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授業
「異神，哪一尊？」
龐堅驚訝道。
玄龜立即回訊。
明確告知他，他在祈靈禁地遇到的，那尊人面蛛身的外域異神，遊蕩在上方的隕石海。
並且表明，它需要時間準備，等動手時可能要龐堅配合。
「好。」
龐堅自然不會有二話。
「人面蛛身的異神，去了神鳳碎體的隕石海，到底想做什麼？」
龐堅暗暗琢磨。
他意識到當他在祈靈禁地和玄龜建立感知時，他當時的情況，他所看到的一切，玄龜同樣也能看到。
在形勢最焦灼艱難時，他和玄龜保持感應，打算將周卿塵等人送往磐石碎地。
那一刻，一尊尊異神將大家包圍的畫面，玄龜該是清楚地看到了。
所以，玄龜和他們一樣稱呼人面蛛身的那位，為外域的異神。
……
過了兩日。
「叮鈴！」
在屋舍靜坐著，努力掌控神識的龐堅，再次聆聽到腰間劍令的清脆聲響。
他將劍令握在掌心，心有不安地，準備聆聽那位奇怪師傅的驚人言語。
對這位肆意妄為的師傅，他有了幾分畏懼不安，一方面是敬畏對方神乎其技的手段，另一方面則是……對方的言談實在太怪誕！
「龐堅，你快快逸入靈力到劍令，並集中精神認真端詳！」
厲兆天的怪笑聲轟然而起。
「希望能安然度過。」
龐堅暗嘆一聲，乖乖依言而為。
他總覺得這位，他尚未真正面見的師傅，有點不太靠譜。
李昱晴對此人的讚譽和敬仰，他現在都認為……可能是天寶李家，和劍樓關係太好，或者是李昱晴也背負一柄銀白巨劍的原因。
劍令內中小天地。
「嘩！」
一窪淺淺的水池，由龐堅灌入的靈力凝成，還在快速地匯聚。
空寂廣闊的劍令中，水池之上有點點星辰，有指甲蓋大小的日月，水池內還有一塊寒晶，一簇燃燒的火焰，包括一團雷渦。
龐堅的渾沌海，被某種力量模擬再現，被捏造在了劍令天地！
將意識放在這裡，龐堅有種凝望著自己的那片渾沌海，意識還在自己軀體的玄妙感受。
不同的是，在靈力水池上方，盤坐著一個身形碩大的藍袍胖子。
「好徒兒，我琢磨了幾日，發現劍樓現存的那些劍訣，和你的渾沌海不搭。」
「所以呢，為師我為你量身定做，重新開闢了一種全新的劍訣！這劍訣，就只是適合你，也會是你以後的道之根本！」
一道神魂出竅的厲兆天，以莫大神通在小小一枚劍靈中，不斷開闢著乾坤。
他併攏兩指。
他如劍刃般的指頭，當即吸納日月星辰，寒冰、地炎、雷霆之力，繚繞在指尖形成複雜的劍意，再讓劍光漸漸向前延伸。
「我為你開闢的劍訣，名為混亂劍訣，等你未來晉升到不朽境，也要以混亂之道封神。」
「我苦思冥想，琢磨來琢磨去，還是認為混亂才是你的大道根腳。」
「你看……」
「嗤嗤！」
厲兆天搖晃著兩根指頭，將一道冰瑩劍光和一道赤紅劍光，在劍意盎然的指尖揉煉。
冰火不相容的兩道劍光，如兩條靈動的怪蛇並排向前飛逝，卻在某一刻突然發生糾纏，也隨之轟然炸裂。
「蓬！」
冰火兩道劍光，在爆滅的那一刻，激發出了爆裂劍力。
「還有。」
厲兆天繼續演練。
太陽之力，和日月凝做的劍光，也會在強行交融時轟然炸開。
極寒異力和太陽光耀融入，屬相相悖的劍力在接觸的剎那，同樣炸出毀滅般的力道。
「你的渾沌海，能夠容納多種奇異，還能在靈海內相安無事。」
「你糅合屬性相近的力量，將其混雜在一起，可以發揮不弱的力量。」
「但，屬性不能相融的力量，被強行揉煉在一起的霎那，所爆發出的衝擊力和破壞力，其實更為恐怖！」
「徒兒，我要你參悟混亂劍訣，就是讓你將你渾沌海的另一面展現。」
「這種將不可為之的力量，以有違天道自然的方式，人為地強行揉煉起來，就是你未來的大道方向！」
厲兆天起身揮劍。
他的劍勢大開大合，也大氣磅礴，時而透出如山嶽般的厚重沉穩，時而凌厲到仿若能一劍開天。
他在揮劍時，身形竟然一點不顯臃腫礙事，很襯他那霸道絕倫的氣勢。
「劍道，也就是天道。感悟一種劍道，也就是參透一種天道。」
他狀若隨意地不斷出劍。
在龐堅靈海所含的，那些諸多不同的奇異，全部被涵蓋在了他施展的劍訣中。
他以一種混亂，狂烈，扭曲萬物的劍勢，呈現出龐堅不敢想像的威能，讓各種屬性的劍光劍意彼此互爆，然後在剎那間炸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還能這樣……」
龐堅感到嘆為觀止，從來沒有想到能夠將體內的諸多力量，以這樣的方式來呈現。
之前，他一直都在極力避免，避免讓不可相融的兩種力量接觸。
他原來的戰鬥方式，就是融入能夠揉煉在一起的，譬如以太陽、火焰、雷電凝為一股力量，或是以寒冰、星月和雷電集中為另外一股。
這樣，亦有著不凡威力，讓他能超過同境修行者一籌。
可劍樓的這位藍衣大胖子，也就琢磨了幾天，硬是給他開闢出了一種全新的戰鬥技藝！
「你慢看，慢慢去體悟，不必著急。」
厲兆天御劍的神魂消失。
在這方小天地，卻留下了他無數御劍的身影，到處都是他所遺留的混亂劍訣。
「嗤嗤！」
「轟隆！」
「蓬蓬！」
劍令中的小天地，先是幾十個厲兆天，幾十道蘊藏混亂精髓的劍光。
厲兆天的身影，又漸漸變為了幾百個，有幾千道明耀的劍光，出現在了眼前的小天地。
劍令內部的世界，隨著劍光的不斷增多，像是被強行開闢著擴大。
很快，那些沒有被劍光塞滿的新空間，也有劍光飛入其中。
厲兆天神魂已去，可他遺留下來的劍意和劍光卻在不斷發酵，衍化成更多新穎的變化。
「不朽境，他留下來的劍意劍光，難道也能不死不朽？」
龐堅驚駭不已。
後面的日子，他集中了心神精力，天天揣摩感受劍令內部的混亂劍訣。
每過兩三個時辰，他就會心力憔悴地退出，一看識海就發現一縷縷神識變得萎縮纖細。
這也讓他明白，用心參悟混亂劍訣，比他和第三界的黑暗巨蚺溝通還要消耗精力。
每每此時他便取出養魂丹吞下。
「混亂之道，才是最適合我的大道，亦是我將來封神的關鍵。」
龐堅振奮地埋頭悟劍。
後來。
小小一枚劍令中，那個被厲兆天開闢出的一方小天地，慢慢現出了幾千個厲兆天！
數量眾多的藍衣大胖子，似乎一直以符合混亂道則的方式，不斷地衍變著新的劍訣。
空寂的世界中，千萬劍光如雷電蛛網，又似一條條劍之光河，填滿了劍令中的天穹，讓空間中的每一處區域都充滿了劍意。
有的劍光，蘊藏著冰火兩種劍力，有的則是太陽和地炎，有的是雷霆、寒冰，有的是星辰和火焰、寒力……
無窮組合方式，在不同的劍光之中顯現，僅有少部分能夠彼此融合。
大部分劍光，都會在某一刻轟然爆裂，展現出混亂後的破滅威能。
有劍光漸漸碎滅，又有更多新的劍光湧現，被厲兆天留下的身影揮劍再成。
真身不知在何處的厲兆天，顯然有能力為劍令內中的小天地，持續地輸送著力量，可以讓那些他所遺留下來的身影，一直衍化劍決下去。
似乎天荒地老，世界崩塌，他的身影和劍意都不會消逝。
可龐堅終於吃不消了。
待到養魂丹都被耗盡，在又一次握著劍令參悟混亂劍訣時，他忽然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龐堅是被人搖晃醒的。
他醒來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臉頰光滑，絡腮鬍被刮掉的周卿塵。
「周大哥……」
頭暈腦脹的龐堅，感覺腦海都是劍光在飛逝，他手中還握著劍令，道：「你怎麼來了？」
「宗門的一艘赤霞舟抵達，我們想喚你出來，看看你想去何地。」
周卿塵瞪著他，喝道：「我在外叩門半天，你也沒有動靜，只好破門而入。哪知道，你小子睡的可真是死啊！」
姜梨和韓都平兩人，這時也在房間內，目顯狐疑地看著他。
「龐小哥，要不是你孤身一人住，我還以為你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韓都平意有所指地說道。
「呸！」
姜梨臉蛋泛紅。
三日前，韓都平在周卿塵房間沒找到人，便在庭院大嚷大叫。
不多時，他看到周卿塵從姜梨屋裡出來，害的姜梨把周卿塵臭罵了一頓。
「我沒事，就是駕馭神識耗費了太多心神。」
龐堅揉了揉頭。
他現在想去雪峰城的商鋪中，購置一些養神養魂的丹丸，不然他無法長時間地專注於混亂劍訣的參悟。
「轟隆！」
眾人所在的莊園外，陡然傳來一聲轟鳴。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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