。

前後的順序，帶來的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甚至有可能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就好像你為了學會霸纏跟我打的那一架。

我對你沒有辦法，那就只能答應你的要求，但這場戰爭我不會打到底。」

白鬍子語氣平淡的說道：「艾斯是我的家人，馬爾高他們也是我的家人。

家人為了救家人可以不惜代價，但不能成為別人的棋子，為了別人的謀算憑白無故的流血。」

說到這裏，

白鬍子頓了一下，注視着羅恩很是認真道：「如果你是先知，就肯定能看見之後的事情。

反過來說，我是不是也能認為，你想要的在我的底線之前？」

「.老人的智慧么」

羅恩嘆息一聲，乾脆利落的攤牌：「8位以上的中將，參與戰爭一半以上的海軍骨幹。

我知道你能夠做到，震震果實能力本就是大範圍的破壞。

這是底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步了。」

「我以為你會說赤犬、黃猿他們。」

白鬍子眼神微微變化，似乎有些意外。

「立足巔峰的強者，哪個是那麼好解決的，我還沒有天真到那個地步。」

無論是黃猿、赤犬亦或者青雉。

在原著里的評價都是海軍本部歷代以來最強的一代。

他們的實力顯然會比戰國那一代更加的強大。

雖然不清楚三大將有沒有霸王色，會不會霸纏技巧，但實力綜合方面必然處於四皇這個實力水準。

或者說，巔峰一檔。

哪怕是有了言靈加持，比過去更加強大的白鬍子，在絕對的人數劣勢下也不會有殺死任何一個的機會的。

也許白鬍子是最強，但跟他一個檔次的起碼有四五個。

羅恩暫時不會那樣天真的去想。

針對三大將的方式，也不僅僅只有殺死。

「那麼，合作愉快？」

白鬍子這樣說道。

「是的，我也很開心自己賣出了一個。」

回答他的，是羅恩輕快的說法。

「一個？」

馬爾高微微色變，光是聽交易內容他就有些壓力暴大了。

雖然天龍人的確有這樣的價值，但就換一個.

「就這樣吧，馬爾高。」

白鬍子在下一秒就制止了他，轉而淡定道：「你還想要什麼？」

「另一筆交易，跟你有關。」

羅恩沒有遮掩，直白的說道：「你應該能感受到吧？

不死力量的根本，那並不是可以一直無視死亡的力量。」

「.」

白鬍子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檢驗的條件是意志力隨着時間的流逝會越來越快，並且對意志力的要求會更高。

雖然可以在停止戰鬥後去恢復，但治療手段也是有極限的。

到了某個階段，就是無力回天的狀態，當意志力無法通過檢驗后死亡就會到來。

我想，頂上戰爭里必然會死去一個傳說，但傳說的力量或許可以傳承下來。」

很微妙甚至可以說是委婉的說法。

但內里的意思令人不寒而慄，至少馬爾高是這樣覺得的。

他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麼。

就見老爹轉頭看向他搖了搖頭，接着做出手勢讓他離開。

「老爹」

「去外面看看有沒有海軍過來視察，雷神島的消失也許會引起海軍的注意。

他們現在很警惕，也很緊張，如果發現這裏的情況，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這是船長的命令，也是老爹的命令，兒子。」

「是」

馬爾高還是離開了。

白鬍子沉默片刻后說道：「惡魔能力也可以被捕捉嗎？」

「我很特殊，不可思議的地方再多一處也沒有關係。」

羅恩輕聲說道：「你的力量，對我來說很重要，代價是屍體無法留存。」

「那不重要，老子是海賊，不在乎那種事情。」

白鬍子語氣變得溫和了些：「老子在乎的是家人，所以——還不夠。」

「你想要什麼？」

「保障，家人的保障。」

「這算是交易嗎？」

「也許可以算是一個懇求？」

「.被四皇白鬍子懇求，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在你面前的不是四皇，只是一個父親罷了。」

白鬍子說道：「你的世界裏只有一個強者，那麼其他人就都是服從的弱者吧？

既然如此，我的兒子們為什麼不能是其中之一？

他們被社會排擠，但也許可以在你的俯視下活的很好。」

「前提是他們不是海賊，不要觸及我的規矩。」

羅恩攤開手，轉而好奇道：「你為什麼會如此對我有自信？世界政府八百年來從未敗過，而我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

「正因為你十九歲，正因為你還年輕，所以我才會這樣認為。

無論是惡魔能力，還是這份力量，你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地方。

即使寄託一些過去覺得不切實際的東西，又有什麼可奇怪的呢？

無論是四皇還是父親，說到底都是人罷了。

向神祈禱從來不會有回應，但向你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白鬍子聲音變低：「我想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安靜生活的機會。

能不能把握是他們的事情，家長不可能護他們一輩子。

這也是父親訣別前能留下的唯一補償。

如果你失敗了，無非就是回到那個被追殺的立場罷了。」

是的，

被追殺的立場。

這是愛德華·鈕蓋特眼光所見的未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