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陸景琛點頭：「當然委屈。」

「那你還要認？！」顧南舒咬著下唇，隱忍著。

「委屈自己，總比委屈自己的老婆強。」陸景琛挑了挑眉，「再說我老婆現在不是幫我平反了么？」

顧南舒不爭氣地落淚。

陸景琛捧起她的臉，深深地親吻她的眼睛，然後抱著哄著說：「不哭了，好不好？剛剛在客廳，陸太太趾高氣揚維護我的樣子，我也很受用。從前受得那些委屈，突然間就全忘了。」

顧南舒仰起頭，紅著一雙眼睛望向他：「好，我不哭了。但是阿琛，你要答應我，從此以後……都不要再騙我了。哪怕是為了我好也不行。整件事，我是當事人，我應該有知情權，不是嗎？」

「恩。」

低沉的應了一聲，陸景琛有一剎那的失神，然後揉了揉她的長發。

「阿琛。」顧南舒突然喚了他的名字。

「嗯？」陸景琛挑眉。

顧南舒托著下巴說：「我不打算起訴喬綰綰了。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不打算起訴她了。」

陸景琛的眉頭一瞬間擰緊：「為什麼？！她三番四次對你下手！」

「但沒有一次是出於她本意的，她是一步步誤入歧途。」顧南舒說，「說起來，第一個誘使她犯錯的人，還是我爸爸。」

陸景琛明顯不滿：「岳父是有錯，但喬綰綰更是壞事做盡！」

顧南舒又笑了笑：「阿琛，你別這麼說。如果不是喬綰綰，夜宿門的事怕一直都捅不破了。我和你之間，這輩子都要隔著一條越不過的鴻溝。這不也算是她做的好事嗎？」

「隨你。」

陸景琛說不過她，乾脆轉身，朝著搖籃邊走去。

順手摸出手機，對著惜惜的臉，一陣狂拍，像是在發泄對顧南舒的不滿似的。

顧南舒皺著眉說：「惜惜都還沒長開，整張臉皺巴皺巴的，你拍這麼多照片做什麼？」

「發給奶奶。」

陸景琛說，「奶奶想見見惜惜，但又一早跟你劃清了關係，開不了這個口，所以讓我拍幾張照片給她發過去——」

顧南舒聽了，雙眸亮了亮，一把拽住了陸景琛的手：「拍什麼照片啊！明天一早，我們帶著惜惜一起回老宅，到時候……」

顧南舒話說了一半，就被陸景琛打斷：「阿舒，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奶奶還在氣頭上。」

他反握住她的手，語氣誠懇：「再等等好嗎？」

顧南舒斂下眉頭。

陸景琛又說：「我問過專業的醫生，奶奶現在已經是晚期了，基本沒什麼醫療手段能治癒了，能活多久，跟她的情緒有很大關係。保持好心情，癌細胞可能會擴散得慢一點……阿舒，我媽媽很早就不在了，我是奶奶帶大的，我希望她人生中最後一段路能順暢一點——」

「好，我明白了。」顧南舒點頭，「我會等，等到奶奶原諒我的那一天……」

她說著又指了指搖籃里的惜惜：「看到沒！惜惜笑了！你別光顧著拍照片呀，拍點視頻！奶奶一定很想看惜惜笑起來的樣子！」

「好。」

陸景琛看著她，心裡懸著一顆巨石終於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