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隆復等人火葬眾弟子的當夜。
連雲山上的連雲寨中，黃一山也帶著一眾賊首火葬老五等人。
「大哥，我們收取五哥屍體時，遇到武隆復他們了。」
黃一山眉頭微皺，冷聲道：「沒起衝突？」
老十三沉聲道：「他們也是去收斂屍體的，先我們一步抵達，他們無心爭鬥，我們就等他們走後，帶了五哥他們的屍體回來。」
黃一山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十三，開始吧。」
老十三擔憂的看了眼自從昨日回來後，臉上就始終冷漠神色的黃一山，轉身對著一眾做好準備的山賊，朗聲道：「儀式開始。」
祭拜天地，打點鬼神，飲盡最後一碗酒後，黃一山接過老十三遞過來的火把，親手點燃了一眾兄弟的木堆。
沖天的火光中，黃一山面色更冷。
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
休息一個白天穩定傷勢後，黃一山召集了餘下的賊首在大廳集合，共商計策。
此戰損失了老二、老三和老五，此時的連雲寨實力折損近半。
只剩下黃一山、老四、老六、老八、老十一、老十二、老十三，以及兩名不在連雲十三盜排名內的後天真氣境賊首。
眾人此時情緒都較為低落，落座後，皆沉默不語。
黃一山見狀，率先開口道：「諸位兄弟，此戰我們損失慘重，那武隆復老匹夫一夥傷勢痊癒後，定會趁我們虛弱之際，大舉進攻山寨，可有辦法？」
一眾賊首面面相覷，老六此時站了起來，說道：「大哥，我們山寨依山而建，易守難攻，他們就算來攻，也無濟於事。」
有老六帶頭，其餘賊首立刻都出聲附和，紛紛細數山寨防禦的優勢。
黃一山不同之前老五犧牲前商議的那個夜晚一般明朗神情。
此刻的他面色在聽到眾人話語後，逐漸陰沉。
終於，黃一山開口打斷了眾賊首的討論。「我身為連雲寨的大當家，這些難道我不知道嗎？」
眾賊首這時才注意到黃一山陰沉無比的臉色，紛紛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低頭沉默不語。
黃一山見狀，心中一股悲憤之意壓抑不住的湧出。
怒喝道：「你們個個都說著山寨防禦如何穩固，但我要的是這個嗎？」
「老五屍骨未寒，你們就不想著為老五報仇，卻打算固守山寨，做那貪生怕死之輩？」
黃一山怒不可遏，痛斥一眾以兄弟相稱的賊首，眼神中滿是失望之色。
最後這場會議在壓抑的氣氛中不歡而散。
事後黃一山整個人頹然的坐在大廳的首座上，望著門外的夜色，雙眼空洞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後黃一山似乎徹底開始頹廢起來，終日在大廳中飲酒，醉了就睡，醒了就吃喝，每日哪都不去，也不清洗自身。 沒過幾天，便渾身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餿味，並且鬍子也開始野蠻生長，變得像個野人一樣。
「大哥，你這樣不行啊，兄弟們可都指著你呢。」
黃一山醉眼朦朧的看了一眼身旁勸慰自己的人，是老六。
「哼，沒事的，山寨固若金湯，我喝點酒而已，破不了。」
「大哥……」
「出去。」
老六皺著眉頭看著拿起酒罈的黃一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沉默著離開了大廳。
黃一山盯著老六離開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
而與此同時，營地內的墨衡武隆復特地送來的傷藥療傷，不過短短七日時間，肩膀上的傷口便已痊癒大半，相信再過七日，定能完好如初。
「武谷主，你這藥效如此驚人，怕是珍貴異常，小子慚愧。」
武隆復聞言擺手笑道：「玄平少俠，你在水龍澗一戰中，力斬兩名賊首，你又不要嘉獎，這個藥物給你使用本就是應該，就不必介懷。」
武隆復如此說，墨衡也只能再次道謝，隨後問道：「武谷主，連雲寨最近的情況如何了？」
提到連雲寨，武隆復臉上笑意消失，眼神中透出殺意，沉聲道：「根據最近回報的弟子說，黃一山他們龜縮不出，寨門上和各隱秘入口都有大量賊人把守，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死守到底。」
墨衡聞言微微皺眉，七日前那場火葬後，他就感覺胸中一口淤積之氣不吐不快，需要用連雲寨眾賊首之血來排解。
「武谷主，那我們多久行動。」
武隆復見墨衡如此心急，沉吟道：「玄平少俠，你不要心急，如今大家傷勢都還沒痊癒，至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行。」
「你也不用憂心他們會逃走，我們每日派人在寨外監視，只等南昊天南掌門到，我們便大舉攻山，殲滅黃一山這多年來為禍一方的毒瘤。」
墨衡聞言也冷靜下來，是的，黃一山他們跑不了的。
連雲寨依山而建，背面和兩側都是懸崖峭壁，只有正門一條路可以下山。
整個寨子裡，除了黃一山外，幾乎無人可以不通過正面小路逃走。
想到這，墨衡辭別黃一山，返回帳篷內，邊凋刻邊養傷，靜靜等待南昊天他們的到來。
而這個時間幾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一個月後，南昊天等人方才帶人趕到了連雲府，並且他們沒有來應拓山，而是差遣了弟子前來通知，他們直接趕往了連雲寨。
武隆復當時正在和墨衡在一起探討武道招式。
這其中不光是武隆復想要拉攏墨衡的心不死，但更多的原因，還是武隆復在墨衡之前與連雲寨賊首的交手中，發現了墨衡驚人的技藝境界。
當時武隆復十分震驚，只是正在交戰之中，不便詢問。
之後墨衡回來，又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武隆復也不好打擾。
隨後又是火葬和護送救回的女子回村，再安排弟子監視連雲寨等一系列事情，讓武隆復沒有時間來找墨衡。
弟子來通傳時，武隆復停下與墨衡的交談，待這名弟子說明情況，武隆復面色有些難看。
墨衡起初見武隆復如此，還心有疑惑，但隨即他便想通了其中關鍵，心中不由對南昊天印象差了不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