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瀚禮不急不躁，語氣平和如常，但言語間的挑釁已經很明顯了。

「孫媳婦？誰是你孫媳婦？！」

「曾孫女？！你這樣的人，也配有曾孫女？！」

「我告訴你陸瀚禮！事情的始末，我是不清楚，阿舒也不願意說，但你千萬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阿舒和林嫣在南城出事的時候，你也在南城，還剛剛好也在事發現場！」

「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去救援的！」

「這麼多年了，你一門心思撲在哪兒誰不知道？你會特意抽出空來幫阿舒？呵……陸老夫人都已經卧病在床兩個月了，也沒見你抽個空去陪陪她！」

「你這樣自私自利的人，突然出現在現場，就只有一個解釋！」

「這場事故與你，密切相關！」

顧媽媽算是被他惹火了，也顧不上什麼富太太的體面了，當著陸瀚禮的面，把心裡的不快全都發泄了出來。

陸瀚禮依然維持著笑容，但那笑不達眼底，一點都不平和，甚至還有一點點可怕。

「媽，是我請他來的。」

顧媽媽與陸瀚禮的爭吵驚動了屋裡的人，顧南舒不知何時已經靜立在她身後了。

「阿舒，你……」

顧媽媽回眸，一臉地難以置信。

陸瀚禮這回又笑了，是得逞的笑意，彷彿在說：你看，我沒有撒謊吧。

「我們進書房談吧。」

顧南舒將顧媽媽拉開，給陸瀚禮讓了條路出來。

「好，東西在你手上，當然是聽你安排。」

陸瀚禮微笑著點頭，隨後跟著顧南舒上二樓。

趙秘書緊隨其後，身形始終挺得筆直，是那種隨時都能應戰的狀態。

……

書房裡。

陸瀚禮與顧南舒面對面而坐，趙秘書則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陸瀚禮笑了笑，然後掏出一張支票，推到顧南舒跟前。

「幹什麼？」

顧南舒蹙眉。

「這是一張空白支票，金額隨便你填。就算你要陸氏所有的資產也沒有關係，我都ＯＫ。」陸瀚禮聳了聳肩，「條件就是把原件給我。」

顧南舒沒有接話。

陸瀚禮又接著說：「不給我也行，當著我的面毀掉，刪掉所有的備份。」

他的態度極為強勢，開門見山。

書房裡氣氛緊張，顧南舒甚至能聽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她緊握著雙拳，然後平靜開口：「我不要錢，我只要臻臻。」

這話一出，陸瀚禮就陷入了沉默。

良久，還是旁邊的「老好人」趙秘書先出了聲：「少夫人，老爺子開出的條件不錯，您還是答應了吧。小少爺跟著老爺子前途遠大，他的未來，他的權勢，您是想象不出的。我覺得，你得錢，老爺子得人，是最好的結果。」

「臻臻的未來，臻臻的權勢，該由他自己去選擇！而不是你們擅自替他做主！」

顧南舒眸中血絲盡顯，「而我，身為他的母親，該把他養大成人，然後教會他自己去做選擇。你們不能剝奪一個母親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