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只脫水的魚，張大了嘴，想要獲取一絲氧氣。

  可換來的卻是更加窒息的菸灰。

  大火點燃了他的身體，痛的他瘋狂抽搐。

  可四處都是大火，將他和符嘉妮團團包裹。

  強烈的痛意侵蝕了他所有感觀，女人桀桀的怪笑都變得悠遠。

  他漸漸失去意識，卻又總算鬆了口氣。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再飽受驚嚇和折磨了。

  可就在王傑爾產生這樣的念頭時，他卻猛的驚醒。

  看著面前那個漂亮到不像真人的小女生，王傑爾突然覺得，她才是這個世上最恐怖的惡靈。

  「剛剛發生了什麼？！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他沖穆兮竹瘋狂咆哮。

  「你不過是做了場夢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想想被你害死的那幾百號人！」穆兮竹挑著精緻的眼尾，姿態慵懶的嘲諷。

  「我把錢都給你，你救救我！」王傑爾驚恐的搖著頭，想要爬到穆兮竹面前。

  可他全身上下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根本沒有辦法挪動半分。

  甚至剛剛在夢境裡的痛，都如影隨形的跟著他，疼到他全身的肉都蜷縮了起來。

  「就你那些不乾淨的錢，我可沒興趣。」穆兮竹冷漠的拒絕。

  「謝謝！」符嘉妮漂到她身邊，感激的到。

  只是在看向王傑爾時，臉上依舊是滿滿的恨意。

  「他以後可以交給我嗎？」

  「不要！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王傑爾看著一門之隔的穆兮竹，苦苦哀求。

  雖然剛剛在夢境裡，他是想著，還不如就那樣死了。

  可重新活過來，他才知道活著有多好。

  「想活著也很簡單，自己帶著證據，去警察局自首。按照你的罪行，被判多久，你就得坐多久。若是提前出來，那就是你的死期。」穆兮竹給了他一個建議。

  「我不要坐牢！」王傑爾想也沒想，立刻拒絕。

  他現在可是公司新產品的部門經理，他還有美好未來，怎麼能去坐牢。

  穆兮竹淡漠的眸子瞬間一凜，濃濃的威壓逼的王傑爾喘不上氣來。

  「你覺得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她問。

  「還是讓我把他吃了吧，雖然他做了很多對不起我的事，但我還是很愛他的。」符嘉妮歪著腦袋，黑幽幽的兩隻眼睛牢牢沾在王傑爾身上。

  末了，它還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下血盆大口。

  像是在回味什麼極品美味。

  王傑爾頓時覺得他的脖子和耳朵，痛的撕心裂肺。

  那種被活生生撕碎，看著自己被一口口吃掉的恐怖感襲來。

  他嚇得扶著沙發站起來，急急的往臥室跑。

  「我去自首！我現在就去自首！」

  他手上有幾份錄音，為的就是東窗事發，他不會被當成主犯。

  同時也是為了拿這個，去威脅讓他這樣做的人。

  等王傑爾拿上U盤，雙腿打著顫強撐出門，穆兮竹卻突然叫住了他。

  「那個給收買你去做這些的人，長什麼樣？」

  「就是個老天師，長什麼樣……」王傑爾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隨即驚恐的發現，他竟然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不記得了！我明明每次都有見到他，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用力錘打著腦袋，似乎很痛苦的模樣。

  看著他這副害怕又茫然的模樣，穆兮竹就知道他肯定提供不了什麼線索。

  玄學界有個禁術，可以永遠的消除人的某段，或所有記憶。

  但這也會耗損被消除記憶的那人壽命，想來王傑爾就是被人施了這種禁術。

  「趕緊滾吧！」穆兮竹嫌棄的揮揮手。

  王傑爾趕忙捏著他的證據，連滾帶爬的跑了。

  符嘉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要跟上去，但還是停在了穆兮竹面前，沖她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謝謝你！」

  女人臉褪去了濃濃的焦黑，變得溫婉動人。

  是典型江南水鄉的知性美人，宜家宜室。

  可惜就被一個人渣給毀的乾乾淨淨。

  不僅這輩子，至少上千年，它都得在銅柱地獄受刑。

  「我給你個任務，等他坐牢以後，你每天去讓他享受回，剛剛死亡的過程，直到他服刑結束。」穆兮竹冷冷的吩咐。

  國內想要被判死刑，而且沒有任何緩刑，直接處刑是件相當困難的事。

  更何況王傑爾並沒有直接造成那個結果。

  圈套、引導、逼迫……除了他的自首和錄音證據外，並沒有更多有力的證據，也找不到主犯。

  他很有可能只會被判個十年左右。

  但對這種罪大惡極的人，只是短短十年又怎麼夠？

  「真的嗎？你不抓我走？」符嘉妮欣喜若狂的問。

  她那張漂亮的臉，隨著激動的情緒，在瞬間扭曲了下。

  「抓是肯定要抓的，但要等你幫我把事都做完，抵掉一部份的罪孽，再下去。」穆兮竹向來喜歡把這種報仇的事，交到苦主手上。

  再找個冤魂過來，肯定就沒有那麼好的效果了。

  「謝謝！」符嘉妮再次連連彎腰。

  穆兮竹掐了個指訣，一根黑線迅速綁在她手腕上。

  而另一頭，則無限蔓延出去，似乎在追著王傑爾。

  「這是捆魂鎖，會把兩個魂魄捆在一起。在你結束我給的任務前，沒有誰能把你們分開。」穆兮竹解釋了下，然後看著符嘉妮急急的追了出去。

  她從包包里拿出本上了點年歲的本子，迅速把符嘉妮的事記上去。

  好嘛，又是干白工的一天。

  看看她這本子，上面記的全是欠著她壽命還沒收的。

  若是哪天她一不小心掛了，肯定是這些怨靈害的。

  強撐著進到電梯，穆兮竹才打了個濃濃的哈欠。

  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她甚至想要直接在車上將就一晚。

  可惜明天一大早上，還有個正事，太邋遢了也不好。

  ——————

  風馳電掣的將車開回海域香城。

  一進小區，那通暢的空氣立刻讓穆兮竹漂亮的眉眼，死死擰成了團。

  隨意的將車停在樓下，她抬起頭看著死寂沉沉的兩棟樓。

  她把符嘉妮抓走到回來，籠統沒超過四小時，她那麼多阿飄都去哪了？

  雖然說這些冤魂不能給她賺半天壽命，但好歹這麼大一批，也能跟冥府套個近乎。

  她還想讓冥府的那幾位，幫忙留意下，這陽界別的地方，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現在沒有證據，什麼都沒得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