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起義前夜

  希達里斯城是北方領域同名小型王國的首都，該城因其濱海集市而聞名。【，google搜尋】

  集市因其種類繁多的稀有奇異商品而聞名於世，海員們從可以乘坐護衛艦和大帆船抵達的世界各個角落搜集到奇珍異寶帶回這裡，據說那裡可以買到一個人心儀的任何東西。

  希達里斯城還有繁忙的港口和很多船塢，這裡每年都要新造和大修幾百艘船隻。

  得益於繁榮的海外貿易，希達里斯得以積累了許多財富，這座城市也擁有了一堵罕見的堅固城牆。

  在火炮出現之後，希達里斯對其城牆進行了進一步的加固，使得其更加強大。

  由於這些原因，因此，無論是尼弗迦德占領時期還是瑞達尼亞占領時期，這座城市都是重要的物資集散地。

  對於現在控制這座城市的尼弗迦德來說，在南方的後勤線受到北方人騷擾的現在，這座城市變得越發重要。

  若是失去了這座城市，其他港口不是不可以運，但是運輸效率都發生質的變化，前線部隊肯定會受到巨大影響。

  而由於大量軍用物資的匯集，在這個北方大戰的背景下，這座城市呈現出來了一種別樣的繁榮。

  尼弗迦德人幾乎拉來了整個城市的勞動力，來幫助他們從船上搬運物資。

  雖然帝國人不給錢，但是至少他們管飯，在戰火紛飛的現在，也算是個不錯的工作了。

  大部分人雖然對尼弗迦德人還是有怨言，但是也依然勤勤懇懇的在尼弗迦德人的指揮下工作。

  普通人終究還是要過日子的，尤其是市民們還比較難遭遇到尼弗迦德人的噁心——對待城市，尼弗迦德人可比農村溫和多了。

  希達里斯市民對尼弗迦德雖然也充滿厭惡，但是既然現在日子還行，那樣也好。

  他們都不想回到泰莫利亞統治的時期，對於泰莫利亞，這個被吞併的城市沒有好感。

  尤其是在孤城堅守的那段時間裡，港口的蕭條和尼弗迦德的圍困可是讓市民們受了很大一波苦之後，這樣的情況更是加重。

  曾經吞吐無數船隻的港口上一艘船都沒有，市場的物價也越來越高昂，泰莫利亞政府雖然也能發一些糧食，但也只能夠吃而已。

  這對於希達里斯這樣的貿易城市居民來說就難受了，他們這座城市日常集散了大量的物資，甚至還有來自遠方的稀奇玩意。

  而讓他們去過苦日子，那可不就是難為他們。

  至於當下，黑衣人雖然令人厭惡，但是他們至少把繁榮帶了回來。

  尼弗迦德的水手和士兵極大的拉動了城市的消費，這些人都樂於在酒館裡面一擲千金，在女人的肚皮和賭場的輪盤上花得錢更多。

  畢竟現在若是不花錢，就不知道什麼地方可以花了，人死了錢還在，那可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啊。

  畢竟在戰爭中，天知道什麼時候人就死了。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士兵在退伍之後，本來應該拿著豐厚的工資和退伍金享受生活，事實卻是一貧如洗的重要原因。

  帝國對軍隊向來是慷慨的，只可惜對普通士兵來說，這種慷慨往往只能拿來及時行樂。

  而在他們的慷慨之下，希達里斯人賺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甚至連賣麻藥都都靠著這發了一波。

  這比起此前那些窮逼的泰莫利亞大兵好多了，當時泰莫利亞在這裡有著足足上萬人，結果全是窮逼，工資都被欠了好久。

  而對於希達里斯這樣一副繁榮景象，自然是有人厭惡的，尤其是看到這些繁榮還是那群該死的尼弗迦德人帶來的。

  「當地人看起來徹底被黑衣人的小恩小惠收買了，他媽的，這座狗屎城市也就這樣了。」

  一個穿著邋遢的流浪漢一口喝完了手中的酒，接著對港口上火熱的景象評價道。

  這人是一個光頭，但是臉上卻有著價值不菲的單片眼鏡，就是很可惜的是，眼鏡是爛得，也基本上沒有價值。

  「也別那麼說，人家畢竟只是普通老百姓，為了生活嘛。」

  另一個流浪漢在一般說道，但那個流浪漢只是搖搖頭。

  「只可惜啊，他們夾在了這場他媽的該死戰爭里……」

  「話說，我聽說最近有艘船在城市附近擱淺了，好像是被奎特家的長船給搶了。我打算去看看，怎麼樣，你們要一起去嗎？」

  「倫格，你在做什麼青天白日夢，又不是我們盡職盡責的好燈塔看守人還在的時代。自從他把船隻引向礁石被發現之後，黑衣人就吊死了他，現在要是去擱淺船隻上亂翻，會被黑衣人吊死的，和我們的好夥計落得一樣的下場。」

  「啥？那個光頭死了，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看來你的確是有段時間沒有接收消息了……走吧走吧，我們去給尼弗迦德人扛包。兄弟們，還有誰要來嗎？我們一起走。」

  很快，不少流浪漢聚集在一起，打算去給黑衣人扛包。

  這現在可是個好工作，只要你足夠膽大心細，就可以從尼弗迦德的物資裡面摸出來一些東西給自己用。

  不過玩這種危險的遊戲，那就得做好承接後果的準備，尼弗迦德人不會介意吊死偷東西的小賊。

  但是吧，黑衣人永遠都處在缺乏人力之中。

  可以說，只要是人，黑衣人就會用，哪怕是這個人小偷小摸的可能很大。

  喝酒的流浪漢撇了一眼這些人，搖了搖頭。

  而其他流浪漢看著這個人，都嫌棄的拉開了距離。

  這個人天知道是什麼地方來得，但是來到這裡之後就一天到晚在那裡嫌棄東嫌棄西，對各種各樣的事情在那裡評頭論足。

  有人好奇過他靠啥生活，於是跟蹤過他，發現這傢伙是靠著給人做鞋賺錢，不過他很懶，做得並不多，雖然獲得的錢不多，但節省節省還是足夠生活。

  另外根據一些傳言，他似乎在私下裡做一些違禁品生意……不過從來也沒人確定這點。

  搞清楚這點之後，大家對他就失去興趣了，這種流浪漢一看就知道曾經是個人物，雖然落魄了，但還是帶著之前的傲氣。

  這類型的人雖然少，但還是有的。

  很快，流浪漢們就走去打工，原本的營地就剩下喝酒流浪漢，他則顯得更加適應了，臉上還露出愜意的情緒。

  「有段時間不見了，老朋友。」

  就在流浪漢打開一瓶酒，然後一口下去發現裡面摻得水過多，幾乎全是水而怒罵時，一個對他來說怎麼都沒有想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想我應該沒有聽錯，居然真他媽的是你。」

  流浪漢的語氣還是那麼平靜，但是在平靜之下，還有一絲只有其老熟人才能察覺的激動。

  「所以，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對流浪漢說完的，不是別人，正是藍衣鐵衛的首領，弗農·羅契。

  不過羅契現在一副商人打扮，氣質也變得更加商賈，很難看出來這人是那個冷峻的特種部隊首領。

  「我們找個地方聊吧，不要在這裡，你有地方推薦嗎？」

  「哦，有，當然，附近就有家破爛酒館，現在沒啥人，只有晚上那些傻逼們才會像是去什麼好地方一樣湧進去。不過，那家酒館最妙的是，白天只有老闆一個人，而老闆是個聾子，哈，聾子的酒館，沒有什麼比這個合適了吧。」

  「你確定那人聽不到嗎？」

  「不確定，但是我確定那個聰明人，就算人死在他酒館門口，這狗娘養的也會把門默默關上，至於死在他酒館裡面，哈，你猜這狗屎會怎麼樣？他還是會當做不存在，然後等著紅衣人黑衣人以及後面的天知道啥衣人來處理。」

  雙方相視一笑，接著一同走入了那家酒館。

  用指菜單的方式讓老闆送上啤酒和醃黃瓜之後，兩人總算是卸下了不少臉上的偽裝，變得正常了起來。

  「羅契，我就知道你沒死，他媽的，你這狗娘養的就是命硬，整個泰莫利亞也沒幾個人能和你相比了。告訴我，納塔利斯怎麼樣？還有阿奈絲殿下，哦，不對，應該說陛下了。」

  「都還好，納塔利斯正在忙著重組軍隊，幫助我們的亞甸盟友一同收復國土，阿奈絲陛下則還在學習，他需要學到的東西非常多。」

  羅契拿著一根醃黃瓜嚼著，而對面那個流浪漢則在喝著啤酒。

  「塔勒，我們在希達里斯會有大動作，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知道知道，你當然是為了大事來得。」

  塔勒，泰莫利亞的密探頭子往口中塞了一根酸黃瓜，他的大黃牙嚼得那叫一個起勁，還汁水四濺。

  在當時分兵時，塔勒就被派去了希達里斯協助那邊的守軍。

  塔勒把他的工作做得挺好的，只不過隨著拉多維德進入城市，把當地的泰莫利亞軍隊強行解散之後，他就落魄了。

  密探頭子總是不受歡迎的，因此塔勒就被拉多維德勒令解散了部下。

  當然，塔勒肯定不可能乖乖聽令，解散也不是一個解散的命令就解散得了的，但是大量外圍人員的損失還是有的，想要重建還是需要不少時間，這讓塔勒好好喝了一壺。

  對於一個密探組織來說，外圍人員極為重要，因為正是他們源源不斷的提供各種信息和各種掩護。

  接著尼弗迦德人來了，塔勒就只能藏入地下，然後就淪落成了現在這樣，只能在街頭風餐露宿——不過同時也在忙著重建組織。

  「我就知道是這樣，你絕不可能沒事來找我，說吧，我們要幹啥大事。」

  「起義，我要拿下希達里斯，你還能聯繫到多少密探和藍衣鐵衛，還有若是可以找到傭兵，甚至是強盜也行。」

  「咳咳咳，咳。」

  塔勒一下子嗆住了，連忙喝了一個啤酒，把喉管裡面的食物送下去。

  「我勒個去，一上來就那麼離譜，真不愧是你，不過我幹了，誰叫我是弗爾泰斯特陛下的忠臣呢，和我說說你們目前有什麼牌？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你那麼大膽。」

  「城外有兩百藍衣鐵衛，還有八百這一路搜羅來的前泰莫利亞士兵。」

  「咳咳咳，我勒個去，你從哪兒找來那麼多人的，而且你讓這些人藏哪兒了？」

  塔勒現在對於羅契找到那麼多人很吃驚，他在城裡差不多是寸步難行了，沒看只能天天在那裡喝劣酒打發時間。

  而羅契這個傢伙，這明顯是才來這邊沒多久，就拉起來了這樣一支隊伍。

  「你沒打過游擊，你不懂的，反正你知道我手上有那麼多人就行了，所以快告訴我，你能找來多少人。」

  羅契不打算解釋他這一路的經歷，只想要快點獲得信息。

  「勉強一百號人吧，密探、鐵衛、士兵……都有，只是現在都和我差不多苦逼了，不是流浪就是在幹這城裡面最骯髒的活。在城裡我們啥都不敢做，生怕引起他媽的尼弗迦德人警惕，但還是屁用沒有，自從那位亞甸護國公掃蕩了他們幾十個兵站之後，這群黑衣傻子最近巡邏越來越嚴格了。」

  提到這裡時，塔勒突然眉頭一挑，想起來了一些什麼。

  「我可得帶給你一個好消息，大概就是後天，駐守在這裡的尼弗迦德騎兵旅就會南下，聽說是去圍剿我們那位萬人迷護國公大人，而換防部隊要三天之後才能到。」

  「這是個很有幫助的信息，謝了，塔勒，還有什麼嗎？」

  「還有什麼？這可是個好問題，我得好好想想。哦，人，我想起來了，城外有支泥腿子匪幫可以利用一下，他們有著百來號人，都是和南方佬有著深仇大恨的，一直都在偷尼弗迦德人的貨，偶爾還搶劫一波，只是他們很會控制搶劫的頻率，而且比起強搶，他們更傾向於逼迫馬車夫拿出來了一部分貨，其他讓他們報損耗。這群人應該可以幫助我們。」

  「還有其他的嗎？」

  「這可就為難老塔勒了，我想想，當地市民肯定不能指望的，那些傻子不給我們添麻煩都謝天謝地了，行會們倒是有力量，但是這些坐地戶會不會幫我們很難說……好吧，我承認，你把我肚子裡面的貨已經挖得差不多了，不得不說你這狗娘養的是真的會挖，我會儘量爭取本地勢力的，但有沒有用我不敢保證。」

  聽完了塔勒的話，羅契開始盤算起來，盤算起義成功的可能性。

  「那好吧，塔勒，我們到時候再聯繫，這幾天最好看看自己的刀有沒有生鏽，估計發動起義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說完，羅契就站起身，打算走出去，他沒有給塔勒再吩咐什麼，雖然這次來得非常突然，但是他相信塔勒的專業程度。

  塔勒已經見過了無數的大場面了，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事。

  羅契也的確想對了，這對塔勒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大事，那麼多年來，這些事情也經歷了不少，但是他有更深遠的考慮。

  「等等等等，你別急。起義啥的我覺得沒有問題，但問題是起義之後怎麼辦，要是沒能拉到當地人的支持，這起義之後的兵力攏共也就一千五不到，這點人能守住這座城市？讓市民上城牆也別想了，這群人根本沒有戰鬥力。」

  希達里斯是一座有著三萬總人口的城市，現在由於戰爭導致了人口萎縮——畢竟是港口城市——變成了兩萬，但還是有那麼大。

  這樣一座城市，一千五百人的確是有些不夠用。

  「赫梅大人給我保證，若是我的計劃成功了，他會儘快送來援軍的，而且他保證，援軍到的速度會很快。」

  說著話的羅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剛剛拿到赫梅命令時的場景，那個時候他很難相信赫梅的話，因為這說得實在是太沒頭沒尾了。

  不過後面在護國公一再保證援軍沒有問題之後，他才放下心來，護國公的誠信還是很好的，他願意相信。

  「很快？難道是從瑞達尼亞那邊過來？可是讓那個拉多維德……算了算了，不想了，既然有大老闆兜底那就好。那好，你去忙你的，我也去忙我的，既然要大幹一場，那就好好的干一場。」

  說完這話，塔勒對羅契揮揮手，然後離開了這裡，比起羅契都還要灑脫，這裡反差之大，一度把羅契都給看愣了。

  不過接下來緩過來也就好了，他也知道，塔勒是個灑脫的人，這樣做並不奇怪。

  別看口裡總是噴髒話，實際上他向來都很靠譜，大小場面都不知道見過多少，在泰莫利亞的諜戰戰線上一直都在發光發熱。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個對泰莫利亞，或者更準確的說，對弗爾泰斯特陛下極其忠誠的人。

  走出酒館，羅契看著天空，想著接下來的行動，緩緩的從口中吐出一口氣。

  然後十分意外的，羅契突然看見面前走過一個背著兩把劍的男人，這個男人有著一頭白髮，而那張臉羅契怎麼都忘不了。

  因為這是傑洛特，利維亞的傑洛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