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星辰的呼吸
碎地的完整，令他和第五大陸，頓時有了一種玄妙連接。
那感覺，竟然與合道一方天地極為相似。
通過存在於他丹田的，那塊由污濁異力凝鍊的結晶碎地，他生出一種自己就是第五大陸半個主人的感覺。
心念意識泛起，他覺察到有夯實大地的力量，通過那根通天劫柱散逸在下方天地。
那根當下神異不再的擎天巨柱，深埋地底深處的部分，竟一直都在釋放著力量。
同樣是青瑩神輝，以地底的柱體為中心，延伸向陸地的邊沿盡頭，堅固著破碎的地下區域，讓陸地永不會碎裂。
不論那些血脈強大的異族，戰鬥時令這塊大陸遭受什麼樣的重擊，只要有那根通天劫柱矗立，都能將其緩緩復原。
「通天劫柱，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它的矗立，它對這塊大陸的保護，是一直都存在的，還是近期才有？」
龐堅暗暗驚訝。
他以為是洛紅煙破譯了通天劫柱的部分玄機，從而將封禁第五界至強的力量，變為堅固七塊大陸的力量，讓大陸完整不裂。
「嘩！」
沉落在黑暗之上的，灰黑色碎地的那座金山，驟然耀出刺目金芒。
金色羽毛，在山體內部化為一束束金色閃電，深刻烙印在山體表面。
屬於妖皇金羽的，他窮極一生感悟透徹的金銳道則，於這一刻忽然變得淺顯易懂。
龐堅再去揣摩感悟，效率不知提升了多少。
「妙哉！」
他心情愉悅地，又在第五大陸遊蕩，繼續採集污濁異力。
之後，他發現他重新吞納的污濁異力，並不能流入到那塊碎地，不能讓碎地繼續壯大。
似乎已達極限。
「那就換一個陸地看看。」
此念一起，他和另一根通天劫柱建立感應，藉助「煉獄之門」的力量瞬息而現。
第七大陸，通天劫柱之上，血獄村。
龐堅現身以後，立即以自身來吸納這個村落內的，無處不在的污濁異力。
村莊空無一人，濃稠污濁異力中充盈著淡淡的嗜殺氣息，聞著還有一股血腥味道，如剛剛乾涸的血跡。
一縷暗紅色的污濁異力，率先在他丹田中的黑暗滋生，隨後向上裊裊升起。
它沒有逸入那塊，和第五大陸對應的灰黑色碎地，而是獨立存在。
它被龐堅以意志干涉著不斷精煉。
漸漸地，它被精煉為一塊米粒大小的暗紅結晶。
結晶中充滿雜質，有肉眼可見的斑點，並不晶瑩剔透，卻也是一種可供使用的力量。
「第二塊碎地將成！」
龐堅眼睛一亮，馬上知道他的推斷是正確的。
在第五界不同的陸地，以丹田抽離污濁異力，就能於自己的丹田之中，造就出和七大陸地對應的碎地！
第五大陸如此，第七大陸也是如此！
「呼！呼呼！」
更多暗紅色的污濁異力，從黑暗中出現之後立即上浮，令那米粒大小的結晶，很快就變為拳頭大小。
這樣一來，第二塊碎地的雛形，便已經有了。
接下來，他只需不斷吞沒污濁異力，走遍第七大陸的名山大川，以軀身丈量此方天地，第二塊碎地就能在丹田造就。
到時，他和腳下的陸地，也能建立玄奇感應。
……
東土外部虛空。
「咦！」
一直留意那朦朧異地的李元禮，眸中神光一現，道：「一個耀族戰士！」
六樣奇異物件中，黎王、朱璣和鬼母全都停了下來，以「神之法相」形態抵禦某種力量的侵染，不再浪費精力胡亂飛竄。
曾向一根顯現的通天劫柱，飛速接近的鬼母，眼睛都合上許久了。
此刻，她霍然睜開眼睛！
在李元禮注意到，有一個耀族戰士的微小光點冒出時，她又一次動了起來。
她以更快的速度，向那比她「神之法相」微小太多的耀族戰士衝去，她顯得無比急切。
「還是龐堅！」
厲兆天只看了一眼，便道：「這小子將造化門的，那大造化聖體修煉到了很高層次，他能調整自己的模樣、骨骼和血肉氣息，讓自己變得像是一個異族戰士。」
眉毛，頭髮，皮膚的顏色雖然變了，可龐堅眼中的神氣，稜角分明的面部，和原來的形象還是保持著高度相似。
不久，以龐堅為起始，又有影像緩緩呈現。
一座村落，和另一個通天劫柱，如之前般冒出。
「他到了第七大陸！」柳福輕喝。
「嗯，那是血獄村。」董尚卿站在六樣器物的錘子旁，道：「從第五大陸到第七大陸，距離還是很遠的，龐堅出沒在不同陸地時，最先抵達的是通天劫柱。」
「在他身上，應該有能夠進行瞬移的器物，通天劫柱就是明確坐標。」
「還有，他變得更有自信了，顯然獲得了什麼好處。」
董尚卿觀察龐堅的表情，注意到龐堅在出現不久，便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如確定了什麼事情。
他確定的事情，顯然是對他有利的。
眾多真神議論紛紛時，鬼母卻在那朦朧異地狂逝，想在龐堅消失前，抵達她感覺到的參照物。
可龐堅並沒有逗留太久。
當他發現繼續留在血獄村吸納力量，而第二塊碎地卻沒有持續壯大時，他就果斷飛離了通天劫柱。
他和劫柱一分開，他在那朦朧異地的影像，就和村落劫柱一同消失。
鬼母，第二次頹喪地停下。
……
天外。
一顆暗黃色的星辰，近在咫尺的顯現在龐堅身下。
球形的星辰表面，有眾多仿佛能通往地心深處的巨洞，還有縱橫交織的溝壑，也是幽深無比。
崩碎坍陷的山，石，破敗而簡陋的城池，星河戰艦的殘骸，在星辰上方都有一些。
「此星無名，也許它曾經很有名，可我們並不知道。」
「它應該是蘊藏金鐵礦石的一顆星辰。那些星河戰艦的殘骸，通往地底的巨洞，說明它被人開墾過。」
「它有價值的礦石，應該被挖掘的差不多了，也就變得無人問津。」
「異靈吞星者，和幽魁都在裡頭。那些深深的溝壑，就是吞星者潛落時留下的痕跡，你小心一點，不要讓幽魁過早發現。」
「……」
寒伊的叮囑聲，從晶牌不斷逸入龐堅心間。
「一顆將死的星辰，已經沒有什麼活力了，它都不能從外域採集太多星空異能了。」源魔在劍中小天地，感受著星辰的狀態，道：「當然，只有這樣的星辰，才不會被人在意，能夠做為吞星者的藏身之地。」
「對吞星者來說，它或許還有些價值，能夠再剝離點東西來。」
「你當心，將氣息收斂起來，也不要釋放神性意識。」
在寒伊和源魔的提醒下龐堅緩緩飄落，他隨意挑了一個幽深地洞，就往地心深處而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以實體形態探索一顆天外星辰，他覺得處處新奇。
他非晶非玉的皮膚，在他往地心沉落時，從空氣中感受到了一種金鐵的「鏽」，隨著空氣向外流。
無名星辰將死，可它還有微弱的「呼吸」。
它的吸，就是將外域虛空中多種多樣的星河異能，納入到星辰之中。
呼，便是從地心深處，通過那些洞穴和溝壑噴逸氣體。
這顆沒了什麼價值的星辰，費力地吸扯著星河異能，慢慢向外吐出的氣流，蘊含著很濃的金屬之鏽。
它吸入力量，它也在散逸力量。
龐堅驀然想起了煉獄。
很久很久之前的煉獄，妖皇金羽振翅翱翔第一界，只在穹頂之下的「天禁」處，看到有少量的天地靈氣。
是煉獄的「天禁」，向外吸納星河異能，通過「天禁」洗滌轉化後變為靈氣？
在煉獄最下方，那無盡的黑暗深處，也有向上湧起的污濁異力。
他的本體真身，在丹田築造那塊灰黑色碎地的過程，會不會就是煉獄第五層，那一塊塊陸地的形成方式？
第五界，七塊大陸，最早也是這樣形成的？
只是，他以「乾坤天地箱」置身的黑暗，並沒有任何能量存在。
那片虛無，枯寂，冰冷，極致的黑暗，難道是在黑暗之下的更深層面？
污濁異力不應該是憑空出現的，它自然也有一個出處，那麼煉獄底層的無盡黑暗，究竟是從何處提取的？
難道是詭霧？
可詭霧中沒有能量，不然番狄也不至於落得那樣的境地。
詭霧上方是無垠星河，通過穹頂的「天禁」可觀日月星辰，那麼在詭霧下方又是什麼？
「蓬！」
想著想著，龐堅在星辰地底深處，撞擊到了一個無形結界。
也在這一刻，他率先聽到了異靈吞星者悽厲的魂音：「是你！伱來這裡，是為了我？還是為了祂？」
幽魁尚未顯現，吞星者已注意到龐堅。
「先殺祂，再拿你。」龐堅以魂音回應。
「好！那你就先殺祂，我可以引導你，助你找到祂！」吞星者的魂音很淺很隱晦，激動不已道：「我憎惡這位鬼族神靈！」
吞星者的魂音，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意味。
祂被幽魁拖拽到此地，被鎮壓封禁起來，讓祂吞食這顆特殊星辰的能量。
幽魁這麼做，是想讓祂依照自己設想的方式蛻變。
幽魁，顯然已經為祂找好了下家，而那個下家需要祂體內充盈著金鐵之力。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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