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更懵了，目光在我和冥司的臉上掃了眼，苦哈哈一笑。
「不好意思。」
「行了，趕緊回家吧，好在沒出什麼事。」商立麒依舊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他自然不能跟男人說鬼附身之類的話，以免嚇到男人。
男人點了下頭，摸著後腦勺慢慢吞吞地走了。
我往冥司懷裡鑽了鑽，他沉沉一笑，「這麼粘我？」
現在不粘，更待何時？
商立麒身子斜斜地靠著車身，撇嘴看著我倆，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我說你們，能別這麼臭不要臉、光明正大地在我這個單身漢面前秀恩愛么？秀恩愛，分的快，知道嗎？」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冥司噎了他一句。
他差點炸了毛，正要唧唧歪歪，冥司搶著說：「在這裡等我，我有話跟你說。」
這話，他是對商立麒說的。
商立麒微愣，不等他回過神，冥司已經摟著我向別墅里走去。
「喂，你什麼意思？」商立麒喊了一嗓子。
冥司頭也不回，應道：「老實等著。」
「……」
走到別墅門口，冥司抬手打了個響指，門自動打開。
他將摟在我肩膀上的胳膊收了回去，轉而握緊我的手，拉著我進了屋。
室內的燈光隨著冥司的腳步所到之處徐徐亮起，很神奇，而且這場面有點久違了。
我記得，他第一次帶我進移動別墅的時候，場面有些雷同，燈光會隨著他的腳步亮起，現在想想，還挺浪漫的。
他將我扶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沒在我身旁坐下，而是在我面前蹲下，幽深的眸異常認真地看著我，多少讓我感覺有些詫異。
「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他正式開口了。
我的大腦快速運轉起來，揣測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要分手，還是跟我商量逃跑路線，還是……
「我們可能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是溫和的，但語氣卻不容質疑。
「是閻王的意思？」
「對，他很固執，如果我執意帶你走，你的處境會非常危險，是我考慮不周沒有顧及到你，所以，我認為我們暫時分開會比較好。」
心頭猛地痛了下，喉間霎時像被什麼硬物堵住，全身都僵如化石。
我想，我可以理解冥司的立場，如果我是他，或許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可是……還是很難接受要跟他分開的事實。
「如果不分開，我會死？」
「是。」他加重語氣，節骨分明的大手握住我的左手，竟輕輕地將無名指上的冥戒摘了下去。
看著冥戒脫離了手指，眼淚終於忍不住決堤了。
「只是暫時的，我保證，我們很快就會再見。」他緊緊握住冥戒，骨節泛著白，另一隻手輕輕撫上我的臉，擦試著不斷湧出的淚。
「我們是解除陰親了嗎？」
「……是。」
他答得十分無奈。
不知道對他來說我算什麼，但對我來說，他是獨一無二的，不會再有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裡的地位，因此，當他說要分開，當他摘下我的戒指時，心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疼。
明明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走，哪怕丟掉性命也不會改變心意，可他要解除陰親，我竟無言反駁。
他為我的安全著想，說要暫時分開，如果這種時候我再無理取鬧，那我就太不理解他了。
「我不在你身邊，好好照顧自己，閑事少管，記住，閑事一定要少管，顧好你自己就行，不要強迫自己去積陰德，這一世，你足夠好了。」他一字一句，說得慢條斯理，每一個字眼卻彷彿用儘力氣在說。
「什麼時候能再見？」
「很快。」
「很快是什麼時候？」
「……我向來不會食言。」
「萬一你再也不出現，萬一我們從此陰陽相隔，萬一……」
「沒有萬一。」
他的目光沉了沉，起身將我壓倒在沙發上，邪魅地揚起唇角。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我還盼著你給我生個小寶寶，怎麼捨得食言？」他緩緩低下頭來，冰冷的唇覆在我的唇上，我能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順著喉嚨湧進身體里。
接著竟感覺到一陣睏倦，眼皮很沉，很想睡。
不知道冥司對我做了什麼，但我現在不能睡，堅決不能睡。
「記得好好吃飯，乖乖等我。」他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我努力睜大眼睛，恍惚中卻見他起身，朝著玄關的方向走去。
「大哥哥，別走。」我喊了一聲，很艱難地坐了起來。
他頭也不回，儘管步子邁得不快，卻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這麼決然，我難以抑制胸腔之中的急切，大喊一聲：「冥司！」
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身形一僵，緩緩回過頭來，眼底的笑意很明朗。
「這不是結局，而是另一個開始。」
他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我有點懵，眼皮越來越沉，精神變得十分恍惚。
太想睡了，雖然在強撐，可是睏倦感的強烈程度幾乎讓我的大腦當機。
之後我真的陷入了深度睡眠，連目送冥司離開都沒能堅持下來。
我猜他正是不想讓我看著他走，所以才讓我好好地睡了一覺。
只不過，這一覺醒來，我整顆心都彷彿被掏空了。
……
冥司離開后的第一周，我很頹廢，對什麼事情都打不起精神來，整天窩在別墅里，連門都懶得出，更別提去學校上課。
一日三餐，我都叫外賣，而且是刷冥司的卡。
我要開始慢慢習慣，如果他食言，我會爆刷他的卡，不管他有多少存款，我都一定會把他的卡刷爆，讓他變成窮光蛋。
商立麒說我這是在泄憤，他基本上隔一兩天就會過來一趟。
見我活得好好的，吃的飽睡的著，他挺放心。
這天，他又來了，一進門就冷得直打寒顫。
他沒鑰匙，非常禮貌地按了門鈴。
我裹著條毯子懶洋洋地起身去給他開了門，原本我是躺在沙發上看電影的，空調的溫度調得很低，我裹著條毯子，在沙發上瑟縮成一疙瘩。
其實我在找被冥司擁抱著的那種感覺，冥司的身體很冷，可是儘管我把室內的溫度調得再低，仍舊找不到那種熟悉的感覺，只剩下冷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