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又說他是老闆娘的夥計？若是誰家的大少爺，又怎麼會來燒烤鋪當夥計？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杜令儀，你給我住手！」秦綿綿見狀不妙，衝上前拉住他，「你到底發什麼瘋？！有事你就說啊，動手打人算什麼玩意？！」

  杜令儀掙脫開秦綿綿，繼續給周恆來了一拳，周恆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液，再這樣打下去，非鬧出人命不可。

  人群眾已經有人在議論著要去報官，但他們大都是膽小怕事的，誰也不敢出這個頭，生怕被人記恨，就把目光投向這裡最勇猛的趙小虎，誰知道趙小虎這些年在外面歷練，早就被磨平了菱角，這個時候也在猶豫。

  大家看到連趙小虎都不敢招惹這個男人，更加擔心這個男人是不是有什麼大來頭，於是也不敢去報官了。

  「你到底想幹嘛？！」秦綿綿大罵道。如果杜令儀再這樣糾纏不休，她就要動真格的了！

  「我就是看不慣他，你能奈我何？」杜令儀終於開口了，說出來的話一如既往的欠扁。

  秦綿綿被氣笑了，「人家招你惹你了，你就這麼看不慣他？」

  杜令儀冷哼一聲，從周恆身上站起來，「我勸你最好還是離她遠點兒。」這話是對周恆說的，然而周恆已經被打蒙了，竟然也回應不了幾個字來。

  「這就有趣了，」秦綿綿笑道，「你有什麼權力干預我的生活？」

  這下，杜令儀沒有回答，他沉默的看了秦綿綿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哎，就這麼走了？」趙小虎驚訝道，「老闆娘，你不打算報官？就這麼任由人家在你的鋪子裡鬧事？」

  秦綿綿看著杜令儀獨自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算了。」她將周恆攙扶起來，連連道歉。

  「這不關你的事。」周恆的臉腫成個大豬頭，艱難的擠出了一句話。

  「他畢竟是我帶來的人，我應該管束住他的。」秦綿綿低著頭。

  周恆看著她，道，「你又不是他的誰，有什麼義務為他的行為負責？」

  「我……」秦綿綿看了他一眼，又倉皇的移開目光，「我的擔心你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恐怕不會管我有沒有這個義務為他負責，這件事畢竟是在燒烤鋪里發生的，傷了你的又是我的夥計，他遲早會找我麻煩。」

  「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你大可放心，」周恆笑道，「我會儘量幫你撇清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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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綿綿冷著臉，「別逼著我再說出難聽的話！」

  杜令儀仰天大笑起來，「你說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些什麼？」

  秦綿綿見他如瘋子一般，衝過去揪出他的衣領，「杜令儀！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比街上的瘋子還不如！」

  杜令儀仍舊是笑著，不說話。

  「你醉了。」秦綿綿輕輕將他放下。

  「我沒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杜令儀近乎呢喃的說道，「秦綿綿，我只有這麼一個要求而已，別跟周恆來往，行嗎？」

  在第一次見到杜令儀的時候，秦綿綿絕對想不到有一天他能以這種神態說出這樣卑微的話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重新在秦綿綿的腦海中浮現。曾幾何時，前世那個渣男也是擅長甜言蜜語，也曾經在她幾次好不容易狠下心來的時候，擺出這份姿態去挽留她，讓她這個本就懷著炙熱的愛的人，在好不容易擺脫困境，又重新陷入泥沼。

  秦綿綿常常想，如果當時那個渣男能夠再狠一些，或許她也就能少受許多的苦。

  但是這樣的怪罪實在太過可笑，後來她想通了，最應該狠的人，是她自己。

  「你以什麼身份插手我的生活？」秦綿綿收回無邊無際的遐想，冷漠的問杜令儀道。

  「我討厭周恆，周恆就是個衣冠禽/獸！秦綿綿，你能不能把眼睛放亮點兒！」

  「我還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識人。」秦綿綿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道，「就因為你討厭他，你覺得他不好，我也就應該跟著你一起討厭他，不跟他在一起？」

  杜令儀歪著腦袋想了想，居然真的點了頭，好像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錯。

  秦綿綿笑出了聲，語氣里儘是嘲諷和冷酷，「杜令儀，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天/皇老子嗎？你討厭的人，別人喜歡，就要遭到這有的罪過？」

  「喜歡？」杜令儀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似乎有所疑惑。

  「對，我覺得周恆很好，」秦綿綿點頭道，「而且，你別忘了，我跟周恆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指點點。」

  說著，她上下打量著杜令儀，咬咬牙，狠心的說道，「至於你，我跟你不過才認識幾個月而已，比起周恆，我更應該小心注意的人是你才對吧？」

  杜令儀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不然呢？」

  杜令儀的臉上蒙上了一層落寞。

  兩個人就這樣對著站在庭院裡，也不說話。

  晚風輕輕拂過，吹起一堆黃葉，緊接著，漫天的白雪落了下來。

  這是棲霞鎮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

  大雪紛紛揚揚的覆蓋在棲霞鎮上，一下子給天地間都染上了一層雪白的衣裳。

  秦綿綿怔怔的伸出手，白雪落在她秦熱的掌心裡，化作六角冰花，半晌，又化成清澈的水，冰冰涼涼，凍得她忍不住打顫。

  前世她是個杜方人，從小生在杜方長在杜方，長大以後讀大學出來工作也是在杜方，極少見過這樣的大雪，她不由看痴了，許久，她才想起來身旁的人來。

  也許是有了冰雪的陪襯，她的心好像沒有剛才那麼冷了。

  「杜令儀，你覺得你討厭周恆，就不允許我跟周恆接觸，那你呢？」她突然鼓起了勇氣，扭過頭問道，「你明知道我討厭圖雅，為什麼還每日跟圖雅在一起？」

  「圖雅是我信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