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的簡單直白點，你現在是在為別人的女人煩心憂愁，值得嗎？」羅一夫皺眉問道。

「而你自己的女人恐怕早就被你拋到九霄雲外了吧。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風花月夜，可我覺得愛情再偉大，但如果它把人變得不負責任又不可理喻，那不如不要！」

在他的眼裡，一個男人娶了一個女人就該盡到丈夫的責任，現在李俊生心裡只記掛著揚子兮真是讓人看著很窩火。

羅一夫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到了李俊生的頭頂。

別人的女人……是啊，揚子兮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她不管趙威鳴曾經對他們做過的事情，執意想要嫁給他，她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女孩了。

不知道是高估了他自己，還是高估了揚子兮，總覺得很多年前那個清高又有骨氣的女孩在自己心中不可磨滅，然而就像羅一夫說的，如今時過境遷，大家都變了，他又在傻傻的堅持什麼呢。

甚至為了心裡的那一點執念，一直不能敞開胸懷，接受全心全意愛自己的許諾。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犯賤，總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以前我覺得對不起揚子兮，現在我又覺得對不起許諾。」李俊生低垂著眼眸說道，語氣悵然若失。

羅一夫看著他，見他有所醒悟，又接著勸道：「我並不覺得你有什麼對不起揚子兮的地方，畢竟當初攪局的人是趙威鳴，現在人家不但原諒了他，還準備嫁給他，你還有什麼可自責的。不過你對不起許諾倒是真的，趕緊把心思收收，想想怎麼挽回吧。」

「還能挽回嗎？」李俊生自言自語的說道，眼神茫然。

羅一夫擰緊眉頭，怎麼感覺他一說到許諾這裡，就變得猶猶豫豫呢。

「那麼好的女人，你當然要挽回了，不然你一定會後悔！」他拍了下窗檯直接撂下話，也是為他操碎了心。

李俊生抿唇不語，想起許諾，就會想起那一晚她痛苦而決絕的表情。他心裡也很難受。

如果他對揚子兮心懷遺憾，那麼對許諾就是越來越深的愧疚和放不下。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他選擇走哪條路，往後的生活也將截然不同。

………

訂婚宴結束之後，揚子兮很快將自己的父母送回了老家。

趙家二老嫌棄她爸媽給他們趙家丟了臉面，她心裡雖然氣憤，但也不好跟他們計較。

幸好趙威鳴對她百依百順，不在乎這些，將來結了婚，大家也只需要維持表面的和氣就行。

沒兩天，舞蹈團的春季巡演首站就在榕城拉開了帷幕。

當天，市歌劇院在沉寂了一個新年之後又熱鬧起來。

下午一點鐘，許諾和郁晴憑票入場。

入場大廳的門口還擺放了一張巨幅的舞蹈團合照，許諾走過去的時候，駐足看了兩眼，上面大多數面孔她都是很熟悉的。

「你現在後悔不？」郁晴看她目不轉睛的樣子，撞撞她的胳膊問道，「如果你當初沒有退出，現在站在舞台上的人就是你。」

甚至最中央的那個位置也是她的，畢竟她那麼得總監的賞識，即使過了兩年，陸總監還記得她，今天她們之所以會來這裡看演出，也是因為那位陸總監贈票邀請。

許諾搖搖頭，笑道：「後悔還不至於，可能我這個人就是這麼沒有事業心吧。」

「那倒也是，感覺你什麼都不在乎，唯獨對那李俊生……」郁晴說著趕緊住了嘴。

暗惱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又提起李俊生。

這兩人攤牌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許諾這幾天其實也不好受，今天來看演出就是出來散散心。

不過還好許諾臉色未變，只是說道：「我們進去吧。」

兩人一起進場落座，演出即將開始，場內座無虛席，大家的熱情都很高漲。

十分鐘后，伴隨著音樂前奏的響起，舞台上的帷幔也緩緩拉開，一個個舞蹈演員陸續旋轉登場。

許諾和郁晴認真的觀賞著，畢竟是業內人士，不得不承認這場演出無論是音樂的編排還是演員的循序配合都是一場很用心的視覺盛宴。

然而看著看著，還是慢慢出現了一些問題。

「白天鵝的氣勢明顯被黑天鵝壓住了！」郁晴湊到許諾的耳邊，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郁晴看出來了，許諾自然也看出來了。

白天鵝是這支舞曲的中心，儘管揚子兮的基礎功底非常紮實，但是她舞的有些乾巴巴的，和其他人脫離了一樣。

場下的觀眾很多都是歌舞劇的愛好者，但專業人士並不多。

所以當經典的天鵝湖在音樂聲中緩緩落下帷幕，場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在大多數人眼中，這依然是一場瑕不掩瑜的盛宴。

一個多小時后，終於欣賞完了所有的節目，場下觀眾陸續離場。

許諾想去後台向陸總監打個招呼，順便表達謝意，郁晴陪著她一起。

兩人到了後台的化妝室，裡面是進進出出的工作人員，乍一看並沒有發現陸總監的人影，但是卻隱約聽見了他的聲音。

聲音是從裡面的一間房間里傳出來的。

房間的門開著，門口還站了不少人。

「你一個人拖了我們團隊的後腿，讓你跟大家一起訓練，你總是各種缺席，現在好了，舞台上你都跟不上大家的節拍了，你自己沒有感覺到嗎？」陸衍氣急敗壞，甚至有些暴躁。

他一向要求完美，怎麼容許主要演員出現這種失誤。

站在他面前的揚子兮簡直覺得無地自容，她臉上的妝還沒卸，身上的舞蹈服也沒有換，就被陸衍叫過來一頓訓斥，門口還站著這麼多同事。

他就算有什麼不滿，好歹也回去再說吧。

「陸總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脾氣，你是不是對我有成見？剛剛台下的掌聲你都聽見了，我承認我今天是有點發揮失常，但總體演出是成功的，有不對的地方你可以指出來，但需要態度這麼苛責嗎？」揚子兮氣憤的問道。

她一向主張與人和氣，如果不是今天陸衍這麼不給她面子，她也不想跟他爭執。

陸衍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她的反駁簡直令他大開眼界。

「我批評你，就是對你有成見？那是不是當初你被你的導師從英國皇家舞蹈團勸退，也是她對你有成見？」他看著揚子兮諷刺的問道。

他的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圍觀的人議論紛紛。

揚子兮臉色慘白，身體站不穩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