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情緒越發低落。
我轉頭看了眼商立麒,他的側臉輪廓十分俊朗,幽亮的眸子此時注視著前方,專註的模樣竟為他頻添了幾分帥氣。
「我帥吧,帥的你都移不開視線了,是吧?」商立麒突然噗哧一聲笑起來。
他轉過臉來看著我,眼角眉梢的笑意飛揚著。
我白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不要臭著一張臉嘛,笑一笑十年少,你看本帥,經常笑,所以才越來越帥。」
他滿嘴都是歪理!
我嘆了口氣,不是自己不想笑,而是笑不出來。
沒有任何事情讓我覺得好笑,或者有想笑的衝動。
見我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商立麒尷尬地止了笑,咳嗽一聲,繼續專註開車。
車子在市區內兜了一個大圈,之後,他將我送到學校門口。
「看見斜對面的咖啡廳了沒?我去那兒等你,正好中午在那一起吃飯,你下課就來找我,我等你。」他指著街道對面對我說。
我嗯了一聲,推開車門下車。
抬腕看了眼手錶,已經九點了。
沖商立麒揮了下手,我快步走進校園,直奔教學樓。
樓內很安靜,不少班級已經開課。
我加快步子,在樓梯拐角猛地撞上一個人。
是個高高的男生,他一臉清秀,穿著寬鬆的淺灰色衛衣,被我一撞,手上的幾本書『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他愣愣地看著我,嘴唇微微張著。
我將地上的書撿起來遞給他,「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伸手接過書,他咧著嘴笑起來,「我知道你,你是……」
我沒繼續聽他說話,直接從他身旁走過,進了教室。
……
兩節課結束,我奔著學校斜對面的咖啡廳走去。
商立麒坐在臨窗的位置上,點了一杯咖啡,窩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在他對面坐下,我叫了他一聲,他睨我一眼,有氣無力地坐直身子,睡眼惺忪道:「下課了?」
「嗯。」
服務生這時走上前來。
我點了一份蛋包飯,商立麒要了一份牛排。
正吃著,商立麒忽然說:「剛才黑點來過,他跟我說了冥司最近的狀況。」
聽到『冥司』兩個字,拿著勺子的手不由抖了下。
抬眸,與商立麒的視線對上,我忍不住問:「他現在好嗎?」
「不太好。」
嘆口氣,商立麒繼續說下去:「你應該知道冥司的過去對他打擊有多重,沁雪的死可能讓他有些接受不了,他還需要時間。」
「他需要時間,那我呢?」
「我陪著你不就行了。」他忽然一本正經地對我說。
我怔住。
氣氛有些尷尬了。
見他直勾勾地看著我,我頓覺難堪,連忙低下頭繼續吃飯,他苦哈哈一笑,當即將話題轉移:「盛輝高中就在這附近……」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打斷商立麒的話。
他大驚:「你在說什麼傻話。」
「他這麼久沒來看我,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怎麼可能!」
「吃飯吧!」
忽然之間,不想再提起冥司了。
沁雪的死對他對我都是一種不小的打擊,我已在慢慢學著接受了,可他,竟然如此懦弱。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逃避多久。
飯畢了,我們趕往盛輝高中。
那是一所私立學校,儘管如此,在市內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到了校門口,商立麒一通電話打出去,不多時,政教處主任就親自來迎接了。
正是午休時間,學校里靜得出奇。
主任帶我們在學校里轉了一圈,之後,就帶我們去了一間音樂教室。
一進那間教室,莫名地就感覺有些陰冷。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薄陽透過窗灑進室內,在地面留下大片大片的光區,然而,教室里還是陰寒的令人不禁膽寒。
「就是這裡,一到晚上,這裡就會傳出鋼琴聲,還有學生在這裡看到過那個死去的女學生。」主任邊說邊打了個寒顫。
他個子不高,挺著個翩翩大肚,年紀不算太大,但頭頂毛髮稀疏,因此給人的感覺很顯老。
「那個女學生自殺之前正好在練習『夢中的婚禮』那首曲子,晚上這裡傳出的鋼琴聲就是她正在練習的曲子,所以學校里鬧鬼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這事都傳到學生家長耳朵里去了,已有不少家長來校鬧過,說是影響孩子學習,要求我們校方給個說法,我們也是沒辦法,這不,就找到了你們公司。」
商立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視線掃了一眼教室。
鋼琴位於講台下面,室中央空出來了一塊,靠後的位置都是桌椅,角落裡有個大柜子,柜子是上鎖的,裡面放著吉他、薩克斯等其他樂器。
我走到鋼琴前,伸手摸了下蓋子,全是灰。
顯然,這架鋼琴已經許久沒有人動過了。
「因為這事,學校里的音樂課都取消了,沒有敢進這間教室。」主任說。
「為什麼取消音樂課?」
「不瞞你說,之前有個女生在音樂課上突然發瘋,說看見韓美智在彈鋼琴,當時她拉開窗戶就要往下跳,要不是老師和學生攔著,那孩子恐怕就出事了,至今她的精神狀況依然不好,已經兩周沒有來上過課。」
「韓美智就是自殺的女學生?」商立麒問。
主任點頭,「沒錯,美智是個好學生,各方面成績都十分優異,她家庭條件很好,父母都是企事業單位里工作的人,算是在溫暖的家庭中長大的,說實話,我一直想不通她為什麼要自殺。」
「我要看看韓美智所在班級所有學生的資料。」
「好,跟我來。」主任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隨他進了教師辦公室,他將韓美智的班主任介紹給我們認識。
「他是高二四班的班主任黎夜,具體的情況,你們可以向他了解。」
商立麒:「好。」
主任拍了拍黎夜的肩,稱還有事就出去了。
辦公室中,此時就剩下我們三個人。
黎夜身材很清瘦,穿著白襯衫,外套著件墨綠色的毛衣,約摸二十五六歲,皮膚很白,五官端正,看上去非常斯文,甚至給我一種小白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