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鐵石心腸拉多維德

  神殿島的永恆之火神殿是整個諾維格瑞最為龐大的神殿。{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這裡有著那著名的永恆之火，每天都會有無數虔誠的信徒來此朝拜。

  其中信徒是從很遠的地方到來，畢竟永恆之火的信仰遍布整個北方，其中不乏狂熱信仰者。

  巨大的聖火盆里正是那永恆不滅的火焰，永恆之火信仰的中心。

  看見那火焰時，赫梅莫名感到了一種溫暖與心安的感覺，這讓他很舒服，也讓他的思維豁然開朗。

  看來永恆之火的那火，的確有些門道，赫梅看著燃燒的火焰想到，就這玩意表現出來的力量，好想把它給帶走啊，

  只可惜，要是他這樣做，怕不是立即要被這裡的民眾撕碎。

  見到賽勒斯大主教時，他正在主持著儀式。

  第一眼看到這位大主教時，赫梅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圓球，一個穿著永恆之火主教袍服的圓球，還拿著火焰權杖。

  大主教的肥胖超乎了他的想像，光是那雙下巴就是護國公所見最肥碩的。

  不過超乎赫梅預料的是，大主教雖然那麼肥胖，但是他依然很靈活。

  那些肥肉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與說話，而且他注意到，這位大主教站得非常穩。

  大主教身上有著一股強烈的威嚴感，面對無數的火誓者，他沒有任何膽怯或懈怠，反而滿臉寫著認真。

  「火焰保護世人。站在光線內的人啊，絕不會受邪惡傷害。

  火焰洗滌污穢。就如同燒到起濃長瘡的傷口，犯過邪惡罪行的靈魂也必須經過火焰淨化。

  火焰無人能掌握。阻擋住火焰去路的人便是玩火自焚。若敢在火焰面前動根手指頭，火焰會將其燒成灰燼。

  火焰點燃黑暗。隱藏在陰影里的邪惡會在火焰之光下現形，並馬上被燒死。將失誤或淫邪作品藏在黑暗中的人，必須在火焰面前裸身。

  兄弟姐妹，我們一起禱告。火焰保護世人，燒開髒污。火焰保護世人，溫暖路途。火焰暴露邪惡，使邪惡煙消雲散。」

  大主教的話語很是厚重，一聽便知道聲音的主人位高權重，不是簡單存在。

  他的業務能力顯然也很嫻熟，話語抑揚頓挫的，很好的調動了在場信徒們的情緒。

  調動信徒情緒乃是每個傳教士都必備的技能，很多時候，即便是信徒聽不到聽不懂傳教士的話，但只要氣氛到位，讓人們沉浸在群體性的儀式狂熱之中，那就是一場成功的布道。

  隨著他的命令，在場的永恆之火信徒們也跪了下去，對著偉大的永恆之火禱告。

  當禱告結束，這場儀式也結束了，跪在廣場上的火誓者們也紛紛散去。

  而隨著信徒散去，接下來赫梅就自然可以見到這位永恆之火的大主教了。

  一個是亞甸的統治者，一個是永恆之火的大主教，這樣的兩人自然不能隨便找個房間就會面。

  所以他們會面的地方是永恆之火大神殿的廳堂之中。

  神殿的廳堂可以說是富麗堂皇到了極點，廳堂內隨處可見華麗的火焰標誌，它們是由紅寶石和黃金所組成的，還有許多金銀器皿，可見永恆之火教會多麼富有。

  這讓赫梅頗為感嘆，要是他有那麼多錢就好了。

  據護國公所知，永恆之火有著足足二十八個教區，而且還多在富裕之地，這些教區每時每刻都在給永恆之火輸送財富。

  更別提，教會所在的諾維格瑞更是整個北方最大的造金之地。

  護國公面前的桌上放著一杯茶，他拿起來抿了一口，這茶味道很好，讓他想起那些從瑟瑞卡尼亞以東運來的茶葉。

  赫梅沒想到諾維格瑞居然有著茶葉，算算路程，這些茶葉的價格估計不低，怕不是赫梅在哈克蘭買到的十倍了。

  不過以永恆之火教會的富有，估計這也不算什麼。

  「很高興見到您，赫梅大人，願永恆之火保佑您。」

  塞勒斯大主教對赫梅發出了慣例式的祝福，他說話時下巴上的肉都在抖動。

  而赫梅也套路式的回應，

  「我也很高興見到您，塞勒斯大主教。」

  「我想，您現在一定想要知道，我為什麼邀請您前來諾維格瑞吧。」

  塞勒斯主教笑眯眯的說道，赫梅則在內心暗罵「老狐狸」。

  「是的，我很好奇。」

  赫梅回應道，他也只能順著對面的邏輯了。

  「其實，我這次只是當一個中介而已，真正要見您的，並不是我。」

  塞勒斯說著站了起來，站在了一邊，就像是在等候的侍者。

  而隨著他的聲音，從廳堂的一扇門打開了，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這個年輕人穿著有瑞達尼亞雄鷹的紅色衣袍，腦袋上是一個光頭，臉上寫滿了堅毅，眼中還時不時閃過一絲殘忍。

  塞勒斯大主教恭敬的對這個光頭鞠躬致敬，就像是臣子一樣。

  看到這副形象，赫梅就立即知道他是誰了。

  「拉多維德陛下，沒想到在這裡可以見到您。」

  這個形象如此經典，赫梅怎麼可能忘記他呢，這不就是小光頭嘛，著名的鐵石心腸拉多維德五世。

  護國公的確是沒想到，他居然可以見到這樣一位重量級人物。

  小光頭居然要見他？赫梅在腦海中想到，那麼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見自己呢？

  赫梅立即調動起全身所有注意力，與這個人會面，就一定要謹慎，他可不是菲麗芭，這是個真正的厲害人物。

  「赫梅大人，很高興見到您。」

  拉多維德坐在了赫梅面前，禮儀完美無瑕，可見這位少年君主受到的訓練很完美。

  而塞勒斯大主教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了這裡，讓兩人得以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廳堂里單獨談話。

  無數繪製著永恆之火的飾品、壁畫和裝飾默默看著這兩位統治者，就像是他們目睹過的無數這樣的會面。

  「拉多維德陛下，您到這裡來……是菲麗芭女士的意思嗎？」

  這是赫梅的試探，他要搞清楚這是拉多維德的意志，還是菲麗芭的意志。

  如果是前者，那他們可以討論的東西就很多了，但是如果是後者，那就只能走走形式，他不想與女術士的傀儡說些沒營養的話。

  「我不是作為菲麗芭的傀儡而來，那個巫婆正在忙著和她的同夥們討論怎麼應對國內貴族的反對，根本顧不上讓我做些什麼。」

  拉多維德明顯有些惱怒，但是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其發作出來。

  小光頭控制情緒的能力很不錯，不一會兒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恢復了平靜。

  「我是以慰問諾維格瑞的名義來的，這是歷代瑞達尼亞國王的傳統，都要這樣去拜訪曾經的首都，維持瑞達尼亞的影響力。只不過，到現在這已經變成了瑞達尼亞國王前往諾維格瑞吃喝玩樂的，菲麗芭也只是以為我到諾維格瑞來玩的。您也用不著擔心菲麗芭會不會懷疑我與您會面，在那個女巫看來，我依然只是一個只會按照她的操縱行動的木偶，一個需要被教育的孩子。」

  拉多維德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在平靜之下難藏憤怒，可見拉多維德對菲麗芭的憤恨。

  他沒有隱藏這樣的情緒，可見在他看來，這是不需要隱藏的。

  瑞達尼亞國王的反應讓赫梅略帶滿意的微微點頭，拉多維德這反應無疑說明這不是菲麗芭的意思。

  而這就好了，那樣他們之間可以談的就很多了，赫梅還是很想與這位「有名」的君主談談。

  「請說明您的來意吧，拉多維德陛下。不過我必須申明，若是瑞達尼亞的內部衝突，我是絕不會參與。但您也放心，我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菲麗芭女士。」

  對於瑞達尼亞的內部鬥爭，赫梅是知道最後勝利者是拉多維德，但是他並不想提前下注。

  不管怎麼說，對於赫梅來說，他所在的世界是物質的。

  現在第二次北方戰爭發生了那麼大的改變，誰說拉多維德就一定可以幹掉菲麗芭呢，在很多事情上，未來會怎麼樣已經模糊了。

  雖然可以往命運上扯，但是吞併科德溫已經證明，命運不是不能改變的。

  不過這也和第二次被動戰爭後命運干預的明顯降低有關，赫梅估計，命運不是什麼都要維持著既定的模樣。

  畢竟第二次北方戰爭都打成那樣了，也沒見命運暴力糾正。

  赫梅估計，要是他去干預維吉瑪的那位命運之子騎士團團長的事情，就得遭遇命運的暴力干預。

  那位雖然是個威力削弱版的命運之子，但是也是命運之子，也是不能輕易碰瓷的存在。

  所以，赫梅不會在瑞達尼亞的內部鬥爭上做什麼事情，而是安靜觀察事情的發展。

  「您放心，我不是來請求您的幫助，實際上，我是來請求您拯救諾維格瑞的。」

  拉多維德的眼中帶著真誠，不過在那真誠之下，還有著幾分的算計。

  這話真的讓赫梅愣住了，拉多維德讓他來拯救諾維格瑞？這是什麼話？

  護國公都在懷疑，他面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記憶裡面那個小光頭，這是他會做的事情嗎？

  「由於在周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瑞達尼亞貴族們對她非常不滿，許多貴族已經停止供養他們負責的那部分瑞達尼亞軍隊來表達不滿。菲麗芭決定要採取一些措施，來給自己扭轉不利局勢，而她的選擇，便是在諾維格瑞釋放瘟疫，接著藉由疫情，順勢接管諾維格瑞，讓這個城市重新變為瑞達尼亞的一部分。」

  赫梅是真的驚到了，菲麗芭要在諾維格瑞釋放瘟疫？

  下意識的，赫梅感覺到的是荒謬，但是隨即意識到拉多維德話裡面的一個關鍵詞，瘟疫。

  這讓赫梅馬上警覺了起來，「您說瘟疫？什麼瘟疫？」

  「大概是三個月前，瑞達尼亞海軍在海面上發現了一艘無人船，來自尼弗迦德，這艘艦船上的所有人艘死了。海軍懷疑這是一條瘟疫船，所以就沒有登船，而是打算把其焚毀。不過在焚毀之前，他們把信息上報了，菲麗芭看到這個信息之後，立即就讓她的術士扈從接管了這艘船。」

  拉多維德顯然已經準備這些話很久了，他侃侃而談，有條不紊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這時，拉多維德頓了一下，臉上出現了不屑的笑容，

  「菲麗芭以為她控制了瑞達尼亞的一切，以為她做這些事情都天衣無縫，以為我全都不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瑞達尼亞從來都不乏忠誠者，我的父親雖然被菲麗芭所殺，但是忠誠者們還在，他們把菲麗芭的計劃告訴了我：菲麗芭會用魔法削弱這個瘟疫的威力，接著把瘟疫船送到諾維格瑞。據我所知，菲麗芭為了保證船可以到達諾維格瑞，還在諾維格瑞布置了不少術士扈從……就是昨天，她就在讓我離開諾瑞格瑞，因為用不了幾天，瘟疫船就會進入諾維格瑞的港口。」

  「那艘船叫什麼名字？」

  赫梅迫不及待的說道，直接打斷了拉多維德。

  少年國王臉上流露出了不少不滿，但他沒有說什麼，還是回答了赫梅的問題。

  「卡特利歐納號。」

  這個名字在赫梅的內心仿佛炸響了一枚驚雷，卡特利歐納，赫梅對這個名字是那麼熟悉，熟悉到他根本忘不了。

  這艘從尼弗迦德巴卡拉離港的艦船赫梅已經找了很久了，這艏船上可是有著希裡帶來的黑死病。

  在本來的歷史發展之中，黑死病，也就是卡特利歐納瘟疫將會席捲整個北方，製造了無數死亡，大大削弱了北方諸國的力量，使得南方帝國決定進行入侵。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赫梅才一直都在找那船，但他一直都沒有找到，沒想到在菲麗芭手裡去了，那難怪找不到了。

  到這裡，赫梅基本上已經相信了拉多維德的話。

  他沒想到，女術士居然玩得那麼大，直接對諾維格瑞投放瘟疫，居然玩得那麼大。

  媽的，雖然說是被削弱過的，但赫梅可是很清楚那句「生命自會尋找出路」的，那可是黑死病啊，弄不好諾維格瑞就得變成一座死城。

  赫梅相信，菲麗芭肯定知道其中的風險，但這個女人還是選擇這樣做了。

  不過回想起菲麗芭在第二次北方戰爭開戰時的所作所為，這也並不奇怪。

  當年菲麗芭在開戰的節骨眼上刺殺了維茲米爾王，北方總帥的死亡導致整個北方直接變成一盤散沙。

  接著北方遭遇了一系列慘敗，無數人死在了黑衣人的鐵蹄下，還有許多人被抓走變成了奴隸。

  菲麗芭在刺殺維茲米爾王時也肯定想到了這些，然而她為了自己的權力還是這樣做了。

  這樣一個女人，對諾維格瑞釋放瘟疫一點都不奇怪，就算是諾維格瑞人因此死完了，估計她都不在乎。

  赫梅想這些花了很多時間，拉多維德也一直等待著，終於，赫梅看向了拉多維德。

  「我明白了，拉多維德陛下，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您不親自來做，既然您可以來到諾維格瑞，還讓永恆之火為您中間搭線，那麼您為什麼不親自來？或是找其他的北方君主，為什麼非要是我。」

  這是赫梅的疑惑，拉多維德與自己非親非故的，他卻把這樣一份大功丟給自己，這怎麼看都有些問題。

  所以他必須要拉多維德做出解釋，若是拉多維德無法解釋，那麼赫梅也會馬上跑路。

  「我？我重新奪回權力還需要時間，根本沒有資本做這些事，至於永恆之火，他們也只是幫我遞話而已，除非我真正獲取權力，永恆之火絕不會幫我的，而且我不想永恆之火或是別的什麼諾維格瑞勢力贏得更多威望。至於其他北方君主……我現在能選的也就弗爾泰斯特和您，總不能是柯維爾的那位，相較於讓那個我父親的老對手獲得這些，我更願意選擇您。當然，消息告訴您了，怎麼選擇是您的事情。」

  拉多維德十分坦然，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當然，他也不可能什麼都說，比如選擇亞甸的赫梅最重要原因就是，亞甸距離諾維格瑞實在是太遠了，赫梅根本不可能把手伸到這邊來。

  即便是赫梅拯救了城市，也不影響諾維格瑞的局勢。

  更重要的是，此事之後，菲麗芭肯定要內部徹查，而這事情若是赫梅做得，他拉多維德和忠誠者們在這個過程里留下的很多痕跡，就自然而然的被掩蓋了。

  「好吧，我明白了，拉多維德陛下，我會儘量解決這個問題的。不過，拉多維德陛下，我想這個消息也不是免費的，所以我需要付出什麼呢？」

  拉多維德笑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我只要一樣東西。」

  被架空的瑞達尼亞統治者說道，「當瑞達尼亞的權力格局發生劇變時，我希望亞甸可以立即承認既定現實，對真正的瑞達尼亞統治者釋放善意。」

  赫梅看著拉多維德，他露出了微笑，拉多維德的聰明程度，真是讓他意外啊。

  護國公伸出手，與這位光頭國王握了握手，

  「沒有問題。」

  「那麼，就祝您旗開得勝了。」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就這樣熱情的互相恭喜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