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開戰即決戰（萬字大章求訂閱）
黑暗！
陰冷！
荒涼！
乏味！
這裡是塞洛斯時空除了凡世和尼茲神域之外的第三個界域——冥界。
由於冥界位於地下深處，因此這裡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是該世界所有死者靈魂的最終歸宿。
死神厄睿柏斯是這一界域的統治者。
他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被驚恐多疑的太陽神赫利歐德丟了過來。
因為死亡所代表的東西與太陽剛好是截然相反的對立面，所以死神與太陽神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甚至可以說就是彼此最大的敵人。
這也是為什麼在原本的時間線中，艾紫培擊敗了赫利歐德之後將其交給死神厄睿柏斯看管。
不過現在，伴隨著安梭苛掀起了一場吞噬世界的恐懼與噩夢，冥界也開始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無數原本或是平靜、或是渾渾噩噩的死者靈魂，此刻已經完全陷入了介於現實和夢境之中的恐怖景象中。
成千上萬從恐懼情緒中誕生的夢魘遍布在冥界黑色的迷霧中，時不時就會衝出來將靈魂強行劫掠走。
等下一次他們再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另外一幅扭曲恐怖的形態。
而且隨著夢魘化的死者靈魂越來越多，之前環境便一直相當陰森恐怖的冥界也在變得越來越危險、越來越可怕，如同一口被柴火燒到沸騰的油鍋。
最開始的時候，死神厄睿柏斯還在嘗試著履行自己的職責，去殺死那些夢魘讓死者得以安息。
可很快局勢就隨著夢魘數量的成倍提升而宣告徹底失控。
甚至就連他本身也因為冥界中死者靈魂的工具和噩夢變得扭曲。
腹部、胸口、手臂和後背開始憑空長出一張張流著濃瘡的痛苦人臉。
毫無疑問，這位統治冥界的死神正在被扭曲成一個無比強大的夢魘，而且他對此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末路。
畢竟塞洛斯時空的神都是源自於凡人的信仰、崇拜和需要。
既然爍油可以通過完化信徒和祭祀來完化他們，那麼安梭苛自然也可以通過恐懼和噩夢將其轉化為受到自己控制的夢魘。
說白了就是對現有世界規則的合理運用。
同時也是優秀旅法師最擅長的部分。
當然，也不排除安梭苛通過地牌將某些其他時空的規則引入了其中。
此時此刻，最強大的夢魘正站在巨大的黑色宮殿中，注視著跪在地上已經神志不清的死神厄睿柏斯和渡亡神雅睿歐斯。
他們保持這種狀態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種原本神聖且充滿威嚴的氣息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扭曲成醜陋無比的樣子。
照這個樣子下去，最多一兩天左右就會徹底蛻變成為永生煞神那樣的特殊且強大無比的夢魘生物。
突然！
一團黑影憑空出現，逐漸凝聚成一張安梭苛的臉。
只見他先是饒有興致打量了一下周圍，尤其是兩個即將夢魘化的神，然後才用一種十分空洞的身影說道：「熔鍛之神普羅烽斯死了，確切的說是被殺掉了。」
「死了？是誰殺了他？謝納戈斯嗎？」
擁有跟左思相同相貌的夢魘驚訝的抬起了頭。
「不，謝納戈斯雖然也參與了，但真正殺死熔鍛之神的另有其人。
或者說這次成功的狩獵就是他向我發出的戰書。
他在邀請我加入這場針對塞洛斯時空諸神的獵殺作為開戰前的熱身。
這位新非瑞克西亞之父顯然對自己非常非常的自信，甚至是想要與我玩一場充滿挑戰性的遊戲。
我認為他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要麼是不清楚我對這個世界的影響達到了何種程度，要麼是手中掌握著某學足以摧毀塞洛斯的底牌。
你認為應該屬於哪一種？」
安梭苛轉過頭直截了當的詢問道。
他顯然並不是使用了傳送魔法，而是透過某種法術降臨了一部分自己的意識。
夢魘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很快回應道：「我個人傾向是後者。
因為根據我腦海中那些殘缺不全的記憶碎片可以得知，索斯並不是一個傲慢自大的人。
恰恰相反。
他總是非常的小心謹慎，並且掌握著許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底牌。
如果是他主動發出邀請，那你最要就要小心了。
說不定裡邊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陷阱。」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無視或者乾脆拒絕參加這場獵殺諸神的遊戲？」
安梭苛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確定。
「不，我只是提醒如果沒有贏的把握就最好不要做出回應。因為這一次的對手可不是之前你遇到的那些小角色，而是真正有能力威脅到你生命的危險人物。」
說完這句話，夢魘便不再理會自己的創造者，舉起雙手開始操控瀰漫在整個冥界的恐懼和噩夢，從中汲取力量來加速轉化死神厄睿柏斯和渡亡神雅睿歐斯。
才短短几分鐘的功夫，整個冥界就在這種極限的壓榨下變得沸騰起來，無窮無盡的恐懼和噩夢讓那些死者的靈魂開始發出刺耳的尖叫，還有的更是直接崩潰，在黑色的濃霧包裹下徹底扭曲，變成不折不扣的夢魘生物。
確切地說應該是一支數以百萬、千萬、億萬計的夢魘大軍。
而這個從金吉塔廈恐懼中創造出來的夢魘左思，則將自己與夢魘大軍連接到一起，讓自己突破原有的極限變得更加強大恐怖。
安梭苛看到這一幕，立刻抿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這究竟算是一個陷阱還是某種試探呢？
親愛的索斯，我現在對於內心之中所隱藏的恐懼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真希望當謎底揭曉的那一刻，你的反應不會太讓人感到失望。
既然你想要用塞洛斯諸神的黃昏來做墊場，那我就滿足你的願望好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這位夢魘之王瞬間碎裂開遁入陰影之中。
大概兩三天之後，死神厄睿柏斯和渡亡神雅睿歐斯隕落的消息便迅速傳開。
因為這個世界的神祇在尼茲神域是有投影的。
任何人都能在天空中找到各自神明所屬的星辰和星座。
當一個神隕落，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天空中那個屬於他的星座消失了。
左思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後立刻發起對海神塔薩的獵殺行動。
僅僅十個小時過後，這位擁有類似人魚外表能夠操控所有巨型海獸的神祇便隕落了。
緊跟著屠戮之神墨癸斯、風暴神刻拉諾斯、城邦神厄芳拉、豐收神卡拉美特拉、折磨神芳瑞卡也相繼在這場獵殺競賽中宣告死亡。
一時之間，整個塞洛斯夜晚的天空都變得暗淡無光。
差不多所有還保持清醒的凡人都意識到，他們之前所信仰和崇拜的神明已經隕落的七七八八。
刨除克洛緹絲和克羅芬斯這兩個最初從信仰中誕生的原始神之外，就只剩下貪歡之神謝納戈斯的星座還屹立不倒，而且星辰的光芒也在變得越來越亮。
於是在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人們開始把最後希望寄托在這位新神的身上，希望他能保護塞洛斯時空不會徹底墮入永恆的噩夢之中。
而這種絕望之下所產生的狂熱信仰使得謝納戈斯變得空前強大。
甚至超越了曾經作為諸神領袖的太陽神赫利歐德。
不過只有他才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拯救已經被拖入噩夢的世界。
真正能擊敗安梭苛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親手獵殺了數位神明，或是將其轉化成為永生煞神，或是將其製作成各種各樣神器的左思。
後者在這個過程中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和果斷，以及對於神明這種生物毫無半點敬畏的態度，都讓貪歡之神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畏懼。
因為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最初選擇了合作，現在的下場恐怕也不會比那些原生神明強多少。
「我真不敢相信，伱居然跟這種傢伙合作。」
艾紫培盯著憑空出現的謝納戈斯，滿臉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她不會忘記就是眼前這個傢伙策劃的陰謀讓自己不止一次的陷入了險地。
「呵呵，別那麼充滿敵意，親愛的艾紫培·提瑞。
畢竟我們之間所有的矛盾都是源自於太陽神赫利歐德。
現在他和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們都死了，過去的恩怨就這樣一筆勾銷吧。
更何況你還不知道吧？
最近幾天我可是跟索斯聯手，殺光了塞洛斯時空差不多所有的神。
現在凡人所有的信仰都在向我這裡聚集。
只有跟我聯手你們才能獲得這股足以撼動尼茲神域的力量。」
說罷，謝納戈斯露出了有恃無恐的笑容，把體型縮小到正常大小一屁股坐在那張椅子上開始肆無忌憚痛飲美酒。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阿耶尼瞪大眼睛仿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事實。
左思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謝納戈斯說的都是真的。
我已經親手殺死了熔鍛之神、風暴之神、海神和屠戮之神。
畢竟這些傲慢自大的廢物整天就想著相互爭鬥，根本沒有好好履行自己的職責，更沒有保護好這個世界。
光憑這一點他們就該死。
從今天開始，我宣布塞洛斯時空的舊神時代已然終結，接下來將進入嶄新的世紀。」
「你……你在審判眾神？！」
艾紫培明顯意識到了什麼，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左思意味深長的糾正道：「不，不是審判，而是淘汰，就如同自然界會淘汰那些跟不上環境變化的物種一樣。
相信我，沒有了那些礙事的傲慢舊神，這個世界只會變得更好。
更何況就算我不動手去殺這些神，安梭苛也會把他們轉化成為強大的夢魘。
所以無論是出於何種角度，塞洛斯時空的舊神都必須死。
最重要的是那些神已經死了，他們的存在與影響都已經是過去式，沒有任何商討與爭論的必要。
接下來還是讓我們談談與夢魘之王即將到來的戰爭吧。」
瞬間！
原本還有一肚子話想要說的艾紫培直接陷入了沉默。
相比之下，金鬃阿耶尼則是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因為這位獅人旅法師原本就對塞洛斯時空的諸神沒有半點好感，總覺得這些傢伙既虛偽又自大，全部死光光最好。
就在現場氣氛變得有些沉悶時，一朵水花突然噴涌而出在半空中越變越大，最終從裡邊走出一名皮膚、頭髮和瞳孔都呈現出蔚藍色的女性人魚。
她不僅擁有足以讓任何人類女性感到羨慕的光滑水嫩皮膚，而且還擁有流線型的柔軟身段，只是在手臂和消退的側面長出了鰭，額頭上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裝飾還是頭骨一部分的藍色結晶體。
「奇奧拉？你不是說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嗎？」
阿耶尼語氣中帶著強烈的驚訝。
很顯然，眼前這位正是來自贊迪卡時空的另外一位著名旅法師——「人魚」奇奧拉。
只不過與精靈旅法師妮莎不同，她雖然也有保護故鄉的念頭，但更多還是傾向於精緻的利己主義，並且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死活。
僅僅是在塞洛斯時空，這傢伙就曾經幹過掀起海嘯來吸引深海巨獸的事情，結果讓邁勒提斯城邦受到了難以想像的巨大災難。
不僅如此，奇奧拉還冒充過一段時間的海神塔薩，被後者發現後差點死於非命。
可以說這位女性人魚就是大多數新生代旅法師在點燃火花後四處旅行的縮影。
由於能夠隨時隨地的跑路，他們總是肆無忌憚隨心所欲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當失去興趣後便會拍拍屁股走人，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給所在世界帶來怎樣的影響跟破壞。
面對阿耶尼的質疑，奇奧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笑容，直接將目光投向了左思。
「我是說過不想加入你一起去對付安梭苛。但這並不妨礙我向這位偉大的閣下獻上崇高敬意，心甘情願提供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說罷，奇奧拉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
「你目睹了我擊殺海神塔薩的過程？」
左思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了一句。
結果奇奧拉非常乾脆的點了下頭：「是的，我在很遠的地方看到了。
那個曾經差點殺死我的女神，在您的面前就如同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脆弱。
您用那柄閃爍著金色電光的劍砍下了她的頭顱、挖出了她的心臟，然後將屍體和武器熔煉成一柄能夠操控水流和海洋生物的深藍色寶劍。
這一刻，整個塞洛斯時空的海洋都臣服在您的腳下，無數的深海巨獸從黑暗中湧出發出低沉的聲音為死去的女神哀悼，同樣也在為您的勝利而歡呼。
對於海洋如此強大的支配力量正是我一直以來渴望得到的。」
「你想要支配贊迪卡時空的大海？」
左思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玩味。
據他所知，這位人魚女法師的確一直在不同的時空旅行，搜集各種各樣的深海巨獸，甚至還當過一段時間的小偷。
「沒錯。」
奇奧拉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企圖，大大方方的選擇了承認。
左思在思索了片刻之後，很快浮現出玩味的笑容回應道：「可以，我允許你成為團隊中的一員。
不過請注意，我對於背叛的容忍度可是很低的。
假如你在這場戰爭中有任何試圖臨陣脫逃或者跳反的舉動，那後果可能會十分嚴重。
我有很多方法可以在多元宇宙中尋找和鎖定你的位置。
所以千萬不要覺得可以憑藉旅法師火花的力量逃脫懲罰。」
「請放心，我可沒有傻到去背叛激怒一位擁有弒殺神明能力的強大旅法師。」
奇奧拉再次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臣服。
至此，這個由左思牽頭臨時組成的小團隊中已經有了四位旅法師，以及一個之前是旅法師，後來轉變成為塞洛斯時空的神。
「希望如此。現在，讓我們來討論一下要如何粉碎安梭苛將這個世界夢魘化的企圖，以及一勞永逸的將其殺死。」
伴隨著左思的這句話脫口而出，一名身披鎧甲的戰士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扯著嗓子氣喘吁吁的大喊道：「不……不好了！外面……外面有許多夢魘生物向這座城邦發起了進攻！它們的數量無窮無盡、一眼望不到盡頭。」
「什麼？安梭苛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開戰了嗎？」
艾紫培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其餘人臉上也都紛紛浮現出或是慌亂、或是緊張的表情。
可左思卻依舊保持著淡然，用不以為意的語氣說道：「這應該不是正式開戰，而僅僅只是一次試探。畢竟那些由凡人和死者靈魂轉化來的夢魘，充其量就只是炮灰而已。」
「可這些夢魘足以殺光我們城邦內的每一個活人！」
在恐懼和激動的情緒支配下，進來報信的人類戰士渾身上下不受控制的顫抖。
從臉上濃重的黑眼圈不難看出，他顯然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原因也非常簡單。
眼下整個塞洛斯時空所有的凡人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立刻開始不受控制的做噩夢。
一旦深陷噩夢之中就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並且慢慢被恐懼折磨到失去理性，變成一個又一個扭曲的夢魘。
唯一能做的預防措施就是不進入深度睡眠。
只是淺淺的閉上眼睛小憩幾分鐘，然後迅速讓清醒的人用盡一切辦法把自己叫醒。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根本沒辦法好好休息，所有人的精神都處在緊張、暴躁、易怒和衰弱的狀態。
「放鬆，不過是一些夢魘而已。如果連區區一點炮灰都解決不掉，我們又有什麼資格去殺死安梭苛呢？」
說著，左思第一個帶頭離開這間原本屬於太陽神赫利歐德的神殿，徑直來到外面已經開始進入到貼身搏殺的城牆。
由於夢魘生物會對人的精神和意志造成巨大的影響，甚至是誘發潛意識中最恐懼的幻想，所以這些凡人戰士應對起來十分的困難。
但好在那些轉投謝納戈斯的祭祀們瘋狂向士兵揮灑能夠讓他們產生快樂跟欲望的神術。
作為貪歡之神，謝納戈斯賜予手下祭祀的力量在保守主義者的眼中可能有些過於不堪入目，但在對抗夢魘生物的時候效果卻出奇的好。
因為無論是興奮、愉悅、還是對於肉體的欲望，都可以有效的驅散恐懼，讓一個人變得勇敢且無所畏懼。
你永遠無法判斷精蟲上腦的傢伙究竟可以做出多麼離譜的事情。
某些男性士兵的褲子甚至撐起了小帳篷，然後一個個瞬間變得龍精虎猛，追著那些湧上城牆的夢魘生物砍。
「哈哈哈哈！看吶！這就是歡愉的力量！」
謝納戈斯發出了得意的狂笑。
畢竟經歷過這次事件之後，這座城邦怕是從上到下都會徹底投入他的懷抱，哪怕是日後有新神誕生也別想動搖信仰的根基。
「這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艾紫培對於這個結果明顯感到十分的意外，下意識轉過頭注視著身邊的左思。
她有點無法相信，謝納戈斯這种放盪墮落的神，居然能在對抗夢魘大軍的時候發揮如此重要的作用。
左思似笑非笑的解釋道：「在我的故鄉曾經流傳著一句半開玩笑的話，只要色膽足夠大、女鬼也得放產假。
這句話充分說明了色慾所蘊含的巨大力量。
它不僅能讓懦弱的人變得勇敢乃至瘋狂，同樣也能幫助人們暫時擺脫恐懼的影響。
所以謝納戈斯的神力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用來克制夢魘最有力的武器。
因為一切充滿激情的東西，對於夢魘而言都是最可怕的毒藥。
看看那些戰士在處於興奮狀態時刺穿、砍中夢魘生物時所造成的致命傷口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可這種亢奮狀態維持不了多久的。一旦這些戰士的欲望開始消退，夢魘所造成的恐懼就會再一次影響到他們的精神和意志。」
阿耶尼眉頭緊皺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要知道城外的夢魘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前邊不管死多少都會從地平線上衝出更多。
「放鬆點，這不是還有我們嗎？」左思低頭輕輕親吻了一下懷中女兒的額頭，然後把這個小傢伙高高舉過頭頂，讓她能夠清楚看到一望無際的夢魘大軍。「我的小寶貝，這些傢伙現在全部都是你的玩具了。」
話音未落！
小安妮兩隻眼睛的瞳孔驟然間開始閃爍淡紫色的幽光，隨後張開小手發出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下一秒……
一個肉眼可見的黑洞突然間出現在城邦外面空曠的平原上，並且向周圍釋放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巨大引力。
數以萬計狂奔中的夢魘生物連反應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腦的吸了進去。
更要命的是這個用魔法製造出來的黑洞並不是靜止的，而是在小安妮的操控下四處移動。
才短短不到十秒鐘，那遮天蔽日的黑色夢魘大軍就仿佛被一塊橡皮擦從地平線上擦掉了。
那駭人的景象不光是把守衛自家城邦的凡人士兵嚇傻了，就連另外幾位旅法師都目瞪口呆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嬰兒乾的。
哪怕是見識過小安妮力量的艾紫培、阿耶尼也不例外。
沒過多久地平線上就已經看不到前赴後繼的夢魘生物了。
而那個黑洞則原地消失，只剩下一個被壓縮成米粒大小的能量團。
小安妮直接抓住包裹著黑色煙霧的能量團，然後直接塞進懷中那個用上古之神血肉製作而成的玩偶裡邊。
瞬間！
一股無比黑暗邪惡的能量沖天而起，形成了高達上千米的能量柱。
但這種壯觀無比的畫面只持續不到一秒鐘便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那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的抽象玩偶，眼睛裡開始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紅色幽光。
如果稍微靠近一點，還能聽到某些詭異的低語和喘息聲。
「這看上去可不像是個正常孩子的玩具！」
阿耶尼嘴角抽搐著吐槽了一句。
艾紫培則更是一臉恐懼的盯著玩偶，直截了當的問左思：「你確定這玩意不會突然失控嗎？我敢打賭，要是它被釋放，造成的災難跟後果可比剛才那一大群夢魘生物可怕多了。」
「嗯——大概、也許、差不多能控制住吧。畢竟安妮的自我意識就快要形成了，應該不至於……」
左思的話還沒等說完，他懷中的女兒就把手裡的玩偶朝城市外面扔了出去。
在半空中，這個原本只有三十多厘米、外形像是毛絨布偶的東西就急速膨脹。
當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個足有上千米高扭曲且不可名狀的超巨型縫合怪。
其主要的身體和軀幹像是完全由能量構成的夢魘生物，體表密密麻麻布滿了恐懼和絕望的人臉面具，而頭部和四肢則是完全被大大小小的觸鬚所取代。
在觸鬚的末端依稀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眼睛，以及位於中段的大嘴和鋒利牙齒。
一隻宛如上古之神克蘇恩的巨大眼睛與身體完全分離開，漂浮在成千上萬觸手的頂端。
這個恐怖的怪物單純只是出現後釋放了一個心靈衝擊，就讓正前方森林連帶道路直接粉碎成原子狀態。
一些城內的凡人在看到那隻懸浮在天空上的巨大眼睛後，立刻便開始胡言亂語、變得瘋瘋癲癲精神不正常。
正當左思準備出手處理善後的剎那，一個更加巨大、扭曲的夢魘從天而降，同時還散發著濃郁的死亡氣息。
這傢伙僅僅只是抬起手指了一下，其中一段城牆上的數百名士兵便當場倒地暴斃。
「那是……死神厄睿柏斯？」
謝納戈斯瞬間認出了這個已經變成夢魘的神明。
「呵呵，試探結束終於開始要上主菜了嗎？」
左思立刻停止了一切動作，任由小安妮的玩具主動沖向死神厄睿柏斯發起進攻。
轟！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和震動，兩者終於碰撞到一起開始扭打和廝殺，就連頭頂的天空都因此而撕裂成兩半。
腳下的大地更是無法承受驚人的能量釋放而凹陷下去。
還沒等分出勝負，又一個同樣巨大的身影降落在城內，揮舞手中像是鐮刀一樣的武器朝眾人所在的位置來了一記橫掃。
那駭人的威力當場讓城牆連帶上邊駐紮的戰士全部崩潰瓦解。
不過很可惜，這一擊偷襲並沒能達成目的。
無論是幾名旅法師還是謝納戈斯這個貪歡之神都成功提前逃離。
「這是渡亡神雅睿歐斯！安梭苛這個傢伙真的把神變成了夢魘生物！不！應該說是夢魘之神！」
看著冥界的兩大神明現如今的樣子，阿耶尼只覺得頭皮發麻，同時對夢魘之王的忌憚也在不斷地上升。
可就在他以為眼前兩個夢魘化的神就是今天晚上的主菜時，更多夢魘化的神明降臨了。
太陽神赫利歐德、勝利之神伊洛安斯、欺瞞之神斐納克、狩獵女神倪勒婭……
所有曾經被安梭苛殺死的神，此刻都以夢魘的形態重現。
不僅如此！
他還把這些神明內心之中的恐懼具象化，然後與死去的神明相融合。
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褻瀆、瘋狂、扭曲和病態，就像是瘟疫般迅速席捲了這座城邦所有的凡人。
正當街道上站滿了精神崩潰的人時，安梭苛終於帶著自己最強的夢魘降臨了。
他毫不費力的鎖定了左思，然後大笑著詢問：「哈哈哈哈！如何，你喜歡我布置的盛大歡迎儀式嗎？」
左思面帶微笑的回答道：「就數量而言還不錯，只是不知道質量如何。另外，我還想要再誇獎你一句，這套開戰即決戰的策略相當不錯。畢竟懂得在賭桌上梭哈也是一種智慧的體現。」
「你仍舊覺得自己能贏？」
安梭苛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驚訝。
畢竟他這一次可是出動了整整六個塞洛斯時空的夢魘神明，絕對能輕易壓制除左思之外的所有人。
只要派遣最強的夢魘將其拖住先各個擊破，到時候的場面就會是集結這些夢魘神明的力量群毆贏得最終勝利。
當然，安梭苛並不追求能真的殺死左思這樣的旅法師，只要能擊敗對手並逐出塞洛斯時空即可。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才對。是什麼給了你能靠一個冒牌貨贏我的自信？」
左思死死盯著那個夢魘形態的自己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正如他預料中的一樣。
這個從金吉塔廈恐懼中誕生的傢伙遠沒有繼承自己當時所有的力量，更不用提成為半個黑暗維度領主之後所獲得的巨大加持。
只不過由於一些比較麻煩的能力，殺起來可能會稍微需要費一點功夫。
不過沒關係，左思正好想要測試一下自己新獲得的能力。
「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夠嘴硬到什麼時候。」
安梭苛猛地抬起手將無數象徵思維與意識的絲線釋放出去，注入到那些夢魘神明的體內。
轉瞬之間！
這些原本看上去死板呆滯的傢伙，眼睛裡就有了靈動的神采，仿佛被賦予了智慧一樣，立刻沖向威脅最大的貪歡之神謝納戈斯。
儘管後者在信仰和崇拜的加持下已經變得十分強大，但也依舊無法抵擋這麼多夢魘神明的圍攻。
才幾個回合就已經有點招架不住節節敗退，一邊退還一邊大喊：「別傻站著！快來幫忙！」
艾紫培聽到後，二話不說便拎著聖劍沖向死神。
因為聖劍的力量剛好完美克制死神的力量，只要攻擊得受就能對其造成巨大的傷害。
阿耶尼則迎上了獵神，揮舞手中沉重的武器壓制對方迫使其無法射出致命的弓箭。
而人魚旅法師奇奧拉也召喚出了好幾頭巨大的海怪與欺瞞之神斐納克鄒璇。
可即便如此，謝納戈斯仍舊需要應付好幾位神明的圍攻。
尤其是曾經的死敵——太陽神赫利歐德，原本閃耀著金光的長矛已然被黑暗所籠罩，變得無法被捕捉和分辨。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會被戳穿或割傷。
但左思沒有理會謝納戈斯的狼狽，直接將懷中抱著的小安妮放在腳下，然後拔出劍緩緩向前走去，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問另外一個夢魘形態的自己：「你準備好迎接自己的死亡了嗎？」
「不，我做好準備殺死你取而代之了。」
夢魘也跟著拔出了一柄外形相差無幾、但卻被黑暗和恐懼所包裹的劍作為回應。
「呵呵，那就讓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身體周圍的時間、空間、現實便開始扭曲，整個人瞬間分裂出成千上萬個自己。
僅僅不到一微秒，他便完成了包括魔法和物理在內上百萬次的攻擊。
饒是夢魘也試圖以同樣的方式防守反擊，也仍然沒能完全接住，身體被洞穿了幾百個窟窿，有些肌肉大面積撕裂的地方甚至能看到裡邊的森森白骨。
可當攻擊結束的剎那，夢魘那幾乎瀕死崩潰的身體便直接恢復了原狀。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源自於星界巨龍BUG扭曲現實的鎖血能力。
儘管這種扭曲現實遠遠比不上成為黑暗維度領主後的左思，但用來保命和無限恢復傷勢絕對足夠了。
剛才正是憑藉這種扭曲現實的能力，夢魘才堪堪從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中倖存下來。
「你居然又變強了？！」
夢魘語氣中明顯帶著無法掩飾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畢竟按照他原本的設想，這場戰鬥就算不是勢均力敵，自己起碼也能多撐一會兒。
左思嗤笑著反問道：「不然呢？
繼續原地踏步嗎？
更何況你和你那位主人憑什麼認為金吉塔廈就有資格知道我所有的力量和能力？
別傻了！
如果你真繼承了我的性格和記憶，那應該知道我從始至終就沒有完全相信過任何人。
更沒有像誰透露過自己的底細。
所以你只是個可悲的仿製品、劣質品、殘次品。」
「不！這不可能！我是金吉塔廈心目中最強大、最恐怖的你！我不是殘次品！」
夢魘顯然因為受到刺激的關係，情緒變得極度不穩定。
這也是夢魘生物的弊端之一。
由於他們的力量源自於噩夢和恐懼，所以往往思想和意識都非常極端，無法長時間的保持理智。
這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本能，就好像亡靈對生者刻骨銘心的憎恨。
「那就證明給我看，盡你所能的擊敗我。」
左思繼續用語言刺激著夢魘形態的自己。
作為一名大魔鬼兼維度魔神，玩弄對手的心理和精神也是戰鬥的一部分。
「冷靜點！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無論是否是仿製品、劣質品、殘次品，你都是我麾下最強大的夢魘。你應該成為他的恐懼，而不是讓他成為你的工具。」
安梭苛突然開口穩定了夢魘左思差點暴走失控的精神狀態。
「成為我的恐懼？你確定就憑他能做到這一點？或者說你真的明白在我內心之中的恐懼究竟是什麼嗎？」
左思嘴角微微上揚給了對方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表情。
「哦？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撤銷層層心靈防護來讓我一窺你的內心世界呢？」
安梭苛無疑也是心理戰的高手，反過來想要把對手拖入自己的節奏。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了三五秒鐘，左思這才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哈！你想要窺探我的內心、窺探我記憶深處的恐懼？沒問題！不過既然想要玩這樣的遊戲，那你的籌碼又是什麼呢？」
「你想要怎麼樣？」
安梭苛顯然非常吃驚，做夢都沒想到眼前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敢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玩火。
「不如就讓我們同時敞開心扉把彼此的心靈連接在一起如何？如此一來你能窺探到我的記憶和思維，我也能窺探到你的。這樣最公平不過了。」
左思眼睛裡閃爍著近乎癲狂的絕對自信不慌不忙發出了邀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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