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東，今年19歲，是村書記張文遠口中的驕傲，自小成績優異……
對於他的印象，武惠良也僅限於此。他怎麼也想像不到，平時並未一點交集的二人，今天卻因為借錢這種小事碰面。
笑了笑，說：「可以啊志東，小小年紀學會借錢了。這件事和你爸說了嗎？」
張志東說道：「哪能啊，回村的路被堵上了。我這也是無可奈何了，才跑來找你借錢。主要是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學業，也不想因為報導這件事姍姍來遲，給其他老師同學留下不好的印象。」
見他說的誠懇，武惠良也就信以為真，說道：「好吧，你爸平時也幫我們家不少忙，念在這種份情上，這錢我願意借給你。說吧，你準備要借多少。」
張志東想都沒想的說：「五千。」
武惠良遲疑了幾下，不過倒也沒顯得太過震驚，只是覺得他這么小年紀，一下子借這麼多錢有點反常。頓了頓，說：「要不然你打個欠條？」
「不是吧惠良哥，以你現在的地位，還會看重這點錢嗎？」張志東嬉笑著說，表面上看，倒像是奉承，實際上充滿了諷刺。
武惠良臉色一變，黯淡無光。緊跟著，搖了搖頭，說：「不是問題，錢真的不是問題。」
「那你借給我不就得了？」張志東不以為然，仗著老鄉的身份得寸進尺。
武惠良說道：「可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啊？」
張志東心裡暗地裡絮叨對方小氣，撇了下嘴後，埋怨道：「哼，說白了就是怕我不還唄？口口聲聲說和我爸關係怎樣怎樣，可實際上呢，根本就沒俺們老張家當人看。」
武惠良當著他的面，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說：「你是你，你爸是你爸，恩歸恩，私歸私。再說這年代，五千塊錢真不是個小數目，借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有兩個前提。一是現在打給你爸，說明情況。如果你爸點頭，我立馬就把錢借給你。二是按照生意場上的規矩，簽署協議或者打上欠條。你看看，究竟願意選擇哪種？」
張志東顯然想在這和武惠良玩什麼空手套白狼的遊戲，心虛的楞了楞，說道：「什麼前提不前提，我就問你，這錢你到底借還是不借？」
武惠良好說歹說，無非就是念著他父親往日的恩情，現在他出言不遜，又像是在質問，這錢看來想借出去都難。
「你現在是借錢的，卻在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如果不是看在你爸的份上，我早就叫人把你給攆出去了。」
張志東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武惠良的鼻子說：「二流子，你別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都是我爸和村民們的功勞。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回村里，把這件事告訴我爸？讓他動用手上的權利，收回你手中的一切！」
武惠良不反對他說的話，相反，還覺得他說的話頗有道理。想當初重生回來，身邊可以說是一盤爛棋，受政策與環境的原因，前世的印象也發揮不了多大用處。單靠上山採集植被，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解決幾個月的溫飽。運氣不好，就會像往常一樣，食不果腹。
此時，如果沒有張文遠這個村書記的鼓舞，壓根就不會有村民們的助力。自己也可能需要等上個幾年才能像現在一樣崛起。
只是，一碼歸一碼，今天如果是張文遠在，只要他點頭，這筆錢肯定會拿出去。可惜他不在，對方又是這個態度……
「小子，看來你白上這麼多年學了。我好歹也算你哥吧，就因為不借給你錢，你就這麼指戳我？」
「我特碼還沒罵你呢。」張志東叫囂。
啪！
武惠良當場就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武惠良說道：「這一巴掌，就是我替你爸給的。你這個不孝子，你爸辛辛苦苦供你上外邊讀書，你倒好，身上竟落得個不三不四的習性。我要是你老子，真恨不得把你按到桌子上，用我的皮帶狠狠的抽你幾下。」
張志東聽後，頓時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鼻孔不時的向外擴張，最終，捏起拳頭打了過去。
武惠良還手，將他按在桌子上，解開皮帶，朝他的屁股蛋上打去。
五分鐘後。
張志東向武惠良說了幾句軟話。
武惠良念在他年紀小，不想跟他一般見識，從抽屜裡面拿出五百塊錢出來，放在地上：「省外最遠的距離也不過兩千多公里，坐車頂多三十塊錢。剩下的錢，你拿去看看屁股上的傷。從今往後，不許再來我公司裡面鬧。馬上從我這裡離開！」
張志東瞪了他一眼，拾起地上的錢，一瘸一拐的離開。
秘書在旁邊看著，覺得十分尷尬，接了一杯水遞上來，說道：「武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忙了。」
武惠良擺了下手，什麼話也沒說，低頭喝水。忽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放下杯子，凝視著前方；「等一下。」
「武總，您有什麼吩咐？」秘書問。
武惠良說道：「你現在打車，跟著那小子，看看他接下來的行蹤。然後隨時過來向我匯報。」
「是。」秘書回道。
等他走後，武惠良這才把皮帶穿了回去，坐下來喝完了整杯水。隨即，身上的氣也跟著消了不少。笑了笑說：「這小子，和他哥比真是差得遠了。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
張志東離開苗木公司以後，就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徑直朝另外一邊方向前行。
武惠良身邊的女秘書緊隨其後，追蹤著他，一直來到一家賭場門口。這才明白，對方根本就不是拿錢上學，而是去賭博了。
眼珠子上下一轉，隨即就回去通知武惠良。
武惠良得知這件事情以後，第一時間開車前往了那家賭場，一進門，就被裡面嘈雜的氣氛給傳染，捂了下耳朵，到處走動，尋找著那小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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