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什麼?」林恆覺得自己沒有聽明白。
繼而,林總大怒!
他才和白曦分手,這女人就轉身找了金主?
而且,還是在拿了他的分手費之後?
原來從前一副清純又痴情的樣子是拿來騙他呢!
「我是她總裁。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白曦,不然……」雷厲的目光落在歪頭看著自己的白曦的臉上,冷冷地說道,「我會讓你破產。」
林恆簡直被氣笑了。
「你叫我破產?你知道我是誰么?」
「你知道我是誰么?」
「呵……」林恆的心裡氣急敗壞,冷笑了一聲。
真是叫林總長見識了。
他沒有見過有誰敢叫林氏集團破產的呢!
硬朗的男人垂了垂眼睛,勾著白曦被子上一根線頭冷淡地說道,「我是雷厲。」
林恆突然不冷笑了。
「雷總?」他沉默很久,謹慎地問道,「金煌集團的雷總?」
這集團名字雖然惡俗,可是做集團總裁的那位卻半點都不惡俗。
林恆的臉上,哪怕此刻看不見電話對面的存在,卻還是變得陰沉並且緊張了起來。
林氏集團在城中已經算得上是最好的財團之一,可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和金煌集團媲美。這個大型的財團是當初城中最數一數二的兩家集團聯姻合併而來,雖然到了雷厲這一代發生了令人側目的爭權事件,可是金煌集團在雷厲的手中已然是令人畏懼的龐然大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確認地問道,「你真的是雷總?」
「嗯。」雷厲淡淡地說道。
「我是……」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只是警告你,以後不許騷擾白……小曦。因為現在我才是她的總裁,你明白么?」雷厲沒有興趣去理睬林恆到底是什麼人,他只在意現在和未來,對於從前白曦遇到了誰,他半點都不在意。當然,他想了想,冷冷地說道,「不過你是誰,告訴我也可以。」他或許還會給白曦報仇,因此,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開恩一樣又要詢問林恆是誰了。
林恆隱忍了很久,才平靜地說道,「我是林氏集團的林恆。」
「我記住你了。」雷厲淡淡地說道。
他突然冷笑了一聲。
這一聲冷笑透過手機話筒,叫林恆的頭上忍不住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雷總,恐怕你不知道白曦是什麼樣的女人。」他不知道白曦是用什麼手段,竟然得到了一向都不喜歡女人近身的雷厲的庇護。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白曦清純美麗,身上還帶著女大學生特有的書卷氣和象牙塔內養成的天真與純良模樣,這樣的女孩子是很吸引見多了奼紫嫣紅的男人的。想到白曦的母親或許就是用一副很單純善良的樣子迷惑了自己的父親,白曦也和她母親一樣,知道去迷惑雷厲,林恆的心裡對白曦更加厭惡。
「她拿了我三十萬,這女人拜金的。」
「你才給她三十萬的分手費,還有臉說小曦拜金?」雷厲嗤笑了一聲。
林恆一愣。
「你也配做一個總裁?」
這年頭兒,只給女朋友三十萬分手費的總裁,雷厲都想曝光他。
太摳了。
他最後一次警告林恆說道,「不許再騷擾她。」
他懶得再和林恆對話,把手機丟在了床上。
白曦縮了縮自己的腳,獃獃地看著利落地解決了林恆的男人。
她張了張嘴,想要笑一下,卻不知該用什麼表情。
「你喜歡他?」雷厲頓了頓,突然開口問道。
白曦沉默地把臉埋進了自己的雙腿里。
她許久之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哪怕是她厭惡林恆至深,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原主是真的深愛林恆。
她不能因為自己在這具身體里,就抹殺了原主過去的感情。
那曾經也是原主生命里的一部分,無論是好還是壞。
「可是我現在……」她剛想開口說現在的自己不喜歡他了,卻抬頭看見雷厲有些靜默的眼睛。他冷硬的眼睛里泛起了一片的暗潮,只是抬手無聲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平靜地說道,「他並不值得你喜歡。」
這個世上連金錢都無法購買的,或許只有感情。她喜歡林恆,或許現在依舊喜歡著,哪怕雷厲富可敵國,可是卻依舊無計可施。見白曦一張小臉蒼白,急切地想要說些什麼,雷厲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捏了捏。
「我現在不喜歡他了。」白曦被捏得嘴歪歪的,小聲說道。
「嗯。」雷厲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不討喜的。
冷硬,沒有情趣,也看起來冷酷得令人畏懼。
女孩子們喜歡溫柔的,知情解意的男人。
他不是。
他知道,或許自己這半天來對白曦做的事,叫她很反感也說不定。
他太過霸道,從沒有聽白曦的意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和那些強迫女人的男人沒有分別。
可是他還是想要抓緊她。
「以後我對你好。」雷厲沉默了很久,輕聲說道。
白曦的心裡小小地被觸動了一下,抓著頭髮轉頭小聲說道,「我是你的生活秘書。你說的,對我好是應該的。」
他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房間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雷厲縮回手摸了摸西裝褲口袋,什麼都沒有摸出來,起身慢吞吞地說道,「我去抽根煙。」
「快去快去。」白曦滾進了被子里,把自己埋成一顆球。
她也覺得方才的氣氛真的很……有一種叫人很莫名手足無措的感覺。
系統:「他真帥。」
白曦:「是挺帥的。」特別是要叫林氏破產的時候。
系統震驚地發現此時此刻垃圾狸貓竟然和自己的審美同步了。
它試探了一下:「又帥又有錢?」
白曦:「還很溫柔。」
系統想了想雷厲那雙冰冷的眼睛,覺得垃圾狸貓真的擅長從霸道總裁的身上尋找美啊。
系統:「所以……」
白曦:「他是個好人。可以安心給他當秘書了。」
系統被氣得直哭。
這垃圾活兒沒法兒幹了。
系統:「你就不想點兒別的?」
白曦覺得這系統似乎陰陽怪氣莫名其妙,轉身抱著被子睡了。
她起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昏暗了,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白曦覺得腳踝似乎並不是那麼疼了。畢竟她並沒有崴腳很嚴重,如果不是被雷厲搶到了車上,她或許在慈善中心門口坐一會兒就可以站起來了。
她覺得自己實在沒有穿那樣似乎被稱作恨天高的高跟鞋的天賦,心有餘悸了一下,順便心疼那雙高跟鞋一千多快,還是自己買的……林總真的蠻摳的,竟然買鞋子還要原主自己花錢,真是給總裁界丟臉。
她聽到外面似乎傳來說話聲,很激烈的女人的哭求聲。
她想了想,慢吞吞地起身,穿著雷厲買給自己的那雙毛茸茸的胖拖鞋,打開了房門,從樓梯口探頭探腦。
雷家別墅寬敞的客廳里,正有一個穿得很高貴很華麗的女人,她看起來已經有了一些年紀,不過保養得很好,每一根髮絲都透著上流社會貴婦人特有的金貴與矜持。
只是此刻什麼矜持端莊都不見了,她的眼睛哭得紅腫,塗著漂亮的口紅的嘴還有被哭花了的妝容叫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妖怪。白曦抖了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回去,可是正臉色平靜,無動於衷地聽著女人哭泣的雷厲,仰頭,正對上了一雙漂亮的烏溜溜的眼睛。
纖細美麗的女孩子長發披散在肩膀上,見了他看過來,一雙眼睛瞪圓了,轉身似乎要逃跑。
雷厲在女人的哭聲里站起身。
女人不哭了,哽咽並期待地看著他。
雷厲越過了這個女人,走到了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垂頭對手指,對他露出很抱歉的女孩子。
「我不是有意偷聽,只是哭聲太響了,我有點擔心你。」白曦紅著臉小聲說道。
雷厲心情愉悅地挑了挑眉。
有人哭得恨不能上吊的時候,雷總笑了。
「擔心我?」
「我不是你生活秘書么。」白曦突然覺得這借口不錯,她再也不仇恨生活秘書這四個字了。
「沒關係。」淡淡的雪茄味傳過來,白曦被雷厲很熟練地從樓梯上給抱了起來,她小小地驚呼了一聲抱住了雷厲的脖子,男人的心情看起來的確不錯,至少冰冷的眼睛里還透出了幾分愉悅。
他輕輕鬆鬆地抱著白曦回到了別墅的客廳里,看見那個女人正目瞪口呆,用很蠢的目光看著自己,嗤笑了一聲,把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孩子放在自己的身邊,給她整理了一下她的腿,這才抬頭看著那女人。
白曦有些小扭捏,覺得在外人面前被抱來抱去的,多不好意思啊。
不過她抬起頭,看見那個女人,發現她的眉眼和雷厲有些相似。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雷厲。
這明顯是家務事,可是她在一旁是不是不大合適?
「阿厲啊。」這女人顯然不敢相信有一天雷厲竟然會這樣小心翼翼地對待一個女孩子,這要是說出去,半城的名媛淑女都得瘋了好么?
她又忌憚地看著對自己紅著臉看起來有些青澀,卻板著臉意圖和雷厲臉色保持一致的這個女孩子,不知道這個野丫頭是什麼來歷,又覺得雷厲身邊突然冒出一個女孩子這件事叫人覺得震驚又荒謬。她雖然不是看著雷厲長大,可是卻知道雷厲對女人一向是厭惡的。
這種厭惡,來源於她,她這個雷厲的母親。
因為她,雷厲對女人充滿了冰冷的排斥。
可是就算不願意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小丫頭面前丟臉,可是這個上了年紀,已經露出幾分老態的女人還是不得不痛苦地開口。
「阿厲啊,看在,看在小展是你的弟弟的份兒上,你饒了他這一次吧!」她哭著央求道,「難道還要我這個當媽的給你跪下才行么?」
她哭得絕望極了,卻聽見雷厲短促地冷笑了一聲,抬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冷冷說道,「我沒有弟弟。沒有被雷氏承認的私生子,不是我的弟弟。」看見女人一副被天打雷劈的樣子,他垂了垂眼睛無情地說道,「他是你的兒子,可卻不是我的弟弟。」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我也沒有會妄圖買通我的助理,給我下藥想要我同時去睡三個女人的弟弟。」開什麼玩笑呢?雷總身邊的助理是那麼容易能買通的么?不僅如此,這好不容易下個葯,就是為了叫他去意亂情迷和一群女人發生什麼,然後帶著記者來捉姦好叫他身敗名裂?
這麼蠢……當然,也或許是這個母親和別的男人生下的私生子是這麼的蠢,所以雷厲才沒有把這個私生子和當初對待父親和別的女人生下的那個私生子一樣,給填了海。
他還能活著,也多虧了他的蠢。
可是雷厲不是總能忍耐的,這麼蠢,卻還是要在他的面前礙眼,他當然不會輕饒了那小子。
「可是,可是他沒有壞心的呀。」雷厲的母親哭著叫道。
她看起來是真的愛著那個兒子,幾乎是央求地看著雷厲。
「阿厲,你饒了他吧。媽跟你保證,他再也不敢了!」
當年雷家的血雨腥風,叫她親眼見到了這個從出生就不被父母歡迎的兒子的冷酷無情。
她還算是好的,因為勉強雖然平常刻薄了一點,卻沒有想要雷厲的命。
所以她現在還能安安穩穩地活著。
可是雷厲的父親就不是那麼幸運。
雷厲這個人沒有人性的。
也不知道是怎麼生出來的無情的男人忍耐到了唯一對他很疼愛的兩位老人,她的父親和公公死去之後,就將雷氏徹底地清掃了一遍。父親和父親私生子想要他的命,他就先把弟弟沉了海,親爹他都給關進精神病院去了。
想到曾經金煌集團上上下下被清洗出了無數的她和她名義丈夫的手下,她就覺得渾身發冷。
金煌集團是她家和雷家的集團聯姻結盟而來,當初說好了的,集團的繼承人是她和丈夫的兒女。
可是只不過生了一個雷厲,她和丈夫同時出軌,並且相看兩相厭,彼此成了仇人。
雷厲自然也不是他們會喜歡的孩子。
他們雖然保持著婚姻關係,可是卻各自又有了疼愛的兒女,當然也對金煌集團充滿了覬覦。
為什麼不把集團留給自己心愛的孩子,而是交給一個錯誤?
她曾經怎麼想過。
就算是現在,她其實也是不服氣的。
她的兒子只不過是氣不過一切都被同母異父的哥哥搶走,所以才會小小地報復一下,卻並沒有傷害到雷厲不是么?
「這個,恕我直言。」白曦看著臉色冷硬無情的男人,突然覺得自己有一點小小的心疼。
原來,他也並不想要這樣冷酷無情地長大。
而是現實的環境,逼迫他變成這樣的人。
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人。
「都下藥了,還叫了記者,這叫沒有壞心?您可真是慈母眼中出好人呀。」她忍不住想要為雷厲抱不平。
為什麼只許人傷害雷厲,卻不許雷厲反擊?就因為雷厲強大么?
強大,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
為什麼這位母親還有臉叫雷厲原諒?
「你又是誰?!你知道什麼!」雷厲的母親尖銳地看著白曦。
她看出白曦似乎對雷厲與眾不同,可是白曦竟然向著雷厲說話,叫她氣惱極了。
「他弟弟還小,做事不成熟……」
「他貴庚?」白曦作為雷總的生活秘書,覺得有必要捍衛自家總裁的身心健康。
他媽好討厭啊。
系統:「啊!你罵人!」
白曦:「……這真的是個奇妙的誤會。他媽……他母親……」
白曦和系統同時陷入了沉默。
還是放過這個話題吧。
「三十歲,怎麼了?」
白曦:「天哪!那總裁多大了?!」
系統:「三十二,一定不可能更多了!」
白曦對雷總他媽擠出了一個虛偽的笑容。
她本來是一個柔軟清純的女孩子,假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蠢蠢的。
「那他真是一巨嬰。」白曦誠懇地說道。
「你這個小丫頭怎麼說話呢?!」
「是太太您說的,他還小,不成熟。三十歲的孩子呢。」白曦頓了頓,見雷厲的母親勃然變色,氣怒地似乎想要把自己這個小妖精給撕了一樣,急忙往雷總的身邊躲了躲,這才露出了一個單純的笑容仰頭對這個哭得很傷心的女人說道,「而且,巨嬰是太太你的孩子,可是雷總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呀。你可以不喜歡他,可是你不能因為他對你的寬容,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傷他的心。」
「他對我很寬容?」被趕出集團的女人頓時發出了一聲冷笑。
「至少他沒有叫你和他父親去做鄰居。」白曦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她側頭,卻對上了一雙銳利黑沉的眼睛。
她歪了歪頭。
「雷總?」
「我很難過。」英俊硬朗的男人漫不經心地掃過對面氣得渾身發抖的女人,傾身慢慢湊近了嘴角抽搐的漂亮小姑娘。
「需要安慰。」
他的生活秘書太關心他怎麼辦?
真是傷腦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