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反覆思量後道:「我不知是我多心,還是確有其事,我總覺得黎師弟他有點奇怪。」
「死人自然怪。」東方戰堯涼薄的道。
朱顏:「……」
戰七:「……」
「主上,您說黎純風已經死了?」戰七驚訝得不得了的看著他。
東方戰堯淡淡的點了點頭:「他已經死了,現在支撐他的,是莫無邪的一點心力。」
聽到莫無邪三個字,戰七跟朱顏臉色變了又變。
「所以,莫無邪是真的沒死是麼?」朱顏眯著眸子冷聲問。
東方戰堯淡聲道:「當初他趁我破境的時候突襲,在這之前將所有的丹師全部殺害,以前想來,覺得他是想毀掉離澤大陸的未來,但其實細想一下,哪裡這麼簡單?」
「他這是故意先殺丹師,再逼主上與他拼命,為的就是讓主上入魔?」這樣一想,戰七隻覺得自己的頭皮都是涼的。
東方戰堯涼薄的笑了笑,雖然沒開口承認,但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嘖!
朱顏咂舌道:「我不太理解了,你若入魔,還有他什麼事?」
「但我不入魔,離澤大陸的精神力便不會倒,只要還有精神力,就會有反抗,魔域便不可能統治離澤大陸,至於魔君是我還是他,重要麼?」東方戰堯問。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想讓你入魔,成新一代魔君?」朱顏現在也是頭皮發麻。
六年前那場戰役和其慘烈,大家都以為離澤大陸小贏了魔域,但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那,那黎純風他……」戰七不太懂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亂的。
東方戰堯淡聲道:「他是莫無邪給我留的一顆毒瘤,隨時會要我命的那種。」
「我這就去殺了他。」朱顏一聽,立馬要行動。
東方戰堯叫住朱顏:「姑姑且慢。」
朱顏靜靜的看著東方戰堯。
東方戰堯道:「我已在他身上留下伽羅印,只要他敢妄動,我便要了他的命。」
朱顏嘆了一聲:「這次我們能躲過來勢洶洶的魔域麼?」
「能。」東方戰堯只用了一個字,但卻讓朱顏分外安心。
因為東方戰堯從來不說假話,他說可以就是可以。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姑姑你們倆記住。」東方戰堯遲疑了一下說:「我懷疑院教院士中,還有一人是魔域內應。」
「誰?」戰七當即問。
東方戰堯輕輕地搖頭:「不知。」
「你因何懷疑?」朱顏問。
東方戰堯道:「六年前我破境關鍵的時候,魔域來襲,六年後我入魔徵兆明顯,魔域又捲土重來,每一次都掐得特別好。」
「那你心裡有懷疑對象麼?」朱顏問。
東方戰堯還是搖頭,「那個人太精了,我們不管誰來查他,他都會察覺。」
「那怎麼辦?」戰七如鯁在喉的道:「有這麼個人,我們雲巔之上能安全麼?」
「有個人能。」東方戰堯看向現行八寶鏡。
朱顏跟戰七一起看過去,異口同聲的道:「風洛璃?」
「對。」說起風洛璃,東方戰堯的神色柔和了些,他說:「要比鬼精,沒人能比過她,而且她的運勢登峰造極,任何事都能逢凶化吉,就如她所言,她就是錦鯉。」
朱顏跟戰七不明白錦鯉是什麼東西,但風洛璃聰明機靈這點,他們都不否認。
「那接下來當如何?」朱顏問東方戰堯。
東方戰堯涼薄的啟唇,吐出四個字:「配合演出。」
好吧!
朱顏知道,要讓東方戰堯多說一點,已是無可能。
「姑姑還想為黎純風求情麼?」東方戰堯問。
朱顏:「……」
「死小子,敢消遣姑姑!」朱顏怒目而視,但心裡的鬱結之氣,倒是散了個乾乾淨淨。
所以,誰要是敢說東方戰堯冷情絕愛,她第一個不答應。
他從來不嘴上說對你好,但每一次的實際行動,都是暖心的。
「知道你著急去消遣你的小丫頭,走了。」朱顏轉身便走。
戰七:「主上,您要去雷澤?」
「去將那枚金丹拿來。」東方戰堯道。
戰七:「您不會要將那金丹送給風洛璃吧,那可是您渡劫用來避禍的,您……」
「拿來。」東方戰堯道。
戰七搖頭:「不行,你為風洛璃已經沾染太多紅塵事。」
「以後,我便呆在紅塵了。」東方戰堯說。
戰七:「……你瘋了。」
戰七才真瘋了。
雖然平素他活潑過頭,但從來沒有這樣僭越過,眼下聽了東方戰堯的話,他卻只想大吼。
「處處皆可修行。」東方戰堯看向戰七的眼神柔和了些,他道:「若無羈絆,成仙成魔皆是命,但我現在有了羈絆,就等於有了選擇。」
「那你讓那臭丫頭修行啊,憑什麼都是您依著她?」戰七不悅。
東方戰堯沒回戰七的話。
戰七自己否定的道:「算了,那丫頭亂七八糟的,羈絆太深,怎麼可能脫離紅塵?」
東方戰堯沒跟戰七解釋,這世界就是有那麼一個人,你願意放棄一切,只為與她在一起。
「這些事別告訴她。」東方戰堯要求戰七。
戰七不甘不願的將金丹拿出來,東方戰堯收在袖兜,便起身離開了茅廬。
但他沒去雷澤,而是徒步去了後山入口處。
東方戰堯看著入口處那被掏空身體依舊生機盎然的桃樹,站在那裡,便入了定一般,再也沒動。
風水韻跟了東方戰堯一路,見他在那裡停下,她也沒敢驚動,只這麼看著東方戰堯的背影,她也覺得歡喜。
她用自己的身體換取過很多很多利益,但不管是當初的司徒凌空,還是後來雲巔遇到的這些男子,沒有任何人給她那樣的感覺。
在看到東方戰堯的那一瞬,她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
見東方戰堯站在桃樹下沒動,風水韻很是不解,便悄然離開,去了黎純風的院子。
見到她,黎純風立馬像狗一樣爬過來,跪在她腳下恭敬的叫:「主人。」
「後山入口的桃樹,與仙尊有什麼關係?」風水韻問。
黎純風道:「那是仙尊的本命樹,倘若有哪個女只能讓桃樹開花,那那個人便是未來的仙尊夫人,可隨意進出後山。」
是麼?
風水韻勾唇笑了笑,讓桃樹開花而已,這還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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