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牛馬那是要耕田馱東西的,當然是種苦差事。
現在都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哪怕是被宰了吃,那也只是一刀的事。
又不只是它們才死,連人最後都是要死的。
「你明明有辦法的……明明有辦法的……」俞一菲失望的收回手,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似的。
她整個人都被濃郁的陰氣所籠罩,妥妥的成了個冤靈。
並且還隱約有著向惡靈方向蔓延的趨勢。
穆兮竹不是沒有察覺到,可她就算察覺到了,也並不怎麼在意。
找死是她自己乾的,想不開,不肯認命誰都救不了她。
事實上俞一菲不僅在怨恨著穆兮竹的心狠,她更恨的人反而是喬雨初。
她們兩個那麼多年的閨蜜,說好了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可喬雨初卻因為一個惡靈,將她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她的脖子就那麼被撇成了兩段。
想到自己死的那一刻有多痛,俞一菲的血淚便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正好滴在了喬雨初的身上。
「啊……啊……」喬雨初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看著抱著自己的好友。
雖然她痛的都快暈過去了,但剛剛季胤承和穆兮竹說的話,她卻聽的一清二楚。
俞一菲死了!
她竟然死了!
是季胤承害的嗎?
喬雨初腦子裡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她覺得季胤承肯定是趁著她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幹了這種事。
可就算在前一秒,俞一菲還在想著救她,可此時的喬雨初還是被嚇得心神俱裂。
她想要離俞一菲遠點,可身體卻痛的根本就無法動彈。
可哪怕她無法動彈,俞一菲也從她那驚恐的目光中猜出了,她想做些什麼。
「你怕我?你竟然怕我?」俞一菲發出尖銳的笑聲,仿佛是看到了個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她直接一把扣住喬雨初的脖子,將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都怪你!都是因為你我才會死的!你現在竟然敢怕我!別忘了你肚子裡懷著的那個怪物,你馬上就要下來陪我了!不是說要永遠在一起嗎?你看我們是真的要永遠在一起了。」
俞一菲語氣突然又變得溫柔,是那種瘮人的溫柔。
喬雨初被掐著的脖子,仿佛被冰塊包裹,凍得全身發麻。
「放……放……過我……」
她用盡全部的力氣,才勉強說出求饒,可俞一菲卻咧著嘴,笑得肆意而又瘋狂。
「你一個殺人兇手,憑什麼要我放過你?若不是你的話,我不會跑到這種鬼地方來,若不是你說什麼都不肯相信季胤承其實不是人,我根本不會死,現在你還想活著!喬雨初我告訴你沒門!
你讓我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老無所依,那我也一定要讓你父母嘗嘗我父母那一模一樣的感受!」
俞一菲的手越收越緊,喬雨初被掐的都翻起了白眼。
甚至連舌頭都掉了出來。
就在她即將斷氣的時候,坐在前排的季胤承卻突然伸手,將俞一菲狠狠的按在了車窗上。
其實也不算是按在車窗上。
畢竟她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是個冤魂了,所以半個腦袋都可以很自由的穿過車窗,卡在那裡。
「你跟她有什麼恩怨,我不管也懶得管!但她肚子裡現在懷著我的孩子,你若是害死了她,別怪我把你吃了,讓你徹底的魂飛魄散。」季胤承語氣冰冷的威脅。
俞一菲死死咬著牙,不肯答應。
可她卻突然感覺按著自己的那手,像是一個吸塵器,不知道在吸著什麼。
她只能感覺自己身體的力量好像在被逐漸吸走。
他這是真的要吃了自己?
穆兮竹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在邊上看著,沒有打算幫她嗎?
俞一菲又氣又怕的在心裡想著。
可她不敢再多耽擱下去,生怕自己真就成為了季胤承的食物。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動她的!」俞一菲有些不太痛快,又有些害怕的承諾。
季胤承這才滿意的收回了手。
俞一菲虛弱的靠回了后座的椅背,目光怨毒的看著穆兮竹。
穆兮竹哪怕是沒有回頭,也感覺到了她那恨不得將自己剝皮抽筋的惡意。
「你恨我幹什麼?我早在來的時候就給了你道符,那道符可以保證季胤承對你動不了手,你不可能成為他的食物。你現在為什麼會被他吸收,又或者說你為什麼沒把那張符帶在身上,你自己心裡不清楚?」穆兮竹語氣微凜的問。
俞一菲眼神閃爍了下,心虛的將視線給收了回去。
她為什麼沒有把那張護身符帶著,其實還是在跟穆兮竹生氣。
別看上午在院子裡,她跟喬雨初說了要絕交的話,可心裡還是在生氣穆兮竹不肯好好的救喬雨初。
她覺得穆兮竹的本事其實沒有多高,而且為人還過於高傲,一點情面都不講的那種。
所以就將護身符取下來,隨手扔到了床上。
說到底還是得怪喬雨初!
想到這,俞一菲滿是恨意的目光再次甩向了喬雨初。
剛剛那掐著脖子的瀕死感,讓喬雨初稍稍恢復了些精神,也恢復了些體力。
她強忍著肚子上的撕裂感,努力直起身子,想要去握俞一菲的手。
可才剛剛碰到,就被俞一菲給一把拍開了。
「滾!你不要碰我!」
俞一菲冷冷的聲音裡帶著駭人的殺意。
「不是我!一菲,真的不是我害死你的!」喬雨初雙眼微微泛紅,眼底有了薄薄的霧氣。
雖然她很怕俞一菲,但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對於她的死,喬雨初還是覺得很傷心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得趕緊撇清關係,絕對不能讓俞一菲繼續認為是自己害死了她。
她連季胤承都沒有辦法解決,現在又多了個俞一菲,她哪還有生還的可能。
「呵!」俞一菲譏諷的冷笑了聲,「我記得清清楚楚,是你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的!你甚至連救護車都沒給我叫,更沒有告訴你的好未婚夫!你就那麼偷偷的一個人,用床單把我包裹著,拖到了院子裡的樹下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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