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同時，陸景琛的電話撥了進來。

「回來——」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陸景琛深沉嘶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如深夜暗芒攫緊了她的心，叫她無法呼吸。

「回去？回哪兒去？陸總瞞著我對霍靳白下狠手的時候，就該知道，你我根本就回不去了。」顧南舒的眼睛紅通通的，這雙眼睛才剛剛復明，哪裡經得起這麼三番五次的折騰，眼球刺痛得厲害，像是隨時都要瞎掉似的。

「阿舒，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我再說一遍。你現在回來，我們的日子還可以照常過下去。」電話那頭，陸景琛神色嚴肅至極，「至於喬綰綰，我會給她一筆錢，足夠她揮金如土的過完下半輩子。她為你丟掉孩子的事，你也不用過於愧疚。我已經聯繫到了國外的一家醫院，有人願意捐贈子宮，現在的移植很成熟，她以後還可以生孩子。」

「你這話的意思，她還該感謝你了？」顧南舒氣得舌頭都在打顫。

「難道不應該嗎？！」

陸景琛的嗓音猛然拔高，「她該感謝我，在你臨產出事的時候，我沒有直接要了她的命！她該感謝我，我還能不計前嫌地幫她找醫院找子宮！她該感謝我，親手拆開了她和霍靳白，免得她一輩子都栽在霍靳白身上！」

「呵……棒打鴛鴦這種事，在陸總眼中也成了善事了嗎？！」

顧南舒輕嗤一聲。

陸景琛嗅出她語氣中的鄙夷，嗓音一瞬間拔高：「喬綰綰和霍靳白本來就是一段畸形戀！你有沒有問過喬綰綰，霍靳白到底喜不喜歡她？如果喜歡，那是兩情相悅，如果不喜歡，那就是犯賤了！」

顧南舒固然知道喬綰綰和霍靳白之間的種種，但陸景琛話說得決絕，不免讓她愈發惱怒：「那陸總現在也該問我一句，我顧南舒到底還喜不喜歡你陸景琛了！」

「什麼意思？」電話那頭，陸景琛的嗓音猛然一沉。

「什麼意思？就是我看不慣陸總的所作所為！我不喜歡你了！也不可能再回蘇城一號了！我拜託陸總不要再犯賤了！」

顧南舒一雙手握緊成拳，用了十足的力氣，才將心中的不滿宣洩出來。

「顧南舒！」

男人的嗓音支線拔高。

顧南舒能想象對方暴跳如雷的樣子，不等她再開口，直徑掛了電話。

深吸了兩口氣，她走向喬綰綰，試圖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綰綰，對不起。我沒想到，陸景琛他會出爾反爾，我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喬綰綰接了她的話，「阿舒，我一直以為，陸景琛他很看重你，你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聽。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她扶著顧南舒的手，從地上站起來，抬手拭去滿臉的淚痕：「我不怪你，你本來也沒有錯。」

顧南舒無言以對，只能默默抱緊了她。

喬綰綰伏在她的肩頭，視線堪堪透過窗戶，看到馬路對面停著的幾輛車，嘴角不經意間劃過一絲惡意：陸景琛，我傷了我最在意的人，那我也只有傷了你最在意的人，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