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闆，恭喜恭喜！」閆玉抱著拳，朝她爹擠眉弄眼。

  「閆小老闆，同喜同喜！」閆老二笑得見牙不見眼。

  閆玉笑得諂媚：「閆老闆發大財了吧？」

  「勉強餬口。」閆老二想矜持些，可牙花子像是有自己的想法，總想往外露，咋都蓋不住。

  「爹，咱爺倆就別整那些虛的了，快顯擺啊！」閆玉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

  閆老二裝模作樣的咳了咳嗓子。

  「截至目前為止，皮貨全部售罄，鮮活的牛羊還在談，羊，爭取讓他們原地取皮留下肉來，牛可是稀缺貨，關外的牛不受朝廷管制，是能吃的，牛肉多香，這幫傢伙必要給我一個好價。」

  今夜可謂大獲全勝，閆老二這信心一下子就起來了。

  閆玉的眼珠轉了轉，低聲道：「爹，咱不扒皮賣也中，咱能多換些糧，他們運回去也方便，不能一錘子買賣，還想讓他們再惦記來呢。」

  閆老二細琢磨了一下，重重點頭，閨女說的對。

  「還有咱的牛，不是都試過了麼，鼻子打上孔，犁地一樣好使，咱只按肉牛賣虧不虧？沒戶口咱給它們上啊！你在師公那做做工作，再和我大伯叨叨下，這牛藉還不是說來就來！」

  閆老二茅塞頓開！

  「對對，咱給他們備著，想使喚就是耕牛，想吃就是牛肉，這價錢不就上去了麼，哈哈哈！看我大寶這腦筋轉的，賊快！」

  「對了爹，朝廷的獎勵要來了？」閆玉期待滿滿。

  「噓！小點聲！」閆老二賊眉鼠眼的看看四周，見無人注意他們父女二人所在的角落，小聲道：「忽悠他們的，不這麼說，這幫人不見兔子不撒鷹啊！你爹請帖撒出去大把，今晚上人沒來全，還有等著的。」

  閆玉驚奇道：「還等？這麼坐得住？他們是料定糧價還會再漲？」她想到什麼，嘶了一聲：「不會是曉得咱……和西州……」

  「你這麼說，還真可能是！」閆老二愣神片刻，道：「這幫商人走南闖北，交際廣，西州那邊又不是鐵板一塊，他們只要去過，就能察覺出不對來，你大伯都說，那齊王瞞上不瞞下，京城那邊打點的可好了，底下的百姓就看不見，死活半點不在意，興許就讓這些商人瞧出啥來了。」

  「再一個，咱王爺前腳剛爭到樂山府，轉頭就被人埋伏，差點命都搭里，誰能這麼大膽啊。」閆老二越說眉頭皺得越緊：「大寶你說，齊王到底啥時候來？他這嘚嘚瑟瑟的，整得我一天天提心弔膽，不就那啥麼，就不能痛快點！」

  真真急死個人！

  「小二！小二！」

  「誒！這呢！」閆玉嚯的站起來，朝著聲音來處擺手。

  半大的小子快速向這邊跑來。

  「是根子哥！」她認出了來人。

  「你大伯那頭有事？」閆老二也站起來。

  村里幾個孩子還是和他一起進的城，給閆懷文做輪崗小書童，其中就有張家的傻根傻棍。

  「小二，你大伯喊你！」張傻根又轉頭道：「閆二叔，閆大伯也讓人找你來著。」

  「閆二……閆總旗何在？」康二氣喘吁吁的跑來，正在和人打聽。

  閆家父女兩個看過去，又默契的轉頭再次看張傻根。

  對視一眼，閆玉笑的得意。

  看看，這就是我童子軍的戰士！

  這點路程，完全不在話下。

  喘？不存在！

  ……

  「天佑，換糧可順利？」閆懷文問道。

  「咱手裡的皮子都出掉了，羊的價也談好了，就等著明天白日驗看簽契，公羊母羊小羊老的傷的，他們得挑一挑，數一數，這個急不得，有幾個手上沒糧，又實在想買，我做主讓他們拿銀子買了，咱不是還欠著帳麼，正好能還些。」

  閆老二上交他大哥一沓契書，這些都要在衙門內留檔。

  「咱的牛，想要的人更多，就是價錢還談不攏，我想著咱這邊是不是能給牛立個藉，當耕牛賣還能再多掙幾個。」

  「還有山貨藥材。」閆老二說起這個更開心：「我和龍興鳳鳴的邊軍打聽了，他們那邊還便宜，我都問准了，那些行商說，只要不限用糧食換，用銀子買，他們有多少收多少，今天實在太晚了，我打算天一亮就去軍營找人，兩邊搭個線！嘿嘿！」

  這中間商，他做定了！

  閆玉用星星眼看著她爹。

  偷偷豎起大拇指。

  閆老二滿臉嘚瑟。

  只興人抽他的水，不興他掙個差價麼！

  閆懷文一邊聽，一邊認真翻看契書。

  「糧食都在何處？」

  「大多在永寧。」閆老二道：「還有少部分在谷豐。」

  「抓緊交接。」閆懷文道。

  閆老二忙點頭，又道：「還有幾家糧商，沒來今日的展銷會，還在永寧，我打算去一趟，一一拜訪。」

  閆懷文的目光掃過他，落在一旁將羊皮襖反穿的小人身上。

  「小二，永寧城的官邸你都識得，去打聲招呼，就說這批糧食，世子妃要了。」

  「世子妃要買？」閆玉歪歪頭，她消息這麼靈通的人，沒聽說啊！

  轉瞬想到什麼，看看她爹，又看看大伯。

  不會是，和她爹用的計策一樣？

  忽悠？還是忽悠！

  「幫世子妃議個好價。」閆懷文輕輕點頭，笑得意味深長。

  「大伯，」閆玉咽了咽口水，斟酌問道：「只要最後能買下糧食就成是吧？」以誰的名義買，不會卡的太死對不對？

  閆懷文淺笑：「只要價格公道。」

  閆玉挺起小肚子：「是！保證完成任務！沒有一粒米能離開咱關州的地界！」

  運來了，就別想運走！

  閆懷文緩聲道：「朝廷招募的新兵已至樂山府，算算腳程，旬日內便可抵達虎踞。」

  「另外，朝廷此次來褒獎邊軍大勝的，還是那位李內官，他們車馬快些，三日內便會到永寧。」

  消息本沒有這麼快傳遞過來，這便是轄制關州樂山二府的好處了。

  英王雖還沒有派人進駐樂山府，心明眼亮之人，卻知道該朝哪邊的廟宇禮拜。

  「朝廷來人，李公公，真到了？」閆老二怔怔問道：「那啥，大哥，這到的新兵，是朝廷派給虎踞的兵？」

  閆懷文含笑道：「是！乃我虎踞新兵，換糧之事了結，天佑便專心練兵之事，期待吾弟能為虎踞練出一支強軍！」

  閆玉小嘴微張，半天沒有合上。

  那啥！

  她爹身上是有點玄學的，說誰誰到？

  還有這新兵……

  她大伯怕不是早就知曉這些人快到了，才給她爹撈了一個練兵的活？

  新兵總教頭？

  你闊以的爹！

  大過年去醫院打針的是誰呀？

  是宅宅呀！

  吃藥已經不行了，不管用，只好回歸我熟悉的第二個家——醫院院！

  大夫說這一批都是病毒性的，果斷給上了吊瓶，別說，這水一掛上，宅宅又復活了！

  恨沒早來！

  是我輕敵了呀！！！o(╥﹏╥)o

  白天去掛水，明天還是晚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