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司的話聽得四喜一陣激動,被冥司緊緊抱在懷裡,他胸膛的溫熱離她那麼近。
她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緊張到呼吸都有些急促。
「說好了,不準反悔。」
「不反悔。」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冥司的回應非常篤定,她了解他,他說話向來算數。
她笑起來,臉頰上悄然泛起淡淡的兩抹紅暈,發現王叔伸著脖子在看著他們,她連忙從冥司懷裡掙脫出來。
「大白天的能不能正經點,王叔在看……」她小聲嘀咕,眼眸微垂,一臉嬌羞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
冥司輕笑一聲,朝坐在駕駛座上的王叔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王叔立刻識趣地縮回腦袋,將車子往前開了一段,然後把車靠路邊停下。
他沒有下車,耐心地在車內等候。
四喜定了定神,拍了拍發燙的臉頰,目光再次打量起了眼前這棟豪華別墅。
看了一眼手機信息里有關梁芸的資料,確定地址沒錯,她大步走到門前,不假思索地按響門鈴。
然而,門鈴響了很久,不見有人來開門。
她詫異地回頭看著冥司,尷尬地擠出一絲笑來說:「可能不在家。」
冥司:……
「我打個電話給她好了,說不定能聯繫上她。」
冥司沉默。
四喜連忙記下信息中梁芸的電話號碼,然後用手機拔出。
連線通了,嘟聲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冥司無奈扶額。
「我再試一次。」
她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能她比較忙……呵呵……」
正要重新拔出梁芸的號碼,冥司淡淡開了口:「你在不確定梁芸是否在家的情況下,就這麼冒冒失失地找過來?」
她摸摸後腦勺,嘟囔道:「我只是有點著急,所以……」
「看來你不長腦子的毛病,一點都沒變。」
「……」
被冥司拿話一噎,她小臉垮下去,心中不悅,卻無言反駁。
要怪就只能怪她太魯莽。
冥司說的沒錯,她有時候的確不長腦子。
「下回出門,記得把腦子帶上。」冥司白了她一眼,伸手去觸摸防盜門。
只聽『嘎噠』一聲,門開了。
本以為是冥司設法開了門,誰知門是被裡面的人打開的。
來開門的是一個睡眼惺忪,穿著弔帶背心、短裙的性感女人,女人約摸三十多歲,髮型凌亂,臉上化著很濃的煙熏妝,不過妝已經花了。
商立麒發來的是文字信息,裡面沒有梁芸的照片,她不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好,請問……」
「你們誰啊?找誰?」女人一臉不耐煩,煩燥地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
似乎意識還不夠清楚,她哈欠連連,根本沒有心思打量眼前站著的兩個人。
「這是梁芸的家嗎?」四喜禮貌地問。
女人瞥她一眼,愛搭不理道:「我就是梁芸。」
女人身上有股很重的酒氣,很難聞。
很顯然,她昨夜宿醉了,而且一直睡到現在,不但沒卸妝,連衣服都沒有換。
「我找你。」
她沖自稱是梁芸的女人溫溫一笑。
梁芸狐疑地盯著她,語氣不太肯定:「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
「那你找我幹什麼?」
「我是為了房依然來的。」
四喜淡定從容。
聽到『房依然』三個字,梁芸的表情瞬間僵住。
用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她終於正視了一下眼前的兩個人,一本正經地問:「你們是誰?」
「我是吉四喜,他是冥司,我們是否可以進屋說話?」
「……」
「如果不方便,我們可以到外面坐坐。」
「你們認識依然?」梁芸壓根沒接茬兒,她還在糾結『房依然』這個名字。
一個死去十二年的人,已經沒有人在她面前提及這個名字,可今天,兩個陌生人突然到訪,在她還沒有從宿醉中清醒過來時,就向她丟來了一枚重磅炸彈。
「算不上認識。」四喜很誠實,並不打算撒謊。
「既然如此,你想跟我談什麼?」
梁芸的臉上又露出了不耐煩。
四喜笑笑,「能否進去說話?或者,我們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坐坐?」
聞言,梁芸猶豫許久,終是側開身子將他們讓進了屋。
屋裡窗帘拉得嚴絲合縫,光線昏暗,且陰冷,與室外溫差明顯。
一進屋,四喜就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你們能找到這裡來,看來是事先調查過我。」梁芸邊說,邊將沙發上扔著的幾件臟衣服草草收起來,然後沖兩人示意了一下沙發說:「你們隨便坐,等我幾分鐘。」
不等四喜應聲,她已經抱著臟衣服轉身上了二樓。
冥司絲毫不見外,往沙發上一坐,愜意地翹起了二郎腿。
「把窗帘拉開,窗戶打開,通通風。」他穩穩地坐在沙發上發號施令。
四喜瞪著他,沒好氣道:「你怎麼不拉窗帘,開窗通風之後再坐下?」
「坐下就不想動。」
「……」
丟給冥司一個大白眼,她走到窗前,一把將窗帘拉開,陽光刺眼,開了窗,有微風拂過,風是溫溫的,比起室內的陰冷,微風拂面的感覺,反倒令她感覺更舒服。
將對向的窗戶也打開,讓風對流。
室內的空氣很快就變得清新了許多。
忙完這些,她在冥司身旁坐下,兩人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梁芸終於現身了。
她換上了一身居家裝,頭髮洗過,妝也卸了,慢條斯理地從樓上走下來。
素顏的她更顯清秀,與濃妝艷抹的她完全就像是兩個人,若不是她那頭短髮,四喜險些沒能認出她來。
「你們喝點什麼?」她語氣淡漠,臉上沒有絲毫笑容。
四喜搖頭,冥司卻很不客氣,說道:「純凈水。」
梁芸轉身進入廚房,出來時,手裡拿著一罐啤酒和兩瓶純凈水。
將純凈水遞到冥司和四喜面前,她直接打開手裡的那罐啤酒,咕咚咕咚先喝了一大口,這才在他倆對面坐下。
「說吧,找我幹什麼?」她一臉疲憊,沒有拐彎抹角,直言開口。
她如此痛快,讓四喜多少有些吃驚。
「其實,我是想了解一下十二年前的那起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