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利維亞大屠殺
利維亞屹立在洛赫·艾斯卡洛特湖南端的水灣旁，色彩鮮明的茅草屋頂環繞著城堡，湖邊的暗色小屋活像一叢叢黑蘑菇。{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即便是在利維亞，也隨處可見戰後景象。
田野間堆起一座座墳墓和墳丘，茂盛的春日野草間能看到白色的顱骨和骨架，枝頭懸掛著死屍。
在大片被焚燒的焦黑土地上，連野草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在這片只有廢墟留存的土地上，有許多村民和移民正在重建家園。
四周充斥著斧子的劈砍聲、錘子的敲打聲和鋸子的切割聲。在靠近廢墟的位置，女人們正用鋤頭翻著焦土。
有些人搖搖晃晃地拖著犁頭，牽引用的皮繩深深埋進她們的肩膀。
「在我們圍攻利維亞之前，尼弗迦德人就燒掉了城牆之外的一切，它們的重建都還需要時間，起碼得到這一年之後，我們才能剷除尼弗迦德人給我們土地留下的創傷。」
奧多嚴肅的說道，藍衣的騎士正為護國公引領著道路。
他的頭髮略有一些花白之色，但卻讓他顯得更加嚴肅，讓整個人顯得更加威嚴。
作為利維亞宮廷的重臣，在米薇離開期間，奧多負責利維亞城內諸多事務，管理這座城市。
野狗公爵加斯科則負責利維亞之外地區的安定，現在那位公爵正率領麾下的前盜匪，如今的官軍圍剿王國的強盜和怪物呢。
護國公的隊伍前進在遍布泥巴，上面又鋪上了一些木板，兩側是破敗的房屋，附近有著一些無所事事的年輕人。
他們或是靠在牆上，或是躺在地上，一些人的眼中有著吸過麻藥粉而留下的眼淚。
赫梅不由得好奇看向了他們，這些年輕人年紀不算小，但也還沒到可以離開父母的年紀，卻現在在街上遊蕩。
一些人看向護國公的隊伍充滿了不滿，還有人做了下流的手勢。
不過很快就被利維亞守衛驅散，在逃跑時，這些人很是麻利，一看就知道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而在街道上那些陰暗的小巷裡面，赫梅看到有一些穿著破爛的人正在那裡看著護國公隊伍。
他們的眼神很平淡，平淡得讓赫梅感覺很不舒服。
利維亞沒有多少人歡迎北方英雄的到來，大家都在忙於生活上的事情。
「請原諒他們吧。」
奧多嘆了一口氣，
「年輕人需要找地方發泄，誰都知道，年輕人需要發泄，戰爭沒給他們帶來多少好處，他們的父親死在戰場上，而他們的母親成了妓女。至於巷子裡面那些人，他們多是已經走投無路的農民，只能到城裡來苟延殘喘，但餓死只是時間問題。」
「我明白，奧多大人，我不會因此而責怪誰的。」
赫梅微微低了頭，心情有著沉重，雖說戰爭已經結束，但是許多事情還是任重道遠。
依靠著民z主義的加持，北方打贏了戰爭，但是在激情褪去之後，人們發現現實依然是一團亂麻。
戰爭帶來的破壞依然對他們有著顯著的影響，問題並沒有隨著戰爭的勝利而解決。
敘事與現實的差異，造成了一種強烈的不滿。
這點在被尼弗迦德重點破壞過的區域，還有由於南方重壓而大規模征糧的區域都體現得尤其嚴重。
各國政府把解決了黑衣人作為搪塞一切問題的萬能藥，但現在戰爭是結束了，可問題還是沒有獲得解決。
縱然各國都指定了免稅政策的，但也得先渡過這一年再說，現在許多地方都沒有糧食了，而國家的救濟往往範圍十分有限。
然後便是產生那種強烈的不滿，在這種不滿之下，極其可能產生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而這是必然的，世界是物質的，種下什麼因，就會產生什麼果。
現在北方的環境更是適合那些事情的產生，而且還有著許多專業人員可能加入，在大軍被遣散之後，各地到處都有著在戰場上殺過人的老兵和游擊隊。
而礙於國力問題，北方諸國普遍不能給他們太好的安置。
但縱然如此，他們還是比一般的平民要好太多了，有著來自政府的資金。
這不是因為統治者心善，而是他們深知，這些人是可以帶來麻煩，甚至是掀翻他們的。
但即便如此，這些士兵還是很容易加入到變亂之中。
對此，赫梅深有體會，亞甸已經爆發了好幾次小規模暴動了。
報告裡面都提到，除了民眾的普遍不滿之外，前軍隊人士的參與也是個重要因素。
這得多虧哥薩克部隊反應迅速，才沒有導致混亂蔓延，他們與那些被赫梅專門留下，打算一起日後回到哈克蘭的遊牧民一起，壓制了混亂。
然後赫梅自然是下令要嚴刑重典處理這些問題，並且在鄉間投入更多在冊哥薩克巡查。
其他北方國家也都多多少少存在這樣的問題，只能說，一些事情才剛剛開始而已，赫梅深知自己要面對的壓力。
所以對於利維亞的事情，他沒有指責什麼，也沒有說什麼。
若是進行道德的指責，那可就太愚蠢了。
而且說實話，很多時候這樣的說法，都不過是統治者轉移自己責任的方式罷了。
「不過這些年輕人和破落戶終究還是不穩定因素，奧多大人，我建議你還是肅清一下街面與酒館，給他們找一些活做，免得繼續無所事事。」
護國公很清楚，這些無所事事的年輕人還那些除了命之外什麼都沒有的中年人可能造成多麼嚴重的危害，他們做起事來肆無忌憚的，可以說是動亂的根源。
奧多則是苦笑，有些事情哪兒是說說就可以達到的，要是真有那麼多工作崗位，他還至於把這些人放在那裡不管嗎？
利維亞政府已經很努力的以工代賑了，然而還是無法吸納那麼多人口，利維亞國力有限，能夠投入的資源也有限。
要不是利維亞在這場戰爭中受損是最小的，形式早就不是現在這樣了，而是遍地烽火。
突然，赫梅聽到街上傳來了罵聲，把他和正打算說話的奧多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長疥癬的狗頭人！」
流浪兒光著腳丫，渾身髒兮兮的，一邊逃跑一邊對一個矮人商人大喊，
「非人種族！大鬍子山羊！」
「俺希望你腸子爛掉，人類蠕蟲！」
矮人毫不示弱的吼了回去，
「希望它們全都腐爛，再從你的屁眼裡拉出來！」
「這是？」
赫梅看到這一幕，想到了一些什麼，但他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問向了奧多。
「很抱歉讓您看到這一幕，赫梅大人。而關於此事……在尼弗迦德人占領期間，精靈與矮人都獲得了不少黑衣人的優待，再加上他們本來就多為工匠，因此就沒有因為戰爭而遭遇什麼困境，女王陛下也沒有對這些非人種族進行事後清算，所以利維亞的民眾現在很仇恨這些富裕的非人種族，很多時候我都感覺自己仿佛站在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口上面。而我又感覺自己的能力完全不足以鎮壓此地，只能勉強維持著平衡，希望女王陛下早日歸來。」
奧多非常坦誠，他沒有試圖隱藏，而是直接講出了如今利維亞的情況。
提起這些事情時，奧多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他曾經勸過女王陛下要驅逐利維亞的非人種族，這是為了首都的安全，也是為了非人種族與人類的安全。
但是米薇還是拒絕了，在她看來，這樣還是太不道德了。
而且米薇已經不想在兩害之間作抉擇，在過去的戰爭中，她已經做了太多這樣的抉擇，所以就乾脆帶著兒子跑去陶森特了。
「我明白了，奧多大人，我的隊伍在利維亞逗留期間，若是您需要，您都可以動用他們。」
在奧多表示感謝時，赫梅則在匯總收集到的信息。
利維亞的確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炸彈，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招人恨的非人種族、憤恨的戰爭孤兒、不滿的民眾……這一樁樁因素加起來，不發生利維亞大屠殺才奇怪。
不過護國公也不是很擔心，他這次身邊有著五百人，除了他的衛隊之外，其他全都是在冊哥薩克精銳。
一旦暴亂發生，哥薩克的策馬衝擊和馬鞭會讓當地人很快安靜下來的。
所以赫梅也不是很擔心，不過他有些好奇，若是利維亞大屠殺沒了的話，事情到底會怎麼發展，傑洛特、葉奈法和希里最後還會離開這個世界嗎？
當護國公在奧多的帶領下走向城堡時，在城門離開了隊伍的尋女小隊眾人找到了維爾辛酒館。
這家酒館就在路口，讓人一眼就能發現。
門廊的牆上爬滿了藤本月季，有燕子在覆蓋苔蘚的房檐上築了巢。
而在燕巢下方，正站著兩個矮人。
「傑洛特和丹德里恩，還有雷吉斯、米瓦爾、卡西爾和安古蘭。」
一個矮人說著，打了個響亮的嗝兒，
「你們這些壞種還挺準時的，不過俺還是很高興看到你們，畢竟，你們全都還在，還都好好的，沒有人出事。」
傑洛特下了馬，其他人也是如此。
「你好啊，亞爾潘·齊格林。見到你很高興，卓爾坦·奇瓦。」
眾人一番寒暄，接著一起走入了酒館之中。
在這家散發著大蒜味、香料味和各種難以言喻的味道，結果卻讓人異常安心的酒館裡，只有他們這這些客人。
酒館老闆很快送上來了食物，有白鮭魚和蒜烤蝸牛，還有必不可缺的伏特加，在美食和美酒面前，眾人開始了交談。
大家聊起自己的經歷，聊到高興時，他們都會立即高興的一同歡呼，聊到悲傷時，他們也都一起哀傷，時不時的，所有人還一起舉杯歡呼一番。
他們談到了戰爭，談到了正義與邪惡，還談到了未來，他們都經歷了許多許多，讓他們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感悟。
在亞爾潘談到了獵魔人存在的必要性而一番長篇大論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們沉默地坐在那裡，陷入深思，甚至沒注意到城市裡愈加響亮的噪聲——那是種不祥而險惡的噪聲，就像被惹怒的黃蜂的嗡嗡聲。
突然，城市裡響起了喊叫聲，維爾辛酒館的門突然打開，有個年輕矮人沖了進來。他面紅耳赤，幾乎喘不過氣來。
「怎麼了？」亞爾潘·齊格林抬起頭。
仍舊氣喘吁吁的矮人指了指城區的方向，眼神慌亂。
「深吸一口氣，」
卓爾坦·奇瓦建議道，
「然後告訴俺們，出了什麼事。」
那個年輕的矮人話還沒有說完，接著幾個精靈的腦袋被丟入了酒館，然後人類沖了進來，他們全副武裝，顯然是幾個傭兵。
「看看，這裡居然有那麼多非人種族，他們還在喝酒吃肉，哈。」
在這幾個傭兵的後面，一群人類涌了進來，一些人是農夫和市民的打扮，但最多的，還是那些衣衫襤褸之人。
人們的眼中都散發著兇惡的氣息，他們的手中也拿著武器，有的是防身短劍，有的是農具，但都可以殺人。
「宰了他們！幹掉這些該死的混蛋！」
暴民們行動了起來，而方才還在聊天的眾人反應更快。
。
「啥玩意？」
剛剛在城堡裡面坐穩了屁股的赫梅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暴亂，是暴亂，當地人開始屠殺非人種族了！」
瓦倫丁的臉色蒼白，顯然是被發生的事情有些嚇到了。
「我去，可真是夠快的，一分鐘都不等啊。」
赫梅從座位上一躍而起，
「召集我的哥薩克，讓他們都上馬準備衝擊，讓他們把這場混亂給鎮壓下去。」
就讓我們看看，事情到底會怎麼發展吧。
在下達這個命令之後，赫梅這樣想到，隨即，他讓瓦倫丁幫助自己換好了盔甲，然後他走出了房間。
一出房間，赫梅便看到一隊隊的利維亞弩手正在登上城牆。
這些弩手都穿著全身板甲，手中是重弩，背後背著有利維亞與萊里亞紋章的四分盾牌，他們是利維亞有名的部隊。
在弩手的旁邊，便是正在準備的在冊哥薩克，這些哈克蘭人的打扮已經很像是北方人，穿上了北方式的甲冑。
不過他們還是堅持在甲冑外面披上毛皮大衣和戴上翻邊皮帽，讓人可以精準辨別他們的身份。
根據赫梅的命令，他們手中拿著的都是皮鞭。
這種皮鞭不同於一般皮鞭，是專門經過了改造和特化，變得更長，上面還有可以撕裂血肉的尖刺，可以更方便的用來鞭打人類。
在亞甸，這類皮鞭有著一個外號，「扒皮鞭」。
因為護國公的稅吏都會用這鞭子鞭打欠稅之人，被打到把一切都交出來，抗稅行為也往往在這皮鞭和戰馬的結合下被驅散。
而關於這個鞭子的經驗在北方獲得了廣泛推廣，扒皮鞭的名字越來越打。
赫梅的衛隊正在一邊待命，衛隊騎士們嚴陣以待，維朗人也做好了戰鬥準備。
騎士奧多正在嚴肅的指揮部隊，聽著外界傳來的消息而他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因為局勢的發展實在是糟糕。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暴亂之中，不是一點，而是整個城市，幾乎整個利維亞的閒漢與黑幫都加入到了這場狂歡之中，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到其中。
由於戰爭剛剛結束，現在幾乎是每家每戶都有著刀劍和武器，實在是不行還有農具呢，所以大家很快就把自己武裝了起來。
這件事怎麼看都透著詭異，利維亞處於火山口這大家都知道，但這火山怎麼就突然噴發了，而且還是那麼均勻的全面爆發。
「赫梅大人，讓您見笑了，沒想到我們剛剛還在擔憂的事情，現在就發生了。」
奧多的臉色上滿是慚愧，利維亞發生了暴亂，歸根結底都是他的責任。
「不用多說了，奧多大人，我的騎兵你就隨便用吧，眼下重要的是平息這場混亂。」
赫梅沒打算多問什麼，形式已經很明顯了，平息暴亂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您說得對。」
奧多馬上回應道，接著他走向了哥薩克騎兵，向他們吩咐接下來的行動。
很快，一隊隊的哥薩克湧出了城堡，向著四面八方而去，而隨著這些騎兵的到達，在騎兵們的衝擊面前，暴民們開始退縮了。
當無數騎手隆隆而來，手中的鞭子還打在他們身上，打得鮮血淋漓時，再狂熱的傢伙也清醒了。
可以說，每當哥薩克騎手奔馳而過，哪兒的暴民就作鳥獸散去。
在哥薩克們的努力下，利維亞正在一點點的走向平靜，相信過不了多久，混亂就會被制止。
不過，命運可不會允許他選定的劇本就這樣結束的。
當哥薩克正在用鞭子打得暴民到處跑時，在天空上，空間發生了一陣陣的波動，很快，一個傳送門在天空中打算。
所有人都感覺整個天地都冷了幾分，接下來，無數的骷髏騎兵出現在了天幕之中。
彼世的狂獵已然到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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