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有說有笑的一眾馬匪,在吳用帶人進入後,頓時鴉雀無聲。
而反觀吳用一夥,酒肉上來後,邊吃邊聊,好不熱鬧。
馬匪頭領給自己下屬使了個眼色,一伙人當即放下手中的吃食,紛紛起身,就要離開。
然而馬匪們剛站起身來,吳用原本笑著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手中的碗哐當一聲,重重的磕在了桌上。
「馬三,人可以走,東西必須留下。」
馬三身形微頓,隨即毫不停留,徑直往外走去,一眾馬匪也是緊隨其後。
見馬三絲毫不給自己面子,吳用臉色陰沉無比,拍桌而起。
頓時巡天監人馬紛紛抽刀而起,身形一閃,將客棧大門堵住。
馬三手輕輕握住彎刀刀柄,沉聲道:「吳百戶,我已經說了,那東西已經不在我手中了,你何必苦苦相逼。」
吳用面沉似水的站起身,對馬三說道:「空口無憑,你如果束手就擒,讓我仔細搜查一番,我倒是可以放過你。」
馬三聞言,臉色頓時也陰沉得可怕。
旁人都不可能自己成為桉板上的魚肉,更別說自古官匪對立,讓他們一群馬匪自縛雙手,將身家性命寄托在巡天監守信上,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吳用,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我馬三好歹也是掛在大漠金刀髯須客名下,你莫欺人太甚。」
墨衡心頭微驚,分出一部分注意力,低聲對徐洪道:「徐大哥,你可沒說這髯須客與馬匪有牽扯啊?」
徐洪偏頭低聲道:「我也沒說他與馬匪沒有牽扯啊。」
墨衡微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徐洪正色道:「大漠這邊的情況很複雜,各路勢力盤根錯節,很可能一個不起眼的匪窩,一路揪出來的卻是最頂尖的高手。」
「當然這馬三很可能只是扯虎皮罷了,繼續看下去。」
墨衡低聲道:「徐大哥,他們會動手嗎?」
客棧中的桌子板凳,乃至房柱上都有不少的刀劍痕跡,墨衡覺得動手的機率不小。
徐洪觀察了一下雙方人馬和客棧的夥計站位,低聲道;「一方是巡天監,匪在官面前自動低一頭,但悅來客棧背後的人據說很不簡單,說不定打不起來,但如果一會兒動手,自己小心暗箭。」
墨衡心中一凝,微微點頭,凝神戒備。
而就在墨衡和徐洪談話的功夫,吳用與馬三的言語更加激烈。
吳用擺明了不讓馬三離開,而馬三一方包括他自己,都僅是煉骨境修為,不是吳用的對手。
馬三頻頻隱晦看向客棧櫃檯,用意不言而喻。
悅來客棧掌柜和吳用自然都注意到了馬三的小動作。
吳用臉色微沉,視線轉向掌柜。
掌柜一臉平靜,事不關己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算盤。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形勢一觸即發。
掌柜手上的動作停了,抬頭看向吳用,輕聲道:「百戶大人,可否給小店一個面子,不要在客棧里動手。」
吳用來自外府,對姚定府的情況不甚了解,聞言冷哼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給你這個面子?」
掌柜面無表情的走出櫃檯,看向吳用,輕聲道:「小店有一秘制調料,所需原料之一,必須得到府城購買,每次都是我親自領隊前去,且每回都會路過關南街街頭。」
此話一出,吳用臉上表情微僵,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徐洪在一旁聽得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低聲對墨衡道:「有好戲看了,這悅來客棧的東家,居然手眼通天,與巡天監都有聯繫。」
「徐大哥,這關南街街頭?」
「姚定府巡天監衛所。」
徐洪把話挑明,墨衡立時明白掌柜話里隱含的意思,看來這場廝殺,應該是不會在客棧里發生了。
吳用深深看了掌柜一眼,沉吟片刻道:「好,那我給你這個面子,把路讓開。」
巡天監把守在門口的四人立刻讓開了道路。
但路是讓開了,馬三卻猶豫起來,視線轉向掌柜。
掌柜眼帘低垂,在吳用讓人讓路時,便回到了櫃檯後。
察覺到馬三的視線,掌柜似乎是自言自語道:「我只是想開個客棧賺點辛苦錢而已,不想惹麻煩,客棧里見了血,很難清洗。」
聲音不大,但足夠馬三聽清。
馬三臉皮微抽,向掌柜抱了抱拳,沉聲道:「之前多謝掌柜了。」
掌柜不為所動,沒有接話,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馬三的道謝。
馬三臉色微僵,他故意抱拳感謝,是存了一些心思的。
可掌柜絲毫不理會,讓他看上去像是個小丑一般。
吳用用戲謔的目光盯著馬三,冷聲道:「馬三,我把路讓開了,你倒是走啊。」
被吳用再三挑釁,馬三面上浮現怒色,獰聲道:「吳用,你別太囂張了,我們走。」
說罷,馬三第一個衝出客棧大門,迅速奔向馬匹所在的位置。
而就在馬三剛剛衝出大門的那一刻,吳用眼中精光一閃,身形一動,竄至門口。
緊隨馬三身後魚貫而出的馬匪見狀,立刻伸手來擋。
吳用臉露不屑,不過倒是還記著掌柜的話,手中煙杆連點,將擁堵在門口的馬匪一一點倒,並未傷其性命,隨即便踩著他們的身體衝出。
吳用剛來到門外,就見到馬三騎上馬的背影。
馬三回頭見吳用追來,臉色微變,手中馬鞭揚起,狠狠的抽在了馬屁股上。
馬兒吃痛,嘶鳴一聲,甩開蹄子便朝外衝去。
「哪裡跑!」
吳用怒喝一聲,腳下重重一踏,地面出現一個半寸的腳印。
而吳用則化身離弦之箭一般,迅速沖向馬三。
吳用提氣輕身,瞬間速度便飆升至與馬兒齊平,來到馬三右側。
馬三見狀大驚失色,拔出腰間彎刀便向吳用當頭噼來。
吳用冷笑一聲,手腕翻轉,煙杆盪開彎刀,再一勾勾住馬三手腕,用力一拽。
頓時馬三驚呼一聲,從馬上重重摔下。
這一下可將馬三摔得不輕,立時眼冒金星,趴在地上起身不得。
吳用一把掐住馬三後脖頸,將其提起,狠聲道:「馬三,我看你這下往哪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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