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天外真神的處境
天外，未知星域。
在眾多昏黃死寂的星辰間，有一片常年籠罩在沙塵中的迷霧區域，人跡罕見。
這裡沒有豐富的資源，沒有礦區，星河能量極其稀薄，所以才無人問津。
那些死寂的星辰之上，也沒有生靈的存在痕跡，算是被神靈給遺棄的地界。
迷霧內部，亂石嶙峋，懸浮在充滿塵沙的虛空中。
其中一塊巨大的灰白岩石上方，突然湧現出強烈的空間波瀾，有一條狹長如刀鋒般的空間縫隙迅速形成。
「嗖！嗖嗖！」
眾多相貌特徵不同，看似來自不同族群的強者，逐個從空間縫隙逸出。
他們來自不同的星域天地。
卻在抵達這塊灰白岩石之後，立即動用氣血神通改變骨骼、體態、皮膚和面容，全部變為了人族的形象。
這些人彼此熟悉，看對方一眼便唏噓感慨，臉色黯然，顯得心事重重。
「藺老，你的狀態好像更差了。」
本是雄闊壯漢的杜天衍，眼下肌體萎縮了一倍，衝著一屁股枯坐下來的藺白象拱拱手，道：「一晃又是百年，我們只剩下九人了。」
「我們沒有在天外絕滅，已經算是勝利了。」長長白眉如纖細白龍，從臉頰兩側自然垂落的藺白象，說話時咳嗽了幾聲，顯得氣血不足。
他以渾濁目光，掃了一眼過來者，然後詢問同樣出自劍樓的虛靈，道：「你最近怎樣？」
氣質俊逸的虛靈劍神，剛剛是以鬼族形象示人，此刻恢復了本相，苦笑說道：「我出沒的那片星域，恰恰在智慧之神芙婭統御的靈族天地，所以時常被靈族的高位神搜尋，從不敢顯露自己的力量。」
「我晉升神顯境之後，因沒有神藥和靈寶的支撐，境界只是堪堪穩固。」
虛靈嘆息一聲，道：「我還算好的，您老……傷勢還沒痊癒嗎？」
捏住一根長眉的藺白象，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怕是很難痊癒了。」
如他，如杜天衍，如虛靈般的天外人族真神，早就學會了調整骨骼、臟腑，將自己裝成天外的異族來活動。
除非遇到同級的，或者強於他們的神靈，一般不太會暴露身份。
在絕大多數時候，身份暴露也就意味著……死亡。
天外的四大主宰，除了命運之神全然不在意族群之爭，另外三大主宰在面對人族的真神一事上，極早之前就有了默契。
人族真神現，祂們便會驅使麾下抹殺，其中又以洛神最是不余遺力。
在當初的首領隕落後，活動於天外的人族真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同伴陣亡。
從初始的幾十人，到現在只有九人，人族真神數量越來越少。
後面的時代，因那些外域神靈在煉獄之外的星河，留下了諸多布置，導致打破囚籠天禁好不容易脫離煉獄者，遭受迎頭重擊直接隕滅。
出煉獄，便是死路一條。
沒新的真神離開，老一輩的真神如過街老鼠般，被天外的那些神靈針對著，便造成了現在的艱辛局面。
沒有豐富的修行資源，不敢暴露身份，只能隱姓埋名地苟延殘喘。
「十萬年一次的大劫，在霧海之中掀起了。」偶爾會深入詭霧的杜天衍，倚靠著一塊岩石，沉聲道：「大劫一起，所有獄字天地都會被波及到，不知道故土會如何。」
「煉獄啊……」
眾多人族真神，流露出緬懷的神情。
在沒有打破天禁離開前，他們都是煉獄天地的最強存在，乃一方頂尖勢力的掌權者，聲名赫赫。
他們也想不到，踏出煉獄遨遊於無垠星河，最終卻落得這般田地。
倖存下來的真神，至今也不明白當初的真神領袖，為何非要執意摧毀眾神殿，使得天外的主宰們暴怒之下，將來自煉獄的人族視為毒瘤。
領袖已陣亡，他們找不到答案，只能繼續四處躲藏。
「光明之神，智慧之神，好像全部去了霧海上方的那片星河。」
出自荒蕪之境的裴霖，現在是神起境的修為，他的消息頗為靈通，說道：「我縮在一個魔域中，佯裝信奉一位魔神，最近倒是得到了不少消息。」
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下，裴霖說了有一個叫源魔的異類，從煉獄天地掙脫，四處獵殺魔神增強力量。
「源魔……」虛靈略有些動容，道：「我要是沒猜錯，祂應該是劍樓的那柄源魔劍。是誰將祂弄了出來，讓祂晉升成了魔神，還脫離了煉獄？」
「也是你們劍樓的弟子，名叫龐堅，仿佛……已成真神。」裴霖解釋。
「唔！」
藺白象有些振奮，微笑說道：「在我們幾個踏出煉獄後，我聽說劍樓因失去真神，被迫跌落到第二界。」
「呵，有龐堅這樣的小輩成神，那我劍樓應該能回歸祖地了。」
這是最近一些年，難得的好消息了。
「大劫已至，我們卻幫不上忙。再這樣下去，我們早晚會一個個地沉寂下去。」杜天衍愁眉不展，道：「我更害怕故土出事，怕那些有天外神靈支撐的異族，能夠在煉獄改天換地，怕我們人族最後連根基都沒了。」
此話一出，殘存在天外的人族真神，全都心情不佳。
半響後。
「我們缺的是資源，也缺一個神主境的存在。」藺白象望著大家，道：「當初有希望衝擊神主境的幾位，都在摧毀眾神殿時死去了。後來，也有幾人試過，無一例外全都以失敗告終，這對我們造成了重大打擊。」
「這個嶄新的時代，這次十萬年的大劫爆發，興許是我們的機會。」
藺白象的目光，在杜天衍、虛靈，還有裴霖這些天外真神的臉上掃過，期待地說道：「在你們之中，若有人能夠成功抵達神主境，我們就還有希望。」
「藺老，你本該最有希望的。」裴霖低喝。
藺白象搖頭苦笑，道：「我傷的太重了，連痊癒都不可能，何談衝擊神主境？」
「或許在我們故土，會有新時代的後起之秀，能夠無比耀眼地脫穎而出，幫助我們來打破這個境界桎梏。」虛靈喃喃道。
「難啊，難如登天。」
「霧海之上的星河諸神駐紮，出去便是一條死路，誰能倖免於難？」
「虛靈，你也是太敢想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話，沒人覺得在當今時代，煉獄會有後來者能鑄就出奇蹟。
……
煉獄，第一界。
西壤大陸，劍樓故址。
一名黑髮黑眸，眉毛都透著肆意飛揚的英俊男子，腰間掛著一柄木劍，一手拿著銅面具，站在倒懸著的九層塔樓下方。
「劍樓！我們終於回家了！」
木劍中的劍靈，發出顫顫的嗡鳴聲。
「穆青崖！」
「天木劍！」
劍樓底層，胖老頭和瘦老頭，還有名為鳳娘的劍魂，全都從忽然敞開的窗戶口現身，看著眼前的這位不速之客。
穆青崖，有天木劍的稱號，乃是脫離煉獄的一名劍神。
他也是穆皚川這一系的祖輩。
時隔萬年後，這位老一輩的劍神竟然在劍樓再現，瞬間就引發了轟動。
厲兆天，還有廣禾、王策、劉君宏般的劍樓長老，不論正在做什麼，都立即趕了回來。
不多時，大家就在更久之前的磨劍峰匯聚，站在了穆青崖的眼前。
「厲兆天是吧？龐堅，是你收下的徒弟？」
在天外星河，隱姓埋名為銅面神的穆青崖，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當代樓主。
厲兆天咧嘴一笑：「沒錯，是我徒弟。」
穆青崖點點頭，道：「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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