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帶著肩膀上的菜青蟲走了。南希無意瞥到，還以為是某種別致的裝飾。

  來都來了，南希總不能因為林深離開而跟著離開。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了97號，忍不住驚訝的大呼，「他的翅膀居然恢復了，這也太神奇了！」

  謝莉之前就看到了97號。在她意識中，97號和半獸人是差不多的存在，沒有經過97號的同意，她都不敢靠得太近。看到南希直接上手就摸，那模樣和rua寵物似地，她有些忍不住了……

  「一零，我可以接觸97號嗎？」

  林深離開後，伊恩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蚯蚓」這兒。聽到謝莉的問話，他頭也不抬地說，「你想去就去，我不認為你能從他那兒獲知什麼。」

  蟲族都是鐵憨憨，除了效忠女王和尋找食物，他們基本不會思考問題。謝莉若是想研究蟲族，估計什麼都研究不出來。

  謝莉顯然誤會了伊恩的意思，她以為伊恩說的是，97號和他們語言不通，雙方無法交流，而半獸人並不願意充當他們之間的翻譯。

  她悄悄問南希：「我們應該怎麼和97號相處？」

  南希回憶了一下林深和97號的相處方式，含糊的說，「給他食物吧，他很能吃。」

  聞言，謝莉臉上掛滿了問號，怎麼感覺97號就跟狗一樣。是不是南希對97號有什麼誤解？

  她嘗試著將午餐沒有吃完的能量棒拿出來遞給97號，「這樣行嗎？」她問南希。話音未落，能量棒就被97號以極快的速度吞吃入腹。

  「包……包裝還沒拆，不會有事兒吧？」

  南希安慰道：「今天抓來的那種生物，他都是生吃的。」

  謝莉沉默了，「蚯蚓」的外殼極其堅硬，如果這都能吃，包裝紙又算什麼。

  兩個女生嘗試著和97互動時，伊恩已經結束了研究。他認為「蚯蚓」對海藍星人具有一定研究價值，於是提著這玩意兒打算將其放入標本室中。

  等他再次返回艙底時，王騫他們幾個都在，一群人正在投餵97號。他不想打擾幾個年輕人的雅興，直接用精神力告知97號，吃東西可以，但是要把吃下去的東西轉變成能源投餵給女王……

  97號最初是負重蟲兵，之後又被改成航空器，為了讓他產出能量晶體，伊恩用精神力又編輯了一下他的基因。

  過了幾天，被投餵了無數能量棒的97號忽然吐出幾塊咖啡色的能量晶體。幾個人以為這是97號給他們的禮物，歡天喜地的收藏了起來。

  伊恩想過把能量晶體要回來，對上這幾人無知的笑容後，他打消了要回來的念頭。第五玥並不缺這點兒能源，但在漫長的旅途中，這點能源卻給幾個年輕人帶來了久違的歡樂。

  林深知道後，把整件事當笑話講給了第五玥聽。這些日子，第五玥已經適應了精神力重塑本體的痛苦，困擾她的問題依舊是陰魂不散的呢喃聲。

  通過對阿熊的觀察，她發現呢喃聲會伴隨著精神力一起重塑本體，呢喃聲起到了麻醉劑的作用。只要有呢喃聲的存在，阿熊就覺察不到痛苦。

  這種情況是不對的！

  蟲族女王可以通過傳承免去學習的痛苦。如果連精神力重新編輯本體這種事都變得無比輕鬆，這個王位是不是得來的太過容易了一些？

  兩具本體都已經編輯結束，巢為了承載本體，不知不覺間往外擴張了到極限……發現僅存的半獸人被擠壓到了其他區域生活，第五玥悄悄將自己的本體轉移到了空中。

  阿熊可以通過呢喃聲免於精神力的轉化之苦。第五玥不但要重新轉化精神力，還得分神屏蔽呢喃聲，這種痛苦比之前編輯本體的時候還要更甚。

  舉個例子：編輯本體的痛苦就像打斷身上的骨頭重新將身體組裝一遍。新的身體要重新適應精神力，她就得和當初一樣，重新轉化一遍精神力。

  她當年的本體和海藍星人差不多大小。全新的本體初始狀就跟航母一樣大，據說還有第二形態和最終形態。為了讓本體適應精神力，她必須得讓精神力順著本體的神經網絡走一遍。本體越大，神經網絡的分布也越多，精神力需要走過的地方就不會少。

  這階段的她，好似在打掃新居，要確保新居的每個角落都會被清掃到。眼見新居大得無邊無際，她每天都很絕望。

  除此之外，她還要忍受呢喃聲的騷擾。

  就是那種她在苦哈哈的給新居打掃衛生，卻聽見樓下不斷在宣稱：門窗清洗，地板拋光打蠟，廚衛深度清潔，統統免費。只要肯開門，所有服務統統免費，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她有無數次想要沉浸在呢喃聲的麻醉中忘卻轉化精神力的痛苦，又有無數次清醒的告訴自己，只要熬過這一階段，她就能擺脫受控的命運。

  意志力薄弱的生物早就像阿熊一樣沉浸在呢喃聲中無法自拔，第五玥的意志力卻十分強韌。說起這個，她也不是天生如此。

  當年被帶到羅生門時，她全憑仇恨活了下來。哪怕後來已經逃離了羅生門，但她極度缺乏安全感，深知只有足夠強大才能避免當年的遭遇。

  就是那時候，她開始強身健身，在一日復一日刻板的練習中將意志力磨練的無比強韌。

  ……

  轉眼又到了讓97號出去尋找食物的日子。

  林深剛講完一個故事，看到第五玥用無神的雙眼緊盯天花板，他問：「我先前講了什麼？」

  第五玥根本不知道他講了什麼，反問：「你見過戒斷反應嗎？」

  「……我忍不住讓保潔人員進門了，原本只想讓它打掃一下窗台，可是太舒服了，又忍不住想讓它打掃一下客廳，這些都是不重要的地方，喊人幫忙打掃也沒什麼。等它想去臥室時，我忽然發現不對勁兒，怎麼就讓它登堂入室了呢？」

  「我把它趕走了……現在無時無刻不在後悔，我好想讓它再進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