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秦綿綿,黑暗中他眼神變得秦柔了起來。這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
就這樣,杜令儀連夜回到了村子,才有了後來凌晨敲響秦綿綿的門的一幕。
再後來,杜令儀也隱約猜測到了那場大火和李令有關。於是沒過幾日,他便又找機會回到了鎮子裡。
他身處高位,再加上自小學到的看到的,都告訴他身邊的叛徒不能留。
那個人可以背叛自己第一次,那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
李令的府邸倒是很好找,只不過這人很滑頭。等了一整日都沒等到機會,直到夜裡後,杜令儀趁著周圍人都睡下後,又確定了周圍沒有什麼危險,這才從高處下來。
提前已探知好了周圍的環境,杜令儀胸有成竹,於是便走的門。
夜裡風涼,門一開,風便一股腦的吹了進來,李令正睡在床上,也被凍得一個機靈,本想開口大罵,可誰知道一睜眼,竟然看到屋子裡站著一個人,且那個人周身都透著寒氣,看著十分可怕。
李令的心中便也有些膽怯。
他將被子蓋過自己的頭頂,小聲的問道,「可是有個人站在那?」
杜令儀沒有答話,反而是動用內力,幾個瞬息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一些都將李令嚇得不輕。
他馬上要張嘴大喊,卻在這時,杜令儀出手攥住了他的脖子,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將他舉起在自己眼前。
兩人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決。
月光掩映下。
將這一切都做成影子照應在牆上。
李令脖子上受到阻力,呼吸困難,雙手都握住杜令儀的手,想要將這一雙手給掰開,可誰知,他力大無窮,眼看著便要窒息。
就是在生死關頭之下,他竟然找到了勇氣抬頭與杜令儀對視。
誰知道一看到來人是誰後,更是嚇得變了臉色,嘴裡支支吾吾的,似乎是在說著什麼。
杜令儀聽得不清楚,於是便皺著眉,將他整個人摔倒了地上。
李令整個人瘦弱無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這才停下來,第一件事兒卻並不是喊痛,而是捂著自己的脖子止不住的咳嗽。
就在剛剛那幾個瞬息,他都有種我命休已的錯覺。脖子上很痛,這才幾個瞬息的事兒,那上面便已經出現了幾個清晰的指印,可見杜令儀這人力道有多大。
杜令儀自從將他摔在地上,便維持著站立的姿勢一動不動,就好像真的是一個死人一般。
李令咳嗽過後,便畏畏縮縮的縮在一處角落中,小心翼翼的看著杜令儀。
就在不久前,杜令儀所在的燒烤鋪在一夜之間被一場大火給少了個乾乾淨淨,其中甚至還出現了不少的屍體。李令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整個人也震驚非常。
甚至所有人都以為杜令儀已經死了。
死在那場大火中。
「王爺,您……還活著?」李令縮在一邊,小心的問。
其實即使剛剛自己被這個男人掐著脖子,他也分不出這人究竟是死是活。
他整個人周身透著一處寒涼,這種寒意是由內而外的,讓人趕不到絲毫的秦度。
杜令儀同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二十萬問道,「若我所猜無錯,我的行蹤,便是你透漏出去的。」
這幾字一出口,杜令儀便迅速的又站在了李令的眼前。
李令嚇得趕忙變成了跪坐的姿勢,不停的對著杜令儀磕頭,嘴裡還不住的改口說道,「殿下,令是真的不知道那魏閒已經叛變啊!」
「殿下,令真的是無心之舉,若是知道那危險知道了你的行蹤之後會做出那等事,令是萬萬不會開口的啊。」
「殿下,令知道錯了。」
「都怪令一時的糊塗,這才差點兒將您給害死,我罪該萬死!!我罪該萬死!!」
李令這頭磕的震天響,力道也極大,不出一會兒,額頭便腫了一大片,再不一會兒,已經滲出了血來。
那血留到了臉上,顯得這個人十分恐怖。
可繞是這樣,杜令儀卻還是絲毫不動容,站在原地,似乎就在看著一個死人。
他來到此的目的,便是從李令口中問出自己想知道的,如今確實已經知道了,那這個人,便不必留著了。
他彎腰,打算將李令的性命取走。
可就在這時,門口處卻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
回頭,便看到一個女孩兒站在門口,雙手抓住門框,似乎若是不抓著,自己便會栽倒在地,站立不穩。
在她腳下有件衣服,應該是夜裡聽到這邊的聲音,慌亂之中隨便抓來披在身上,沒想到一進來,便看到了這一幕,嚇得後退了幾步,衣服也掉落在地。
一同看到李情的,自然還有跪在地上的李令。
三人陷入了一場詭異的沉默中。
這個女孩兒的出現,讓兩個自相殘殺的男人都想起了年少時的過往,陽春三月,京城繁華,鮮衣怒馬少年郎。
李令和李情都是陪著杜令儀長大的幼時玩伴,也是他少有的可以信任的人。後來李家被發配邊疆,李令輾轉被貶謫到這個破地方做縣令,他們才少有來往。
「哥!」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李情,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直接沖了進來,想要將跪在地上的李令扶起來。
李情長得很是瘦弱,看著楚楚動人。
她彎腰去扶李令起來,可李令雙腿卻好像張在了地上一樣,怎麼都不肯起來。
「哥,你怎麼了?」實在是扶不動,李情甚至跟著坐在了地上,瞬間便紅了眼眶,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我兄長為人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您的,殿下!就算您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請看在李家效忠您多年的份上,饒過兄長一命吧!」李情道,聲音中透著一種酥軟,讓人下不起狠心來。
李令這時也開口說道,「令是真的無意透漏出您的行蹤。」
見杜令儀還是不為所動,他嘆了口氣,道,「我當年拜入魏閒名下,並不是因為他危險權大勢大,而是因為他效忠的是您。我本想著通過魏閒來效忠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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