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衡用帳篷里的清水清洗了一下手臉,正想出去透透氣,再回來繼續修煉。
此時帳篷外突然又傳來一道聲音。
「玄平少俠可在,該用早飯了。」
墨衡擦去臉上的水珠,眉頭輕皺,看向帳篷門帘,輕聲道:「進來吧。」
門帘被掀起,一名俏麗可愛的女弟子,端著一個餐盤,怯生生的走了進來。
墨衡眉頭微挑,向女弟子抱拳道:「有勞姑娘。」
帳篷內沒有桌子,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放水盆的架子,墨衡上前伸手,想從女弟子手中接過餐盤。
卻不料女弟子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兩人手指輕觸時。
女弟子彷佛受驚了一般,低呼一聲,臉色通紅的後退一步,眼看就要跌倒。
墨衡眼角一抽,但也不得不上前一手攬住女弟子的腰,一手接住餐盤。
轉頭看了一眼餐盤。
嗯,很好,早飯沒有撒。
隨後墨衡立刻扶正女弟子,鬆開了手,抱歉道:「不好意思,唐突了姑娘,事急從權,還望見諒。」
女弟子兩邊臉頰緋紅,低著頭不敢看墨衡,聞言低聲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多謝少俠,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未落,女弟子便害羞的跑走了。
墨衡臉上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看樣子好像不是裝的。
算了,管他的,吃飯。
用過早飯,墨衡立刻又盤腿坐在床上,開始打坐修煉。
而這一修煉,便很快到了酉時。
此時夜色已黑,墨衡盤坐床上,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直修煉對心神消耗較大,墨衡此時也是打算結束白天的修煉,休息幾個時辰後,再以修煉替代睡眠。
但就在此時,一名男弟子突然匆匆跑來,焦急道:「玄平少俠可在?」
墨衡察覺不對勁,立刻起身走出帳篷。
只見這名男弟子滿臉焦急之色,其中還隱約有一抹憤怒之色。
男弟子見到墨衡出來,立刻急聲道:「玄平少俠,我師父請你主帳一敘。」
墨衡面色微沉,這男弟子如此神色,怕是出了什麼變故。
「前方帶路。」
墨衡跟著這名男弟子快步向主帳走去。
趁著趕路,墨衡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如此焦急?」
男弟子眼中閃過憤怒之色,沉聲道:「剛剛來了一群百姓,大約有上百人之多,他們跪在我們面前,求我們救他們的親人。」
「我等經過詢問才得知,原來那連雲十三盜居然抓了這些百姓的父母、兄弟和孩子,然後讓他們來應拓山求我們去連雲寨救人。」
「現在外面那些百姓說我們不答應,他們便長跪不起,師父他們得知後都十分憤怒,現在正召集各位前輩商議對策。」
墨衡聽後心中一凜,好惡毒的計策。
男弟子將墨衡領到主帳外,便停下腳步,他是沒資格進入的。
墨衡向男弟子略一抱拳,隨即進入主帳。
「是玄平少俠來了。」
立刻便有人招呼墨衡。
墨衡認得這是昨日酒席上坐在自己旁邊的一位掌門,兩人邊吃邊聊天,也算是熟悉。
「胡掌門,路上我聽弟子說了,連雲十三盜抓了那些百姓親人,要我們去救,可是真的?」
胡掌門聞言眉頭緊皺,嘆了口氣道:「是真的,有不少弟子本身就是此地人家,這些百姓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現在眾弟子是群情激奮,都嚷嚷著要殺上連雲寨。」
與一眾弟子的一腔之勇不同,掌門們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連雲十三盜的險惡用心。
不然武隆復也不會這麼著急召集眾人商議對策。
墨衡到後不久,武隆復面沉似水的走進主帳。
沒有寒暄,一開口便直奔主題。
「諸位,救還是不救,都表個態吧。」
此話一出,諸位掌門都沉默了,還有部分人略微訝異的看向武隆復。
這都求到眼前了,難道還能不救?
不過轉念一想,名聲固然重要,但如果因此宗門實力大損,那就得不償失了。
一時間大部分掌門都計較起得失來。
墨衡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這失望既是對在座的諸位掌門,也有對自己的。
他早已經不是多年前初學拳,熱血上頭的年紀。
此刻並沒有起身說要去救人,因為他知道光憑他一人,無法從連雲寨救出那些百姓,決定權依然在這些顧忌重重的掌門手中。
而且連雲十三盜擺明了有埋伏,這是陽謀,由不得他們三思。
墨衡低頭自嘲一笑,取過腰間的酒葫蘆,不顧此刻眾人臉色凝重的沉思,在帳篷中喝起酒來。
咕嚕咕嚕的吞咽聲立刻吸引了眾掌門的目光,墨衡卻毫不在乎,我行我素。
武隆復見狀,眉頭微皺,但也沒說什麼。
半個時辰過去,墨衡不緊不慢的喝了一葫蘆酒,掌門們也整整思考了半個時辰,卻沒有一個結果。
武隆復暗自嘆了口氣,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再這麼耗下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諸位先行回去,晚些答覆,那些百姓我會派弟子戰士安撫。」
一眾掌門早憋不住了,紛紛抱拳告辭。
墨衡將酒葫蘆重新掛回腰間,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不過墨衡沒有回帳篷,而是來到了營地外圍。
一眼望去,上百名百姓,有老有少的跪在地上,任憑身旁弟子如何勸說,都不肯起身。
這時有過往弟子見到了墨衡。
「看,是玄平少俠。」
有人向墨衡招手,有人向墨衡走來。
墨衡微愣,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人關注了?
幾名弟子來到墨衡身旁,急切問道:「玄平少俠,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
墨衡恍然,掌門們的會議,除了他是個例外,其他弟子都沒有資格參與,是以他們都還不知道會議的結果。
想到會議的結果,墨衡心底一嘆,問道:「你們覺得應該怎麼樣?」
一名男弟子立刻回答道:「肯定要救啊,連雲十三盜惡貫滿盈,那些百姓落在他們手中,肯定會遭受折磨。」
「是啊。」
其他幾名弟子聞言都連聲附和。
有心說個善意的謊言,但最終墨衡還是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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