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喬念後知後覺的摸了一下鼻子，手上真的有血跡，她又抱歉的看了一眼張居安，捂著鼻子跑去了衛生間。

剛剛撞到張居安的時候是挺用力的，鼻子也很疼，但是沒想到居然出血了，還好並不多。

喬念用水沖洗了一下，又抽了幾張紙，對著鏡子把血跡擦乾淨。

等出了衛生間，發現張居安還站在電梯口沒有走。

「你沒事吧？」看見喬念走過來，張居安問道。

「沒事，只流了一點血。」喬念不好意思的說道。

電梯來了，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喬念跟上司的上司站一起覺得很有壓迫感，而且這個上司不苟言笑，面相也很嚴厲。

但是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她想抓住時機請教他一些問題。

「總監。」喬念撇頭看著他開口道。

「嗯？」張居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想請教您，怎麼樣才能快速的成為一名設計師。」喬念一鼓作氣的問道。

呵呵，張居安忍住笑意，似乎很久沒有人敢問他這麼……幼稚又小白的問題了。

「你上學的時候，肯定有很多老師告訴你，人生沒有捷徑。」他的語氣相對要柔和一點。

要是以前，他都懶得回答，直接走開了。

喬念被他一句話堵了回來，道理大家都懂啊，可是她現在毫無頭緒，需要有高人給她指一條明路啊。

還以為上班後會有師傅帶，理想太美好，現實太殘酷。

喬念有些泄氣，沒有再說話。

張居安看了她一眼，又大發慈悲的說道：「設計師最基礎的要求有三點，設計思維、美術功底、相關平面軟體的掌握。當然這些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須日積月累。」

喬念見他說了這麼多，立刻用力點頭。

這時候電梯到了一樓，兩個人走了出來。

「我現在最薄弱的就是平面軟體的掌握了。」喬念跟著他，說道。

「對，這是需要多練習的，光看書沒有用。」張居安目視前方，說道。

「你們組有幾個這方面的高手，你可以多請教他們。」

「是嗎？」喬念有些驚喜，組裡一共有十來個人，她到現在一半還沒有認過來。

出了大廈，張居安的車就停在大廈外面的停車位上。

喬念看他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不由叫住了他，想問他最後一個問題。

「總監，我們實習生的考核一般誰說了算？」她有些忐忑的問道。

張居安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說道：「由組長決定。」

「哦。」喬念點點頭，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但還是面帶微笑，朝他鞠了個躬，說道：「今天謝謝您了。」

然後道了別，自己去坐地鐵。

現在是晚上六七點鐘，路上還有不少人，但相比下班高峰期那會兒要稍微好點。

喬念等了個紅綠燈，穿過馬路，身後一輛銀白色的寶馬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張居安看著後視鏡里越來越小的人影，線條緊繃的嘴角露出一些笑意。

……

接下來的幾天，喬念過的很充實。

白天打打雜，學學軟體，組裡確實有兩個軟體高手，遇到不懂的問題，喬念先問關曉雯，如果關曉雯也不知道，她就去請教高手。

兩個高手是男孩，挺熱心的，對喬念的問題很耐心，而且會延伸講很多，每每喬念都覺得受益匪淺，回到座位就趕緊拿筆記本把重點記下來。

付子文這兩天好像也沒什麼心情管她。

晚上下班回到天之城，偶爾做做飯，大多數的時候，席莫庭帶她出去吃。

晚上夜深人靜，才是思考的最佳時間。

喬念在畫紙上構思化妝品公司新產品的包裝圖，幸好只是要上交設計稿，她還是可以搞定的。

她畫畫的時候，席莫庭在一旁工作，兩人互不打擾。

晚上十點鐘，喬念揉了揉脖子，席莫庭泡了一杯茶放到她的桌邊。

「謝謝。」喬念看著他笑道。

以前都是給他端茶送水，想不到有一天她也能享受到這樣的服務。

「嗯，別太累了。」席莫庭摸摸她的頭髮。

「不累，我覺得很充實，每天都能學到很多東西。」喬念撐著下巴看著他。

席莫庭也看得出她最近很有工作的激情，不由笑道：「好好表現，如果這次設計稿選中你的，我會給你獎勵。」

「還有獎勵？」喬念一聽兩眼發光。

「對，或者你想要什麼也可以跟我說。」席莫庭寵溺的看著她。

其實也不是獎勵，就是想借著這個名頭，讓她提點要求而已。

「那我可得更加努力了。」喬念信誓旦旦的說道，一副很有鬥志的樣子。

席莫庭看著想笑，彎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叮囑道：「你別太晚了，我先去洗澡。」

喬念點頭，看著他出了書房。

等書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又低頭看看自己的畫稿，哎，初出茅廬的新人，怎麼可能選中她的，她現在也只是在儘力上交一份作業而已。

……

周末，喬念要去醫院看外婆，繼上次在醫院裡的不愉快之後，席莫庭也沒有再去看過喬念的外婆。

等到了醫院，孫阿婆不在，老太太一個人躺在床上，正有些無聊的看著窗外。

「外婆。」喬念走過去，坐到她的床邊。

老太太看見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似乎比平時少了點熱情。

「工作這些天了，還順利吧，上司有沒有為難你？」老太太問道。

「挺好的，上司人也不錯。」喬念跳過了付子文找茬這段，不想讓外婆擔心。

一邊說著，一邊從床頭的柜子里拿出一個橘子，準備剝給老太太吃。

席莫庭上次來送的兩盒西洋參就放在裡面，喬念看到的時候楞了一下。

老太太注意到她的神情，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念念，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喬念疑惑的看了一眼外婆，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還是說她發現了什麼。

「我柜子里的這兩盒西洋參是誰送的？」老太太問道。

「我的一個朋友，怎麼了，外婆？」喬念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她。

老太太直直的盯著她，眼神比平時要嚴厲一些。

「上次張醫生來查房，我把這兩盒東西拿給他看，問他怎麼服用好，他跟我說，這兩盒西洋參價值上萬元，我們國內都很難買到。」

喬念聽到這裡，壓下心裡的一絲不安，乾笑道：「有這麼貴嗎，我都不知道。」

老太太也算是了解她，看她笑的勉強，又問道：「你的什麼朋友，這麼有錢？」

「說了，您也不認識，就是一個挺好的朋友，他家裡很有錢。」喬念垂著頭說道。

心虛到了極點，謊言一個接一個，她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念念，你從小到大都是好孩子，我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情騙我。」老太太看著她，有些激動的說道。

「外婆，我沒有，真的，您別激動。」喬念放下手裡的橘子，想安撫她。

老太太卻推開了她的手，靠在床頭，不信任的看著她。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我醫院賬戶里的兩百萬是哪來的。」她一字字問道，面色嚴肅。

這麼多年了，老太太幾乎都沒有對她露出這麼嚴厲的神情。

「你別告訴我是喬家給的，我老太婆不傻，你現在都跟喬家鬧僵了，再說，我聽說你爸爸最近自顧不暇，家裡缺錢缺的厲害。你告訴我，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她越說越激動，喬念擔憂的看著她，心裡很慌亂。

她不想刺激外婆，所以事情的真相她不能說。

「我借的。」大腦轉了一圈，她找到一個說法。

「借的？」老太太狐疑的看著她，心裡根本沒有相信她的說辭。

「跟誰借的？」她今天一定要刨根問底。

「顧南！」喬念握緊了拳頭，決定孤注一擲，「外婆，您應該還不知道吧，他現在已經是歌星了，很有錢。」

這個答案挺出乎老太太的意料，她靠在床頭，審視了一下她的表情。

「給顧南打電話，讓他來一趟醫院，我要當面跟他道謝。」老太太看著她，不容置疑的說道。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一副完全沒有商量的樣子。

喬念抬頭望天，有一種很無助的感覺。

她拿起手機給顧南打電話，她知道如果今天她不把這個件事處理好，老太太是不會放下這個心結的。

電話響了很久，那頭才接聽。

喬念自顧自的說著自己跟他借兩百萬給外婆當住院費的事情，剛剛錄完歌的顧南一開始聽的一頭霧水。

後面說讓他去一趟醫院，外婆要親自跟他道謝，他才恍然大悟。

大概四十多分鐘后，顧南才趕到醫院。

進了病房，就看見喬念一動不動的站在床前，臉上的表情很茫然。

「外婆，您找我？」顧南走到床前，跟老太太打了招呼，手裡還拎著很多補品。

「小南，人來了就好，不要帶這麼多東西。」老太太見他拎了這麼多東西，心裡很不好意思，她找他來只是想確認一下，沒想到還讓人家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