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面帶異色答應著,隨後來到了御藥房,進去時候,正好看到趙方訓幾個小太監,旁邊等了一會兒,待他訓完後方才笑道:「趙公公,何事生這麼大氣?」
趙方瞪了一眼還沒下去小太監道:「這幾個小崽子做事不仔細,居然將藥材放錯了地方,幸好咱家及早發現,否則被取用了去,鬧出事來,幾個腦袋都不夠搬。」
「這麼多藥材,要一一分辨出來,到底不容易,幸好御藥房有您這位總管把著舵,才使得多年來一直妥妥噹噹,沒出過岔子。」如柳曲意奉迎令趙方面色微舒,道:「總之咱家真是一刻都不能疏忽。」如此說著,他打量了如柳一眼道:「娘子安胎藥之前已經取去了,你……」
「公公誤會了,我不是來取安胎藥,而是我家娘子有些事不明白,想親自問公公幾句,特意讓奴婢來請公公前去。」
如柳話令趙方臉頰微搐,好一會兒方笑道:「可真是不巧,這些小崽子放錯了葯,咱家得一樣樣放回去,這一時半會兒怕是走不開。」
如柳笑顏不改地道:「正事要緊,公公管忙就是了,我這裡等著,待公公忙好了再陪我一起去見我家娘子。」
見如柳賴著不肯走,趙方心裡越發緊張,舒穆祿氏不會無緣無故讓自己去,肯定有事,大可能就是自己動生薑裏手腳被她發現了,若真是這樣,麻煩可就大了。
趙方擔心這件事,沒發現如柳向站旁邊小太監問了句話,待看到時,如柳已經拉開了一個抽屜,趕緊過去厲聲道:「你做什麼?」
如柳似被嚇了一跳,撫著胸口道:「剛才想起我家娘子說想喝生薑紅糖茶,我想起公公您這裡有許多生薑,便想著來拿一塊,不是連這也不行嗎?」
趙方目光一閃,落如柳手上,只見她手上正緊緊握一塊生薑了。與此同時,如柳正仔細地注意著趙方臉色,發現他看到自己手中生薑后,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暗自記心中。
「並非不行,只是咱家這裡所有藥材出入都需要登記,哪怕是一塊生薑也同樣。為免麻煩,咱家覺得你還是去御膳房取用得好,那裡沒那麼森嚴規矩,說一塊便可。」
「娘子說了,御藥房生薑都是上等好貨色,非御膳房那邊能比,讓我一定要來這裡取,至於登記,也不是很麻煩,公公管將冊子拿來,記下去就可。」見趙方不說話,她又道:「公公莫不是覺得我家娘子現只是一個庶人,沒資格用御藥房東西,所以不肯吧?」
趙方連忙道:「這說得是哪裡話,娘子是庶人也好,貴人也罷,咱家都是一樣態度,從未變過。」
「既是這樣,那想必公公不會吝嗇一塊生薑吧?」雖是問句,如柳卻已經將生薑放進了袖子中,令趙方只能被迫點頭,「既是娘子覺得御藥房生薑好,管拿走就是了。」
如柳笑容滿面欠一欠身道:「那我就代娘子謝謝公公了。」
趙方勉強笑著,有些心不焉走到葯櫃前將放錯藥材重擺好,其間還差點將葯放錯了地方,虧得及時發現。
他這個樣子讓如柳越發覺得主子猜測是對,生薑有問題,待趙方擺完藥材后道:「公公,咱們可以走了嗎?」
趙方胡亂點點頭,與她一道往水意軒行去,一路之上,他都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麼。
直至見到舒穆祿氏,趙方看著有些魂不守舍,他朝半坐床榻上舒穆祿氏欠身道:「奴才見過娘子。」
「我如今乃是庶人之身,趙公公不必如此客氣,坐吧。」待趙方落坐后,她神色溫和地道:「要趙公公專程跑一趟,實是過意不去,不過我有些事,想親自問一問公公,不知公公方不方便。」
趙方強笑道:「娘子管問就是了,奴才一定知無不答。」
「很好。」舒穆祿氏笑一笑道:「我聽說這批進來生薑有些磕破了是嗎?」
趙方低頭道:「是,運送人不小心,使得好多生薑都破了,奴才覺得扔了可惜,而且破了一點點並不影響生薑品質,所以就收下了。」
「原來如此。」舒穆祿氏將目光往如柳臉上一掃,後者立刻會意地從袖中取出生薑,「娘子,您要生薑已經取來了,是否現就拿下去給您泡茶?」因為趙方這個外人,所以如柳沒有與平常一樣稱舒穆祿氏為主子,因為按著規矩,一個庶人是沒資格被這麼稱呼。
「不急。」舒穆祿氏取過生薑時,如柳似無意地道:「剛才奴婢取生薑時候,趙公公嫌登記麻煩,不想給奴婢呢。」
趙方身子一動,乾笑一聲道:「那不過是玩笑話罷了,哪裡能當真。」
如柳話已經令舒穆祿氏明白過來,當下仔細察看生薑,果然發現有一個小洞,但這個小洞之中並未發現有任何東西,聞起來也是生薑氣味,並無任何異常。
奇怪,按如柳剛才說,趙方應該很緊張她取走這塊生薑,足見生薑有問題,可又看不出來,難道是她看不夠仔細?如此想著,舒穆祿氏又不死心將生薑反覆看了數遍,始終沒有瞧出問題來。
正當她為此思之不解時,趙方聲音鑽入耳中,「娘子若覺得這些磕壞生薑入不得眼,奴才去給您找些完好來。」
舒穆祿氏回過神來,扯一扯嘴角道:「不必麻煩了,左右功效都是一樣。」
趙方瞅了她一眼,試探道:「若娘子沒有別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
「公公慢走。」目送趙方離開后,舒穆祿氏驟然沉下臉,如柳一旁道:「主子,這生薑……」
「生薑沒有任何問題,相信就算讓許太醫來看也一樣,只除了有個洞。」舒穆祿氏隨手將生薑扔給如柳,「我原以為這個洞是他故意弄出來,裡面放了其他東西,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也沒有其他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