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木族的信仰神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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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坐蒲團的龐堅，臉上愁雲不展，他一口一口地喝著，戚青松留給他的酒。
他深沉的目光，時而瞥一眼被戚青松放在木桌上的藍衣，還有那塊銀亮的令牌。
「置身事外？抽身離開？」
搖了搖頭，龐堅臉色陰沉，渾身透著暴戾森冷。
元莽碎地的掌控者曹莽，血月的九元長老，陰靈廟不知名的長老……
一道道或是清晰，或是模糊不清的影子，在他的腦海浮現。
半響後。
「一百萬靈石。」
龐堅輕喝一聲，眼中殺意猶如實質。
想到陪伴他那麼久的洛紅煙，只是一個疏忽不慎，便落在了曹老怪的手中，還被曹老怪當作貨物商品，打算以一百萬靈石的標價，讓血月和陰靈廟的長老抽籤獲取，龐堅心中便騰騰燃起了怒焰。
他不斷地深呼吸，皺著眉頭逼自己冷靜下來，琢磨著該如何處理。
沉吟許久後，他心念一動。
「嘩嘩！」
塊塊晶瑩靈玉，被他從手環內移出，堆積在蒲團的前方。
四千塊靈玉，扣掉拿下大造化聖體的八百八，養魂丹的五百五，目前還剩兩千五左右。
他若想參與抽籤，手中也必須有百萬靈石，兌換成靈玉的話……他還缺七千五。
「七千五百靈玉，七十五萬靈石……」
龐堅思量著，默默服下一枚安神丹，當即和第五界的黑暗巨蚺建立感應。
畫面悄然一變，他發現他身處在眾多植物猙獰，樹木遮天蔽地的森林中。
第五界那些吃人的巨樹，竟然有幾十丈高，灌木花草也嗜血恐怖。
「羽馨！」
「天女！」
一群人，突然從懸吊在參天古木的樹屋內飛出。
落地以後，大部分人都跪伏著，仿佛……在朝著他頂禮膜拜。
唯有一位蒼老的老嫗，拄著一根青木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其餘人皆稱呼天女，只有這位老嫗稱呼羽馨，她顯然和反骨仔的新主人關係親密。
仔細看了看，龐堅注意到那些從樹屋落下的人，雖然有著人族的四肢和形態，可他們皮膚一個個猶如樹皮。
年輕的人，皮膚顏色就青綠一些，蒼老者的皮膚，則乾枯的猶如老樹皮。
他們眼珠子的色澤也不盡相同，年齡小的眼珠子為翠綠色，皮膚乾枯如老樹皮的，眼珠子則是深褐色。
隨處可見的猙獰植物花草，與他們和諧地生活在一起，似乎能夠和他們溝通，永遠不會對他們進行攻擊。
「木苑奶奶！」
名為羽馨的異族女子，從黑暗巨蚺的身上飛起，笑吟吟地朝著那位拄著青木拐杖的老嫗走去，親切道：「好些年沒來木族拜見您了。」
她親熱地上前，主動攙扶著老嫗，撒嬌道：「您也是的，小時候您還經常來天族看看我，這些年再也沒出現過了。」
「羽馨啊，奶奶我真的太老了，體內生命精能快要耗盡了。」
木苑苦笑著搖了搖頭。
她那張猶如老樹皮般的臉龐，有許多地方都乾裂了，如即將枯亡的樹木。
「你這丫頭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木族失去了信仰，我們侍奉的神樹……早就枯萎了啊。因祂的死寂，我們壽命難以長久地延續下去。」
「還好你這趟過來看我了，你要是再遲一些年來，就只能看到我的枯骨嘍。」
木苑緊緊握著羽馨的手感嘆。
說到他們信奉的神樹時，木苑深深嘆息，顯得無比失落無奈。
散落在眾多參天古木之中，幾百個木族的族人，依舊保持著跪伏姿態。
聞言，他們也紛紛抬頭看著族老木苑，也都露出傷感的神情。
神樹，是他們木族的信仰支柱，支柱的崩塌讓他們深受打擊。
「木苑奶奶，伱們的蝕界……你們侍奉的神樹，天族也在想辦法尋找種子。」
「可惜，我們天族將第五界的七個大陸都找過了，也沒有找到神樹的種子。」
羽馨遺憾地說道。
「我知道的，就因為神樹絕跡了，我們木族……才成為最弱的族群。」
木苑唉聲嘆息，黯然神傷道：「我們實在太依賴神樹了，我們整個族群的生命延續，包括力量的提升，以前都和神樹息息相關。」
「失去神樹，我們變得一蹶不振，再難恢復往昔的榮光。」
「哎。」
她追憶著木族強盛的時光，說當年在神樹的庇護下，他們木族曾經有多風光。
另一端。
通過黑暗巨蚺，暗中注視著羽馨和木苑的龐堅，因兩人的對話心神微震。
天族的羽馨，並沒有將那三個字說全，在意識到對木族不敬時，她趕忙改口為神樹，可蝕界兩個字還是吐露了。
「蝕界藤！」
龐堅極其確信，木族那位老人口中的神樹，就是紮根在千里雲澤的小樹！
木族在下界苦苦期待，天族四處搜尋而無果的蝕界藤，如今有一株已在雲澤茁壯成長！
木族將其侍奉為神樹，說整個族群的強大和生命延續，都和他們的神樹息息相關。
因神樹的徹底絕跡，木苑這位族老的壽命，才會很早就要油盡燈枯。
「究竟是不是，我還是要確認一下，也是……為小樹負責。」
龐堅只是稍作猶豫，就立即吩咐反骨仔湊近木苑。
於是……
懶散地匍匐在草叢中，根本不在意羽馨、木苑說些什麼的黑暗巨蚺，獸瞳驟現不情不願的情緒。
它慢悠悠地遊動到羽馨和木苑身旁。
它漆黑的眼瞳，幽幽地看著蒼老的木苑，琢磨著該怎麼做。
「別急，我和木苑奶奶好久沒見了，我倆要多聊一會兒。」
以為它著急了的羽馨，微笑著摸了摸它的額頭，寬慰道：「你呀，等你靈智大幅提升後，我可要和你好好談一談。」
「和這條黑暗巨蚺，有什麼好談的？」
木苑奇道。
在他們第五界，黑暗巨蚺並不罕見，以羽馨的身份地位，她可以俘獲更高等級的黑暗巨蚺為坐騎。
木苑不知道她為何如此高看眼前這一個。
羽馨驕傲道：「它是我最好的夥伴，它有諸多奇異，和您所知的黑暗巨蚺都不一樣。」
木苑啞然，心道：「不就是一條普通的黑暗巨蚺，能有多大的神奇？」
想是這麼想的，可木苑自然不會掃她的興致，也眯眼好奇地打量著黑暗巨蚺。
下一刻。
「啊！」
木苑突然驚呼出聲。
她拄在地上的木拐，驀地湧現一片覆蓋方圓百里的綠瑩波光，成千上萬的花草樹木，瞬間對黑暗巨蚺流露出了濃濃惡意。
黑暗巨蚺被嚇的蟒軀顫慄。
「木苑奶奶！小黑！」
羽馨急忙高喝。
她看到她的小黑，朝著木苑沒有拄拐的那隻手，張開了血盆大口，作勢要一口吞下。
吃驚的木苑本能地做出防備，才會導致木族生活的這片區域，所有花草樹木鎖定了小黑，要將其絞殺當場。
然而，在小黑的眼瞳深處，她並沒有看到一絲惡意。
羽馨突然想到神奇的小黑，弄出來的那些金曜石、雷擊木和日精石，全部都是通過它的那張血盆大口。
「木苑奶奶，小黑對你沒有惡意，你將你的那隻手放在它嘴巴里的舌頭上。相信我，小黑聽我的話，它不會傷害你的。」
「小黑，或許還能給你一個驚喜，木苑奶奶你要相信我。」
羽馨哀求道。
木苑深褐色的眼眸深處，浮現出驚訝之色。
思量了一下，她淡然一笑，傲然道：「我也是被它嚇了一跳，它這個等級……還真傷害不了我。」
話罷。
木苑那隻猶如枯木般的手臂，大大方方地伸入黑暗巨蚺張開的大口中，依言落在黑暗巨蚺的舌頭上方。
「羽馨，它不會是受了重傷，需要讓我來救治吧？」
木苑琢磨著，皺眉說道：「我也沒感覺有傷口啊。療傷這種事情，我年齡太大了，其實可以交給別人來做的……」
「啊！」
說著話的木苑轟然一震。
覺察到什麼的她，那具如即將枯萎的軀身，竟在大幅度地顫抖！
「生，生命，生命精能！」
「能夠為我們木族續命，能夠提升我們木族血脈等級，甚至能夠讓我們起死回生的生命精能！」
「只有神樹才能凝鍊的生命精能！」
木苑霎那間熱淚盈眶。
她的一隻手，還放在黑暗巨蚺的口腔內，身體則是以一種彆扭姿態顫顫巍巍地跪拜下來。
她的另外一隻手，直接丟掉了拐杖，她以手抵在胸口虔誠行禮，泣不成聲地說道：「我相信，我們木族侍奉的神樹，已在某個世界迎來了新生！我們木族崛起的曙光出現了！」
所有木族族人都以額頭叩地，激動的身軀顫抖，發出歌頌神樹的古怪囈語聲。
「感謝天女帶來福音！」
「感謝天女！」
不知是誰先開了頭，跪地的木族族人們，都在磕頭歡呼。
羽馨目光呆滯，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血盆大口中，還插著木苑一隻手的黑暗巨蚺。
一股極為明顯的生命精能，正從小黑的口腔內散逸開來，順勢注入到木苑的體內。
皮膚如老樹皮的木苑，渾身散逸著淡淡的綠瑩神輝，她那蒼老的容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年輕。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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