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裡出來的正時夜。

時夜還沒有看見沐暖暖，他習慣性的出門的時候先把門帶上。

等他把門關上之後，抬頭一看，才發現沐暖暖正在樓梯口。

沐暖暖坐在輪椅上，神情安靜的看著他。

一看就是在等他。

時夜頓了頓，抬腳走了過去。

「少夫人。」他微微頷首，語氣恭敬一如從前。

沐暖暖笑著問道：「忙完了？」

時夜點了點頭。

他是聰明人，心裡明白沐暖暖在這兒等他的目的是什麼。

沐暖暖冷靜的出聲道：「時特助，我有事要問你。」

時夜是慕霆梟的心腹，也十分得慕霆梟的信任。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時夜比顧知衍更讓慕霆梟信任。

時夜微微皺了下眉。

「放心，我問的都是你能說的事。」

時夜聞言，微怔了一下，抬眼看她。

沐暖暖正了正神色，問道：「我的腿到底怎麼回事？慕霆梟一直不肯跟我說這件事。」

在沐暖暖意料之外的是，時夜並沒有猶豫。

他直接出聲說道：「是因為四年前小島上爆炸的事，那時候你身受重傷昏睡了三年，這次車禍引出了後遺症……」

沐暖暖放在輪椅扶手上手不自覺的收緊，聲音平靜得可怕：「說具體一點。」

「那一次你受傷身體損毀得太過嚴重，厲九珩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你當時的身體恢復到沒有一點問題，可這次車禍，醫生髮現你的身體機能在極速下降。」

「少爺已經找了全世界最先進的醫療團隊，但是到現在還沒有得出一個有用的治療方案。」

難怪，她總是覺得沒有精神，也沒有什麼胃口。

還總是覺得很累。

她以為只是沒有恢復好而已。

可原來竟然是這樣……

見沐暖暖遲遲不出聲，時夜叫了她一聲：「少夫人？」

沐暖暖問：「如果醫療團隊一直找不出合適的治療方法呢？」

時夜沉默了下來。

沐暖暖卻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身體的各項機能超出正常人範圍的速度下降，到最後身體衰弱到一定的程度，等待著她的就是……

沐暖暖神情獃滯的說：「你回去吧。」

時夜抬腳想走，又想到了什麼，將腳收了回去。

「少夫人，少爺不想和你談這件事，是因為他比你更難接受這個事實，他只是……」

沐暖暖打斷時夜的話：「我知道。」

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也不想再和時夜多說什麼。

時夜也明白了這一點，轉身下樓離開了。

沐暖暖呆坐在輪椅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她還能想些什麼呢？

過了好大一會兒，沐暖暖才滑動著輪椅去了慕霆梟的書房門口。

她如果裝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回到房間里，慕霆梟也能從地毯上輪椅壓出的輪印猜出她出來過。

這樣一來，還不如主動去找他。

沐暖暖沒有敲門，直接伸手去摸門把手。

幸好，門把手的位置不是很高，伸手就能碰到。

她轉動著門把手，推開了書房門。

慕霆梟聽見動靜，驀的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