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的話音落下後，整個實驗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方遠嵐瞬間變了臉色，語氣嚴肅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實驗室的圓形小機器人感知到了什麼，像個圓形的球一般，在三人面前打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重複的聲音，充斥著懷疑。

  蕭祁隨手關掉了那個機器人，面色認真的盯著方遠嵐，「我知道方老師跟他們一樣，並不是真正相信我。可我覺得方老師是有血性的，一定會給我機會聽我說下去。」

  「你覺得我跟他們一樣？沒有真正相信你？」方遠嵐捂著胸口，連連後退幾步，有些被刺激到了。

  他看看蕭祁，再看看葉凡，咬了咬牙，最終才說：「蕭祁啊，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即便五年前有那種失誤，我也不覺得你是廢物。」

  五年來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談論這個話題，既然現在蕭祁提出來了，那他就要把這些說清楚了。

  蕭祁神色複雜地看著方遠嵐，沉默不語。

  方遠嵐也不管他怎麼想了，繼續說：「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打你一下嗎？一來是懲罰你帶著個莫名其妙的女孩來找我，二來我也怪你，為什麼現在才找我。」

  「方老師，你……」

  方遠嵐輕輕嘆息，回憶著當時蕭祁參加那些人葬禮時的表情，心裡難受極了，這個孩子就為了那件事懲罰自己五年！

  「五年前，他們是為了保護你，並不是你逃跑，這些我知道！你是我親手培養的，你有什麼品質，我作為老師不比其他人清楚？我相信你，也一直在等你！你這個混帳小子，當蝸牛那麼多年，現在才找我！」方遠嵐越說越生氣。

  其實中間他也嘗試過跟蕭祁見面談這些事，但每次都被孟溪婷打斷。

  想起孟溪婷，方遠嵐就忍不住搖頭，那個女孩要不是耍心眼兒，根本不可能得到蕭家的婚約。

  別說蕭祁了，他手下最差的學生都看不上。

  一想到孟溪婷，方遠嵐就忍不住看一眼葉凡。

  今天的葉凡一如既往的素淨，未施粉黛，一雙眼眸清澈見底，非常好看。

  方遠嵐挑眉，心想：這倒是符合蕭祁的審美了。

  方遠嵐跟蕭祁在說話的時候，葉凡的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簡訊。

  仍舊是那個備註為老師的發來的。

  內容是：【倒計時九天，準備逃離！】

  看到這句，葉凡不免緊張起來，看向蕭祁，「我又收到了那條簡訊，倒計時九天了。」

  聞言，蕭祁立刻湊過來，握住葉凡的手，一起看簡訊。

  「什麼倒計時九天？」此刻，方遠嵐也不免有些好奇。

  葉凡抬頭看著蕭祁，用眼神詢問，可以將手機給方遠嵐看嗎？

  蕭祁點點頭。

  「是我手機的簡訊。」葉凡謹慎地回答，不多說一個字，將手機遞給方遠嵐看。

  「你……怎麼會有這個手機？」方遠嵐看到葉凡的手機時，忽然一臉的驚訝。

  葉凡愣了愣，「這是我隨身攜帶的，我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得到手機的。」

  「這是五年前帝國研究院的試驗機，全球找不出二十部。」方遠嵐說完，目光審視地盯著葉凡。

  葉凡怔住，「我並不記得……」

  「方老師，你怎麼知道這部手機？」蕭祁忽然問，那語氣就是想表達，方遠嵐是不是看錯了。

  被學生質疑，方遠嵐吹了吹鬍子，哼哼兩聲，「你這個有了媳婦兒忘了娘的貨！你別忘了我巔峰時期是帝國研究院的特約教授！曾經他們給過我一部試驗機研究。」

  說著，方遠嵐就盯著葉凡，慢慢的說：「每一個試驗機都擁有超強的信號接收功能，甚至可以直接對接衛星。而擁有試驗機的是……」

  話到此處，方遠嵐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神情越發的嚴肅，一直打量著葉凡。

  有些事即便當過維和員的蕭祁也不可能知道。

  那就是……擁有試驗機的人類，全部是帝國研究院的實驗體，他們具體會用作什麼實驗，方遠嵐暫時不知道。

  但可以確定的是，每一個擁有試驗機的實驗體都接觸過關於宇宙空間計劃的高級機密。

  所以，葉凡並不是普通的女孩！

  既然如此……那麼剛才蕭祁口中的外星人，必然是葉凡提起的。

  「你叫什麼名字？」方遠嵐忽然問。

  葉凡下意識地看了看蕭祁，然後才回答：「我是葉凡。」

  「你的手機可以交給我研究一下嗎？」方遠嵐又問。

  葉凡點點頭，原本他們就是想請方遠嵐看裡面關於外星人的那個帖子，方遠嵐提出來要看，她自然會給。

  「指紋解鎖。」方遠嵐接過手機，很自然地點開了手機的系統設置，讓葉凡做指紋解鎖。

  葉凡點點頭，果斷地伸手去解鎖。

  也就是這個瞬間，方遠嵐看到她手指上有紅色的出血點。

  作為一個醫學博士，看到出血點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體內有病變。

  「葉凡，你身體不舒服？」方遠嵐脫口而出。

  但是葉凡搖搖頭，「沒有。方老師，你先看看簡訊內容，然後……這裡還有一個網頁，提到了我們如今的情況。外星人在控制地球人……」

  看葉凡這樣緊張的模樣，方遠嵐蹙了蹙眉頭，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先走向實驗室的食物冰箱，打開了裡面的銀色金屬盒子，找出一個紅色的小藥瓶。

  拿出來，搖晃了幾下，再重新打開，遞給葉凡，「先喝能量補充劑，你看起來營養不良。」

  葉凡並沒有想太多，結果小藥瓶，就在蕭祁的注視下喝了下去。

  幾乎是她將藥瓶里的液體喝完，手指上的出血點就消失了。

  方遠嵐不動聲色地將她身上的反應收入眼底，然後又拿著手機去他的專業電腦，找出五年前的數據線，插入電腦連結埠。

  隨後授權，連結。

  只是這時，蕭祁發現他耳廓上乾乾淨淨，便疑惑道：「方老師，你為什麼沒戴智人AI系統？」

  方遠嵐回頭，指了指他跟葉凡的耳廓，隨後道：「我的大腦又不是養鯨魚的，我為什麼要別人幫我思考？」

  在方遠嵐的理解中，智人AI系統就是為懶人提供的。

  過分依賴那個系統，早晚會讓大腦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