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為了給閻寧帶來更多的刺激，葛殊途低哼一聲，忽然化掌為拳，狠狠地握住右手，口中也喊道：「收！」

無數空間亂流在葛殊途的控制之下，居然全部匯聚在一起，化作了一個人頭大小的球體，球體從內到位都是由空間亂流組成，即便距離閻寧好幾米的距離，閻寧也能夠看清球體表面上還在不斷流轉的空間亂流！

居然將空間亂流揉成一團，這種行為在閻寧的眼中，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我的老天爺……」

閻寧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心中的震驚了，他曾經非常忌憚的空間亂流，此時在葛殊途的手中卻如同玩具，可以隨意把玩！

他曾經認為，至少要達到先帝之境，才能夠與這些空間亂流正面對抗，而葛殊途僅僅是仙王巔峰，就已經做到了這一步。

「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閻寧怔怔地看著葛殊途手中的空間亂流。

葛殊途回頭一笑：「很簡單——操控法則！」

操控法則？

閻寧不解，法則不都是先參透，后利用的嗎？法則是天地所定，再強大的強者也只能利用法則，怎麼可能操控法則？

閻寧眼中不解的意味濃重，葛殊途一眼便看出來了，他輕輕地揮了揮手，像是驅散一團煙塵一般，將手中的空間亂流撇開，然後才回到閻寧的身邊，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想過沒有，如果天地沒有自我意識，那麼這些法則都是誰制定出來的呢？是沒有意識的天地，還是一位踏破虛空的超級強者，例如……世界之主這樣的存在？」

閻寧心頭好似被一個大榔頭，狠狠地錘了一下，他猛地想起了極火地仙的小世界。

在那個小世界當中，融合了世界本源的閻寧就是世界之主，他想要什麼，世界就會消耗本源之力，產生什麼，他可以隨意改變小世界里的天氣、溫度、地形，甚至是重力。

他就是一切規則的制定者，也就是法則的制定者。

對於仙界來說，渺小的人界就好像閻寧眼中的極火地仙小世界，而如果如今的仙界，也是另一個閻寧等人無法觸摸到的超級強者的小世界呢？

這就如同楚門的世界，你以為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實際上，你生活幾十年的地方，不過是別人製造出來的世界罷了。

葛殊途的話，對閻寧產生了巨大的衝擊，他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修鍊這麼多年追求的「道」究竟是什麼。

修道者修的就是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萬千小道集合在一起，就是修道者所講究的大道，如果小道不存，就一定難成大道，心魔也隨之而出，許多修道者便是在自己的小道上出了岔子，輕則導致修鍊停滯不前，重則走火入魔，變成廢人一個！

而此時此刻，閻寧就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道，他的雙眼便得有些朦朧，在這混沌空間當中，顯得有些可怕，他不斷地回想著自己走的「道」，懷疑著自己是否只是別人小世界里微不足道的一個小人物。

一旁的葛殊途正準備向閻寧闡述他對於法則的理解，可話到嘴邊，葛殊途忽然發現了閻寧的不對勁：「閻寧？你沒事吧？」

閻寧站在原地，如同一棵老樹，對葛殊途的呼喊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望著混沌空間的深處，好像要望穿這一片黑暗似的。

「不好，這小子道心不穩了！」

葛殊途面色一變，一時也慌了神，他哪裡知道自己隨口說了幾句，閻寧心裡就思考了那麼多，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小道來了。

他也不敢隨意叫醒閻寧，因為閻寧現在的狀態，就與普通人夢遊差不多，稍有差池，說不定閻寧的魂魄就會魂飛魄散！

葛殊途手足無措，只能決定請師父裴野出馬，正當他要帶閻寧離開混沌空間之時，閻寧的身上忽然之間出現了一團黑漆漆的魔氣，將閻寧包裹起來了！

「魔氣？閻寧這小子不是仙人嗎，為什麼他的身上會有魔氣？！」

葛殊途不解地看著閻寧，那魔氣來勢洶洶，他不敢隨意出手。

忽然，閻寧手上的須彌戒散發出一陣光芒，兩道身影出現在閻寧的身邊，正是巫妖王與北戾天！

「你們兩個……」葛殊途一開始有些防備，但很快就將兩人給認出來了：「你們倆是當初在幽梁城幫助閻寧擊殺周天奇的仙王魔王？」

「你認識我們？」巫妖王有些好奇，不過很快就拋之腦後：「閻寧現在是什麼情況……卧槽，我們這是在混沌空間？」

北戾天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說道：「我們在須彌戒當中，感應到了閻寧的魂魄出了問題，所以我立馬出手保護他了。」

葛殊途急道：「這小子道心出錯，現在正在走火入魔的邊緣，你快點解開魔氣，讓我帶他出去見師父！」

巫妖王搖頭道：「如果你了解閻寧的話，就會知道，這小子的道心穩如狗！不論是多麼強大的衝擊，都不可能損傷到這小子的道心，否則……否則老子早就奪舍他了。」

「那你們的意思是……」葛殊途猶豫道。

北戾天說道：「對你們來說，這是一次嚴峻的考驗，但對閻寧來說，卻是他進步的捷徑，按照我們閻寧的理解，他一定能夠自己清醒過來的，到那個時候，他的道心將會更加穩固！」

「可是這樣有很大的風險！」葛殊途道。

「機遇總是與風險並存的，」北戾天說道，「對閻寧來說，這可是難得一遇的好機會。」

葛殊途說不動北戾天二人，只能在一旁干著急，他又不敢自己回到仙界去通知裴野等人，否則單留閻寧三人在混沌空間，肯定非常危險。

所以，葛殊途只能守在幾人的身邊，幫他們抵擋不時飛來的空間亂流。

他觀察著閻寧的神態，發現此時此刻，閻寧的臉上表情非常豐富，他時而開心地笑，時而難過地哭，但更多時候，閻寧都是皺著眉頭，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