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綿綿嘆道,「倒也不是怕他,只是眾口鑠金,難辭其辯,而且我還沒有準備好完美的撤退計劃,現在被趕出去,天涯海角不知道能去哪兒。」
杜令儀嘴巴動了動,想說你跟著我餓不死,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這個村子給她的印象似乎不大好,可到底還是她的家,說不定還有她的朋友和親人,沒有人會願意被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驅逐。
「那現在怎麼辦?那個人已經下山了,指不定待會兒就會帶一群人上來。」
「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千萬別被發現,至少先瞞過今日,等之後再找機會正兒八經的出現在他們面前。」秦綿綿說道。
杜令儀便照辦了
不過多時,果真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上山來,為首的居然是棲霞村的村長!
彼時秦綿綿正半蹲在溪邊洗衣服,耐心的把衣裳里晾在樹杈上,一眼瞧見村長身旁的秦柔,心下瞭然,故意擺出驚詫慌張的神情,讓秦柔以為她的奸計得逞了。
果然,秦柔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趾高氣揚的走到洞裡,「秦綿綿,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秦綿綿放下濕噠噠的衣服,「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秦綿綿,我聽秦柔說,你與山匪暗通款曲?」村長嚴詞厲色道。
秦綿綿在腦海中搜羅了下信息,在原主的記憶里,棲霞村這位村長還是很明事理的,「這……什麼山匪啊?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別裝傻了!就在剛才,我分明看到你跟一個男子在這裡嬉笑打鬧,簡直是有傷風化!」秦柔罵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剋死了自己的丈夫,還不守婦道!」
「丈夫?」秦綿綿疑道,「秦柔妹妹說的是周三兒吧?可我記得上回咱們不是跟周家談妥了嗎?我當時畢竟還沒過門,也沒有行禮數,這門婚約是不作數的。」說罷,她轉頭對眾人道,「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周家,我還是不是她們家的媳婦。」
她看了看人群之中有好些熟面孔,是上回周老太太請來鬧事的那些人,這才想起來,村長也姓周,他的太爺爺和周家祖先是兄弟,與那周三兒家是五服內的親戚。
「這事我已聽我那老姑母說了,確實是不作數了。」村長跟眾人解釋道。
秦柔一下子下不來台面,結結巴巴道,「可就算是不作數了,你一個女子,也不該跟一個男子在山上鬼混啊!難怪最近你總是不在家……」
秦綿綿冷笑道,「眾人且看看吧,這兒可沒有她說得什麼男子!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這兒生活罷了!」
眾人便在山洞裡逛了一圈,也在附近山上搜羅了,的確是沒有找到其他人,而山洞裡看起來也只有女人居住。
「可是,你為什麼要住到山上來?」村長的大兒子周恆是個白面書生,氣質談吐秦文爾雅,讓人很是舒服。
秦綿綿也願意跟他多解釋幾句,「龐氏母女不肯給我飯吃,還把我的房間挪出來給秦柔住,只允許我住在草棚里,我實在受不住,就在後山自己琢磨出了一塊兒地方。」
「你、你……」秦柔沒想到秦綿綿居然倒打一耙。
「秦柔妹妹,你這麼做實在是太不厚道了,」秦綿綿繼續賣慘,「我都已經把那個家讓給你了,你不應該開開心心嗎?難道連給棲息地也不給我,讓我餓死在外頭曝屍荒野?」
「我沒有!」秦柔急道。
村長皺眉,秦家的事情他早有耳聞,只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之前不方面出面去干預,而且秦綿綿是個無依無靠的,性情又懦弱,爛泥扶不上牆,幫她也是不會有半點兒好處。
如今這秦綿綿好像是突然厲害起來了,倒是讓他頗為欣賞。
「好了,既然這事是個烏龍,大家就散了吧。」
「村長!」秦柔不甘心道。
村長不瞞的瞟了秦柔一眼,「先把你姐姐帶回家去安頓,待過些時候我自會去找你娘說說這件事!」說罷,又安撫秦綿綿道,「放心,若真是受到欺凌,我們決不會不管不顧的。」
秦綿綿露出感激不盡的神情。
眾人散去,周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他戴著副金絲眼鏡,應該是這個時代從西洋流傳過來的,能買到這樣的東西,說明他家的家底殷實。
他扶了扶眼鏡,「秦丫頭,許久不見,你倒是像變了個人。」
秦綿綿在記憶里快速搜索著,原主好像跟周恆關係不錯。這個周恆是個翩翩君子老好人,以前就看不過龐氏母女欺凌秦綿綿,經常出面幫助。但是他學業繁忙,並不是經常能住在村子裡。
秦綿綿沖他笑了笑,」人嘛,總是會變的。」
周恆也報之以春風化雨的笑,「挺好的。」
他下了山,不久,樹上跳下來一個人影。
「看不出來嘛,你這村姑還有兩下子!」杜令儀調侃道。
「那是,要不然怎麼做你的姑奶奶?」秦綿綿得意道。
「古……古奈奈?」杜令儀驚道,隨即搖頭,「不,不可能,她沒有這麼胖……」
眼前的女子跟記憶里的女子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模樣。
況且,古奈奈認得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表現出來才是,但他記得秦綿綿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並沒有流露出似曾相識的目光和態度。
一定是弄錯了。杜令儀心道。
「你一個人嘀嘀咕咕在說什麼?」秦綿綿走的遠了些,沒聽到他的呢喃,「趕緊過來幫忙!被他們一鬧騰,飯都要延遲吃了!」
杜令儀攤攤手,趕緊進了山洞。
山洞事件鬧的越來越大,村民也把這些事情掛在嘴邊不時的談論著,畢竟山村就這麼大,很少有熱鬧看。
雖然那一日大家都沒有看到那個男人,但是,秦柔沒有放棄,一直鼓動著很多小姐妹添油加醋的描繪,再加上龐氏和村里長舌婦們的功勞,這事情還是被傳得有模有樣的。
「雖然沒有抓到那個男人,指不定是他藏起來了呢?」
「就是啊,當日陳大嫂明明是撞見山匪了,怎麼可能相安無事?就算那個男人不是山匪,必然也是救下秦綿綿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