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子劍問的啞口無言的牛建哲，心裡那股怒氣就別提了，誰家的招待費都可以定上框框制定個標準啥的，唯獨就是招商局，這是個特殊的衙門，為了本市的建設，多少人喝的胃吐血，留多少汗啊！

怎麼你一來了，就卡標準，以後還怎麼讓同志們工作，怎麼提高他們的工作積極性。來了投資商，咱們不好好的接待，能行嗎？降低標準，這不是把市裡的面子丟了嗎？還真以為這裡是你執政過的破縣城啊！怎麼說這裡也是國際現代化都市，不擺譜能行嗎？

本來熱情的臉面，別張子劍擠兌的臉色突然一變，沉著氣的對張子劍說道：「張局，這些都是慣例，就算是市裡，也沒有對咱們招商局施行標準的，當然也不是亂花錢，同志們還是很有自覺性的。」

「這也叫自覺性。一頓飯都好幾萬，這也叫自覺性，之前的我不管，既然我知道了，那就要管到底，我告訴你，拉來項目不是靠著好吃好喝就能把事兒辦了的。還慣例，我看是慣的毛病。」張子劍說著把手中的單據，砰的一聲放在桌子上，帶出點動靜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張局長，又不是我吃喝出來的，你沖我發火沒用，誰吃喝的您找誰去。」牛建哲一看張子劍把矛頭指向他，立馬推卸責任。他不跟張子劍這種人玩了。沒那個必要。

張子劍聽他這話后，一拍桌子。用手指著他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就這態度，張局，我是提同志們來送結賬單的，至於其他情況不是我的本職內啊！我就跑跑腿傳達一下上級領導的支持。伺候好各位領導，張局，就算您看不慣也不能對我發無名火吧！您犯不著啊！」牛建哲說著還攤了攤兩手，看著張子劍說道。

要不是張子劍把矛頭指向他，他也不會這麼氣張子劍，怎麼說張子劍也算是名義上的一把手，吳市長雖然分管把持著名義上的局長，但實際執行的可是張子劍。這位對牛建哲發火也是應該的，誰讓你回頂呢？要是順著領導的脾氣，回頭傳達一下就成了。這不就沒你責任了嗎？

可惜，牛建哲還往前湊。這不是找挨罵嗎？誰讓你幫人家欺負這位光桿司令的領導呢？

「行了，你出去把，順便把我的指示傳達下去，要是下面人不明白或者不懂，我唯你是問。」臉色很不好的張子劍沖著牛建哲揮揮手。讓他出去。

牛建哲離開的時候，心道：「就算你不想讓我幫你傳達，我也會幫你宣傳出去。你這幾條指示，只會讓你更受矚目和圍攻。等著下面人造反吧！招商局的水。讓徹底讓你給玩的沸騰了。」

牛建哲出來門口，就哼上小曲。回到辦公室，仔細的看看張子劍的制定的幾條制度。隨手又幫他潤潤筆，把副主任范敏交過來，對她吩咐道：「范主任，這是張局長下達的幾條指示，你把形成文件，送到各個科室，在詳細的通告沒個幹部職工，把這幾條制度，放大后貼在門口的黑板欄上。」

「好的，牛主任。」范敏點頭應著，不假思索的把文件拿過來，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就開始整理。看了幾頁后，猛然抬頭。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心道：「不是開玩笑吧！要節約？」

稍微愣神后，再低下頭把文件吃透，看到張子劍的親筆簽字，她才相信這是真的，難道招商局又要……

想都不敢想，但她還是執行牛建哲的命令，把文件複印好幾份，親自去派送，親自把制度上的幾條貼在樓下大廳的黑板欄上。

由於二、三科的主力陣容都去省城跑海天工業那檔子事兒。留在家的都是一些小級別科員，大頭，就是一科的主力。人數最多，業務也最多，花銷更大的科室。

范敏把文件送往一科的時候，還被在家的幾位科員熱情招呼，但范敏擠出點笑臉來。點頭應著。放下文件就走。

其中一個科員說道：「要說咱們局最老實的人，還是范主任。」

「可不是，都被那頭牛給壓的，就是下面人，有時候也抬杠，哎！她當這個主任啊！最累不過了。剛才送的啥文件啊！」

「誰知道來。可能有是上級的學習文件，這段時間光是這個。哎！晚上去哪兒吃飯。」這位臉上帶著不在意的表情，一邊看著文件，腦子裡還琢磨晚上去哪兒消食。

「不是吧！」看了幾頁文件的這位，已經驚訝的合不攏嘴。別人見到他這個模樣，也趕緊的湊過來看。

頓時圍觀看的幾位，都已經震驚了，最先反應過來的帶著氣怒的表情說道：「這，這是要置於我們於死地啊！忒不是東西了吧，誰下達的這玩意啊！」

「還能有誰啊！新來的那位唄！頭呢？趕緊通知他。」有人說道。

「得了吧！上次把頭氣的不輕，唉，咱們局啊！夠亂的了。得，今晚甭想吃點好的了。」那位還想著吃的說道。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大家準備通知他們的頭的時候，王志飛推門而入，看到四五個人圍著文件，頓時眉頭皺了皺，大聲呵斥道：「都幹嘛呢?這裡是辦公室，都給我注意點影響。」

「頭，出事兒了，顧不上了，您先看看這個，那位新來的小子，出招了這是要卡死我們啊！」中間正在拿著文件還想晚上吃點好的說著，就三兩步的走到王志飛的跟前，把文件遞交給他。

王志飛看看他后，接過文件來，看了兩眼后，接著再翻看幾眼，頓時怒氣憋紅了臉的說道：「欺人太甚。」撂下這句話，轉身出去。

「唉！我賭王科能把這文件頂回去。一百塊，誰賭。」

「我來。我來。我壓一百。」

「賭王科贏的，一比一。張局贏的一賠五。」坐莊的立馬吆喝到，頓時引起科室內的其他人員的響應。

手中拿著錢的庄說道：「老規矩啊！贏了的別想拿回去，福海樓，吃海鮮啊！」

王志飛倒是沒衝動的去找張子劍理論，而是直接來到牛建哲的辦公室，一進門子，就坐在牛建哲的會客沙發上，沖著牛建哲問道：「老牛，怎麼回事？」

牛建哲笑呵呵的走過來，坐下，又是倒水給煙的說：「能怎麼回事啊！還不是上次你落了那位的面子，讓他被動嗎？再說，你們各科花銷明白著，不著最簡單的挑刺，難道還要雞蛋裡挑骨頭啊！」

「我就，納悶了，上面讓這小子來幹啥，他到底懂不懂招商制度啊！懂不懂各方面的人情啊！現在幹啥不都得花錢，沒錢能辦啥事兒啊！」王志飛鬱悶的抽著煙怒氣的抱怨。

「哎！老王啊！你也別沖著我抱怨啊！我又不是管事兒的，剛才倒好，去他辦公室，我接過文件一看，也說了幾句好話，沖著我發火了。我就一跑腿的，發的找嘛？你也是的，沖我埋怨沒用，我能把你的委屈告訴他去，聽我的，要麼執行，要麼你去找吳市長溝通一下，一級壓一級，總能壓住他吧！」牛建哲沒好心眼子的出著主意。

「老牛啊！辦公室可是一直你當家做主的，總不能讓一個毛孩子這麼折騰吧！」王志飛看著牛建哲說道。

「得，我就一個給領導跑腿服務的，這話你也別給我說，我做不了那位的主。其實是影響不到，那位太有主見性了。你還是找找吳市長或者秦市長，總能壓下去啊！我要說那就逾越了，他找不到你的毛病，找我的毛病還不是一絕，回頭在把我辦公用費制度給定上框框，我都沒地方哭去。」牛建哲也知道他想挑撥一下，估計拿出和張子劍對著干，回去想想也有些後悔了吧！

在體制內你太以下犯上，誰都不容易，哪怕你背後搞鬼，也沒說人說你啥，但你在明面上嗎，讓領導下不來台，那就是的錯了，再說那次也是政見爭端，你都想人身攻擊了，可見就超出一定的範圍了，就算你的大老闆未必能保住你，人家要動你，還不是很輕鬆啊！別忘了，管著官帽子的主，是誰，不是你的大老闆，而是那小子的大老闆。

見到牛建哲太油滑，也沒問出個一二三來，這位更是把燈籠高高掛，等著看他們這些人的熱鬧。嘆口氣后，就告辭。

出門之後，開車去市政府，先找找吳市長再說。

到了下午，吳洋給張子劍電話，讓他來市政府一趟，張子劍就算不情願，也得跑一趟，平時在旅遊局的時候，很少來市政府，先找倒好，基本上三天兩頭的往這邊跑。

來到吳洋的辦公室，張子劍進門后，問道：「吳市長，您找我。」

「坐！」吳洋指了指自己的對面說道。

張子劍這廝做好之後，抬眼間就看到他給牛建哲那份文件的抬頭，頓時明白大致的意思。

「這份文件是你起草，下發下去的。」吳洋抬頭嚴厲的問道，臉色上也帶著一股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