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商量好來到了一家全牛店,在一家包間裡坐了下來。
酒過三巡後,眼都紅了,居然放下各自的身段,彼此間稱兄道弟起來。
武惠良因為年齡小,排行老末,被其他兩位老大哥戲稱為小武;許有梁只比他大幾歲,排行老二,再加上自小喜歡一些文言詩詞,自比仲永,稱自己為仲許;郭盛才年齡最大,生意最大,各方面都領先於他們,自然就被他們稱呼一聲老哥,不過他本人較為低調,口頭上常常叫自己老郭。
後又一見如故,一時間,在包間裡聊起了各自的發家史。
郭盛才是八二年以前因為家裡窮,上不起學,就拿著全村老小資助的一筆資金獨自上外闖蕩。在沿海地區不斷打拼,從最底層一直混到今天這種地步。起初也是拿著手頭的一筆錢開了一家廠子,收益還算不錯。後來發現將自己公司的員工借調給其他廠子工作可以賺取一些利潤,便頭腦一熱,干起了人力輸送。這麼一干,就發展到現在。
他感慨,現代人的思想都被目前的生存環境給束縛了,不是所有的人僅靠著努力就能成功的,關鍵得選對發展的方向。
這點道理,幾乎是每一個企業家都應該懂的,且心靈相通。許有梁隨後表示贊同,完後,開始介紹自己的經歷,說他以前也是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和家裡的老輩人一樣,整天守著那幾畝地操勞。後來有了兒女以後,自覺壓力太大。就效仿武惠良村裡的趙陽,把家裡的錢全都湊在一起,買了輛輕卡車,專門和縣城一家批發市場聯絡,負責往那邊輸送牛奶。這麼一干,一直就到現在。
他感慨,眼下這個社會正是百家齊放的時候,只要選准一個賺錢的行業,一頭扎進去,短時間內就能獲得一筆收入,且無人競爭。感慨完後,又問起武惠良的經歷:「小武,你呢?你是怎麼想著把事業做到現在的?」
武惠良怎麼可能會告訴他們,自己是怎麼在短時間內,靠著忽悠和手段發展到現在的?
談起這個,他只是笑盈盈的說:「我和你們不一樣。以前因為包辦婚姻這種事氣頭上,整天夜不歸宿,把老婆和孩子留在炕頭上,就連家裡的老人也不管不問。孩子出生我只抱了一下,孩子上學我不管,孩子每年的生日都看不到我。就在今年,妻子突然提出來要和我離婚。我這才體會到家的重要性,靠著自己的努力,一點點挽回了這個家。後來,在一次機緣巧合下,被我們的書記賞識,帶領村民一起,買賣植被,賺了點錢。被他推薦給一位招商引資項目的老闆,從他手裡獲得十幾萬的投資,就發展起如今的農林業……」
「哈哈哈……」許有梁聽完他的遭遇後,朗聲大笑,「可以啊小武,如今你也算浪子回頭了。」
「人生來就是模式註定,不是大起大落,就是白紙一張。你能成功,得虧你的逆商。逆境中一種求生意識拯救了你。不過,說起來,我們三個都差不多。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去下海,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郭盛才坐在椅子上,拍了下武惠良的肩膀說。
「說得對,全都是生活所迫……」武惠良忽然間嘆了口氣,提了一杯,「來,走一個。」
三人集體舉起杯子碰了一杯,接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等到各自都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搶著出去買單。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但最終還是商量好,由郭盛才把錢都給出了。
出了飯店以後,他們幾乎都是醉醺醺的狀態,不能開車。
郭盛才提出在自己的車子裡坐一會,等到酒勁過去以後,再開著車子,送他們回去。
說話間,便拉開大奔車門,強行把他們都推了進去。
自個坐在車子前座睡起了大覺,不多時,便打起了呼嚕。
日頭逐漸衰落,天也變得不怎麼熱,趁著這時,武惠良把窗戶給搖上。
回過頭來對著許有梁說:「仲許哥,我這邊有點事想讓你幫下忙。」
「小武,看你說的,都是兄弟了還客氣個甚?」許有梁一邊打量著車裡的擺件,一邊笑道,「說吧,只要我能辦,什麼事都願意為你去做。」
武惠良一聽這話,便知道是剛才那幾杯酒起了作用,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這不是最近被我弟媳婦娘家人給鬧得,三天兩頭的睡不著覺……」
「想不到你還好這口?」許有梁忽然間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笑了有足足一分鐘後,接著湊上去,把胳膊肘放在武惠良的肩膀上,眉頭上挑,「追女人的話,哥不上手,不過,倒是可以傳授給你一點經驗。」
武惠良一聽就知道他想歪了,嘆了口氣後,一本正經的說:「不是的哥,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弟娶的那個媳婦不太好,整天沒事找事,最後我弟就受不了,把她趕了回去。結果被她娘家人給知道後,就以為我們家好欺負,三天兩頭來鬧。我這個當哥的,也不太想讓他們再把這種糟心的日子過下去,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許有梁十分同情他的遭遇,和他一樣,嘆了口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他娘家人是李家村的,好像是餵牛的,我想給他們點教訓,讓他們知難而退。」
「李大發?」許有梁一下子就想出一個人名,頓時間,咬了咬牙,「又是這個不講信用的東西。」
「怎麼?你們認識?」武惠良明知故問。前陣子李大發的奶牛場明明出了問題,卻還要把貨供給許有梁。結果,導致批發市場那邊投訴,惹了一身臊。許有梁拿著有問題的牛奶上門,找李大發討要個說法,可李大發卻拒不承認。兩人因此大吵一架,中斷了合作。
許有梁不提這個人名還好,一提這個,就惱羞成怒。
捏緊拳頭說:「認識,化成灰我都認識。小武,我比你還要恨這個狗玩意。說吧,想讓我怎麼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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