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維吉瑪不眠夜
在許多年之後，撰寫《泰莫利亞王國編年史》的雅爾在桌前冥思苦想，想要給那一個晚上的情況下一個定論。
作為維吉瑪之亂的親歷者，雅爾當時就在維吉瑪，那個晚上的混亂，他親眼所見。
本來按理來說，他應該可以很容易描繪出那個晚上的情況。
但現在事實卻是，他根本動不了筆，在腦海之中不斷推敲著，他難以找出一個準確的詞來評價那個晚上。
雅爾站起身，跑到外面的廁所去放尿，而在放尿的途中，一個詞不知道怎麼回事浮現在了他的腦袋之中。
把傢伙什放回褲子裡，雅爾連忙走到桌邊，用他那蒼老的手指拿起筆，寫下了這樣一個詞：
一塌糊塗。
。
和大多數發生成大事件的事情一樣，混亂的最開始是無人在意的。
一開始，人們只是發現今天晚上街面上的人流不知道怎麼回事，比起往日多了不少。
烈焰薔薇騎士團也大舉出動，還有火蜥蜴幫的幫眾也到處都是。
那些舊城區裡面的非人種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全都跑出來了，還成群活動。
他們在自己的城區還設置路障，搭建工事，一副要打仗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很多人都感覺到他們的頭頂仿佛有什麼東西越過一般，但當抬起頭來，卻又發現什麼都沒有。
那些嗅覺比較敏銳的人看到這些，馬上就跑回家中，鎖好家門。
這氣氛一看就不對，今晚弄不好要大規模火併。
漸漸的，隨著街道上普通市民越來越少，再遲鈍的人都發覺了不對勁，紛紛躲了起來。
最後，維吉瑪的守衛們也躲入了守衛塔，現在國王不在，元帥也不在，公主又和那個烈焰薔薇騎士團打得火熱。
眼下街面上這情況，天知道到底應該站哪邊，天知道到底哪邊是哪邊的人，所以還是躲起來比較好。
很快，衝突也爆發了。
首先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爆炸地點正是烈焰薔薇騎士團的總部。
爆炸之後還沒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湧出來了一堆狼人，直接殺入了烈焰薔薇騎士團的總部。
而在街道上，非人種族、火蜥蜴幫和烈焰薔薇騎士團立即混戰起來。
還天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了一堆松鼠黨，他們襲擊一切戴著火焰標誌的人。
而讓局勢徹底失控的是，地面上突然湧出來了一堆齊齊摩，從工兵到戰士什麼都有。
這些類蟲生物成群結隊的出現，襲擊一切在它們視野範圍內活動的生物。
維吉瑪，泰莫利亞的首都，就這樣變成了一個戰場，不知道誰是敵人，也不知道誰是朋友，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性命而奮鬥。
「把門堵住！該死的，怎麼會有那麼蟲子！」
在他們下榻的酒館內，丹德里恩正在大廳裡面慌亂的呼喊著，平時詩人的聲音總是給人們帶來歡樂。
但是現在，就只有慌亂。
「好了，丹德里恩，搭把手，把那張椅子也給俺拖過來，俺們把門窗都給堵死，那些怪物沒那麼容易進來的。」
卓爾坦打斷了詩人的哀嚎，他真心覺得那刺耳得很。
「啊，對了，亞汶呢？我有段時間沒有見到那孩子了！」
「亞汶？多半在自己房間裡面吧，也別找了，先把門口堵好……」
卓爾坦話都還沒有說話，就被打斷了，因為幾個兇悍的狼人撞破了他們臨時搭建的路障沖了進去。
狼人們的口中有著大量鮮血，他們曾經做過什麼事情顯而易見，這自然使得整個大廳內立即就一片慘叫，人群四散而逃。
卓爾坦舉起自己的戰斧，和幾個正在發抖的守衛一起站在了怪物們面前，丹德里恩雖然兩腿打戰得是所有人之中最誇張的，但是他還是站在了那裡。
而在他們身後就是一道門，那些逃跑的人基本上都躲在後面了。
「他媽的，俺今天說不好就得栽在這地方了……」
卓爾坦憤恨的說道，也就是在這一刻，異變又再次發生。
那些狼人們身後衝進來了一群齊齊摩，雙方立即廝殺起來，而距離他們最近的狼人則被一個從天而降的狼人踩死。
其他狼人都恐懼的叫了起來，明顯這個狼人和他們不是一家的，而這個狼人接下來就加入到了戰團之中。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有狼人這樣吼道，「為什麼不和同類站在一起！」
但是那個狼人沒有回答他們，只是上前廝殺。
這些怪物們打得血肉橫飛的，哪怕是人類和矮人沒有參與戰局，都被淋了一身血。
「我們現在……幹什麼？」
有人帶著懵逼說道，眼下怪物們在他們眼前戰作一團，他們就這樣被冷落在一邊，不得不說這頗為讓人不適。
「我們就在這裡守著，丹德里恩，你也別站在那裡了，快到後面去安撫那些人，這裡有我們呢，你站在這裡就是個累贅。」
「哈，我，丹德里恩怎麼可能是個累贅，但是考慮到後面的平民的確不能不管，所以我就把對抗怪物的光榮任務都交給你們了。」
丹德里恩嘴上說著一套，腳底下的步子也非常誠實，果斷轉身走了進去。
而在他進去之後，人們立即就圍在了丹德里恩身邊，五花八門的向他問著各種各樣的消息。
「安靜，安靜，諸位父老鄉親們，外面的怪物已經在我們的奮戰下被擋住了，請你們放心，你們用不著擔心那些怪物！」
作為一個有名的詩人，丹大師很擅長應付這樣的景象，他從容的話語和衣服上的鮮血也增加了話語。
丹德里恩扯謊話也沒有一旦心理負擔，反正平日就經常滿嘴跑火車，現在反正是要安撫這些人嘛，那這樣說正好。
一時間，到處都是崇拜丹德里恩的話語，我們的詩人應對其這些讚賞那也是一個得心應手，而在這樣的過程中，人心也不知不覺安穩了下來。
而丹德里恩在安撫眾人時則想起了那個狼人，那個狼人身上有樣東西，他在維吉瑪的警長文森特身上看到過。
結合起以前與文森特交談時的蛛絲馬跡，那個狼人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那個平日裡膽小甚微的警長，居然還有這樣一層身份。
「沒想到啊……」
丹德里恩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
。
「狼人，為什麼這裡會有那麼多狼人，我們這一路走過來，幹掉的狼人差不多有八個了吧。」
拿著銀劍，看著倒在面前的狼人屍體，傑洛特不解的說著。
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狼人扎堆出現的情況。
「看起來，是阿坦維斯家族的。」
雷吉斯則從容得多，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些狼人的身份。
吸血鬼現在的樣子優雅而輕鬆，根本看不出來他剛才是怎麼把一個狼人給大卸八塊了。
反正杰洛特看到這幕之後，就在想即便是自己，對上這吸血鬼也不知道勝算幾何。
「阿坦維斯？」
「一個在亞甸活動的狼人家族，其實吧，狼人也有很強的群居性的，以前狼人族群隨處可見。據說在你們人類尚還沒有現在那麼強盛的時代，這個家族有著上千族人，不過到現在也就剩下一百多了，目前在亞甸那裡盤踞了一塊荒野，剝削上面的民眾來過活。不過在亞甸護國公的大掃除行動之後，這個家族是被重點打擊的，我還好奇過他們有可能去什麼地方，現在我是知道了。」
一如既往的，雷吉斯展現了自己淵博的知識。
「那他們為什麼干預這破事？」
傑洛特不解的問道，既然都被人類趕得遍地跑了，為什麼還要這樣？
「狼人是種粗野殘暴的生物，沒準就是病犯了呢，反正我族曾經和他們有過接觸，但是雙方一開始就刀兵相向，很多時候，我們都無法理解這些傢伙怎麼想得，我曾經解刨過這類狼人的腦袋，然而未來得出任何他們有什麼特殊性的結論。」
「好了好了，停止你的掉書袋吧，我們得趕緊到弗爾泰斯特陛下那裡，只有那位陛下到了，維吉瑪的混亂才能獲得終結。」
在此前的混戰中，傑洛特意外遇見了泰莫利亞的密探頭子塔勒，從他那裡知道了弗爾泰斯特原定就是今天晚上回到首都。
現在看來，這就是為什麼各方為什麼這個時候紛紛幹起來的原因了。
等到國王回來，那一切都得結束了。
眼下維吉瑪的混亂，本質就是因為國王和元帥不在首都導致的，他們任何一人歸來，都可能快速終結眼下的混亂。
而傑洛特和雷吉斯就是前去保護國王的，各方選擇在這個關鍵節點發動大戰，那肯定有人布置了對泰莫利亞國王的刺殺。
弗爾泰斯特不能死，這是傑洛特和雷吉斯達成的共識。
若是他死了，那麼維吉瑪的局勢就徹底無法控制，而且整個泰莫利亞也可能因此混亂起來。
所以他們按照塔勒的地圖，就立即前往了國王歸來的城門。
結果這一路遇到的阻擊就越來越多，可見那些人的確為國王準備了殺招。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聽到遠方傳來了好幾聲爆炸，而在爆炸之後，火焰開始了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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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維吉瑪燃燒起來時，在另一邊，松鼠黨們正準備通過下水道撤退。
一起撤走的，還有被趕去老城區的非人種族平民。
「亞伊文？為什麼要這個時候想要撤走？明明勝利就在眼前了，那些狼人已經把烈焰薔薇騎士團的總部攪得一團亂了，只要殺掉弗爾泰斯特，勝利就屬於我們了！為什麼要現在走？」
「托露薇兒，現在的勝利不過是暫時的，計劃早已布置好了，我們只是要帶走維吉瑪的同胞而已，那些狼人也不是和我們一路的，他們只是來殺人復仇的。伊歐菲斯的游擊隊已經為我們開闢出來了一條安全的道路，我們只需要前行即可。」
「跑？我們還能跑到哪裡去？我們戰鬥了那麼久，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你現在和我說逃跑？難道我們能跑到一個沒有歧視的地方去嗎？」
兩人的爭吵吸引來了許多精靈，他們都這樣默默的看著兩人，氣氛也立即變得低落起來。
「提出這個計劃的是伊森格林。」
亞伊文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搬出來了鐵狼上校的名字。
他本來不想這樣的，因為容易導致消息走漏，伊森格林現在應該是一個死人，這樣容易招惹來敵人。
但是現在必須說了。
「放心吧，伊森格林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們要去哈克蘭，亞甸人也不用擔心，他們會配合我們的。那裡足夠寬廣，當地人對非人種族也沒有多少歧視，我們已經有不少族人在那裡生活了，伊森格林還在那片草原混了個頭領噹噹，有了片領地，在那裡，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建設精靈的城市。」
拿出鐵狼的名頭瞬間就說服了不少人，伊森格林作為北方最大的松鼠黨領袖，維里赫德旅指揮官，在精靈之中有著非常高的地位。
而見到計劃來自伊森格林，托露薇兒也沒有再說什麼了，若是那位安排的，那樣也好。
接著，精靈們便加快了離開的腳步，他們要在局勢徹底失控之前，離開這座城市。
而且接下來的道路也不容易，他們也得翻山越嶺，走那些在人類視線之外的小路。
不過這裡的非人種族也沒有選擇了，對於維吉瑪的非人種族平民來說，留在這裡等著被烈焰薔薇騎士團屠殺？松鼠黨則是他們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就這樣，精靈們踏上了另外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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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松鼠黨們離開了這座越發混亂的城市，但是這並不代表城市就會這樣平靜下來。
實際上，混亂程度反而上升了，精靈走了正好，沒有這些礙事的傢伙，狼人開始了無差別的殺戮。
那些齊齊摩也明顯掙脫了掌控者的控制，還是自行其是起來，攻擊一切他們看到的人和物，還有人看到龐大的齊齊摩女王不知道怎麼來到了街道上，就像是君王一樣在齊齊摩傭兵和戰士們前呼後擁下在街上遊蕩。
局勢變成現在這樣，烈焰薔薇騎士團也派出了他們的殺招。
大量的變種人和生物開始出現在街道上，這些變種人有的體型可怖，身型瘦小，但是行動迅速，有著高大得就像是巨人一般，還穿著重甲。
他們還有經過突變的武裝獵犬，這些怪物比普通獵犬兇猛多了。
當傑洛特他們來到弗爾泰斯特身邊時，國王就正在被這樣一群妖魔鬼怪圍攻著。
國王的衛隊的確忠誠，他們面對這些怪物艱難的維持著戰線，只是這防線已經岌岌可危，國王也不得不親自參與到戰鬥。
若是不出意外，再過幾分鐘，國王的腦袋就得被砍下來了。
但是意外來了。
隨著白狼和吸血鬼加入戰局，這些敵人都被很快解決，烈焰薔薇騎士團的變種人比起正牌變種人終究還是有許多不足。
當然了，還有旁邊那個吸血鬼的功績，這還是雷吉斯為了防止自己身份暴露，而收著力的結果。
「啊，獵魔人，還得多虧你了，不然就我身邊這仨瓜倆棗，弄不好就要晚上，剛剛的局勢真是危險到了極點。」
「國王陛下。」
傑洛特和雷吉斯對弗爾泰斯特微微點頭致意。
「我的首都居然被搞成這樣，媽的，真該死啊。」
看著面前燃燒的維吉瑪，弗爾泰斯特憤怒的說道。
也在這時，一隊隊騎兵終於趕到，隨後而來的還有大量穿著百合號衣的步兵，最後則是足足十門火炮，這些火炮看著都很新，應該是出產不久的。
「很抱歉，陛下，我們來遲了。」
約翰·納塔利斯元帥幾乎是直接從馬上跳下來，接著在弗爾泰斯特面前單膝跪地。
他的語氣裡面滿是驚慌，剛才戰鬥他都遠遠看在眼裡，要不是突然殺出來這兩人，真的很可能發生不忍言之事……
「陛下，現在重要的是恢復城市的秩序。」
雷吉斯在這時說道，
「狼人和齊齊摩正在您的街道上肆虐，烈焰薔薇騎士團的叛軍也在攻擊維吉瑪各個強力機關想要控制政權，眼下維吉瑪需要您的軍隊。」
「雅妲那孩子真是的……我就不應該把國政交給他，我還聽說她又被人變成吸血妖鳥了……傑洛特，你能解決這個問題吧。」
這話讓傑洛特一愣，那位公主變成了吸血妖鳥。
「陛下，請交給我吧，我是雷吉斯，一位外科醫生，對我來說，這不是問題。」
「如果是平時，我肯定要懷疑你的能力和水平，但是現在，沒法了，有什麼用什麼吧。至於你，傑洛特，我的確要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我要你把賈斯奎的人頭給我帶來。你到維吉瑪來不就是為了你們獵魔人的突變配方被偷走的事情嗎？現在那個幕後黑手已經浮出水平了。」
面對國王的命令，傑洛特愣了一下，隨即回答，
「是。」
而傑洛特不知道的是，這場對決將會讓他面對一些自己不願意面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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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松鼠黨退出城市，還有國王帶著軍隊和從亞甸換來的火炮回到城市，這混亂的一夜終於也走向了尾聲。
用葡萄彈和火槍，還有泰莫利亞將士們的堅定決定，國王的軍隊肅清了街面，無論是怪物還是叛軍，都唯有被粉碎一途，烈焰薔薇騎士團的堡壘也在火炮之下陷落。據說國王為了換取這些強力火炮而付出了很多代價，甚至浮港都是交換這些火炮的代價的一部分，但這些都是道聽途說，真正的交易資料至今都沒有流出。
在用火炮打開獵魔人拿下了烈焰薔薇騎士團團長的人頭，騎士團殘部逃往了瑞達尼亞，很明顯，他們的大團長早就為他們找好了退路。但無論如何，困擾泰莫利亞的烈焰薔薇騎士團就此退出泰莫利亞的政治舞台。
國王的女兒雅妲在被一名外科醫生變回人類之後，則被剝奪了所有權力，從此只能當一個高塔上的公主。隨後，國王把她嫁給了瑞達尼亞的拉多維的國王，確立了兩國之間的聯盟。
維吉瑪之亂對泰莫利亞的權力造成了巨大打擊，各地都開始蠢蠢欲動，尤其是西部新領土，更是爆發了幾場叛亂，國王不得不馬上派遣約翰·納塔利斯元帥前去鎮壓混亂。
獵魔人由於他在此事中的功績，獲得了來自國王的大量獎勵，只不過，就在傑洛特打算帶著錢袋離開王宮時，弗爾泰斯特陛下遭遇高精度火槍的狙擊，若不是傑洛特，國王甚至在當時就可能被打成篩子，接著國王任命獵魔人作為自己的護衛，傑洛特得以進入了泰莫利亞的高層，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陰謀正在等著他……
——《泰莫利亞王國編年史》艾爾德蘭長老，聖徒雅爾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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