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雞鴨豬的飼料配方價值不菲，池棗棗勢必得花心思，找到可以託付後背、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

  本著「她提供配方，對方負責生產，有錢大家一起賺」的互利共贏原則，雙方進行友好合作。

  王小青覺得池棗棗有些異想天開，忍不住說道：「飼料廠需要那麼多生產設備，哪能在咱們家門口辦廠啊？再說了，咱們村，不說咱們村，就說咱們縣城也沒辦飼料廠的優勢吧？」

  池棗棗拿出她在省城購入的地圖，指著福雲村和縣城必經的省道的一小塊區域，說：

  「媽，您來看地圖。飼料廠就在這塊荒地建，離水源近、四通八達、土地成本小，我認為非常適合辦飼料廠。」

  王小青不太習慣看地圖，很費勁才辨認出來是她們從省城回來必經的路段，沙石遍地，寸草不生。

  王小青興奮道：「我知道這塊荒地！我偶爾路過還覺得可惜，這麼大一塊地種啥都活不成，白瞎了呢。如果真能辦飼料廠，不僅不會占用耕地，而且還有可能往我們村招工呢！」

  一旦能順利通過招工，就能捧上旱澇保收的鐵飯碗。

  這是經歷過糧食危機的莊戶人家，最現實最質樸的理想生活。

  池棗棗見王小青這麼激動，提醒道：「媽，如果要辦飼料廠，必須得有大量原材料。據我所知，咱們福雲村的糧食產量不高，除了交公糧之外，剩下的僅夠自家人吃，是這樣嗎？」

  王小青滿腔的熱情被冰水澆滅，嘆著氣說：「就我那小姐妹，她家人口多，地里出產的糧食交完公糧，甚至不夠她們家吃。這幾年都得花錢跟人買糧食。」

  她說的是那個挑著兩筐福壽螺來家裡賣的小姐妹，家宅不寧的根本原因是糧食不夠吃。

  那小姐妹一共有四個兒子，每個兒子生的孩子數量不一樣，樹大分枝，本就該早早分家單過的，老三老四生得多卻養不起，死活不肯分家。

  老大老二想分家，見父母和兩弟弟不願意，他們心裡門兒清，心生不平。

  老大老二想法很現實，他們不想費那麼多力氣掙錢回來，養兄弟家的兒女。

  前頭的兩個兒子當鹹魚擺爛，後頭兩個兒子指望哥哥拉拔，除了老兩口，四個兒子各懷心思，但「誰多做就是虧」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小姐妹那一大家子人，全指望著那一畝三分地，愣是沒人願意找門路掙錢。

  王小青跟池棗棗說起小姐妹家的事情，說到激動之處，眼淚掉下來。

  池棗棗掏出手帕給王小青擦眼淚，但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農村剩餘勞動力上。

  「媽，我問你個問題，假如她家有個招工名額，那她會把那名額給誰？」

  王小青的眼淚戛然而止，怔怔看著池棗棗：「棗棗，你為啥突然問這個？」

  池棗棗沒讓王小青有時間去思考別的事情，眼中多了幾分犀利，問道：

  「媽，你先回答我，如果真有那個招工名額，你覺得你的小姐妹會把名額給誰？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還是她初中畢業的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