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低著頭，一動不動。

「楮墨……」時清歡抵著他的肩膀，「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楮墨不敢。

他很矛盾，難得的不理智。甚至，他不想讓自己冷靜。

「你究竟拿我當什麼？」

時清歡質問他，「嗯？」

楮墨驀地抬頭。

時清歡眼眶紅腫，「因為，我們沒有那一張結婚證，所以，你就這樣輕視我嗎？」

這話自然是違心的，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在楮墨心裡的分量。

可這話，對楮墨卻很有效。

楮墨立時慌了，「清歡，你別這麼說，我怎麼會？」

楮墨將人抱進懷裡，「清歡，我好難過……爺爺走了，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

「楮墨。」

時清歡抬手，撫上他的臉頰。

「你信任我，走吧。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要你有事。只好你好，我就能撐過去所以的事，你明白不明白？」

「……」

楮墨咬緊下頜，沉重的點頭。

他明白，當然明白。可是，有些話，他對著時清歡說不出口。

「壞蛋。」

時清歡捶著他的胸膛，哽咽著。

「發生了那些事，你也不告訴我……」

嗯？楮墨一記眼刀，掃向沈讓。

沈讓勾了勾唇，「沒辦法，我帶不走你……只能告訴清歡，你只聽她的話。」

「要你多管閑事！」

楮墨咬牙切齒。

「十四！」

時清歡拉住他，「你忘了爺爺的話了？」

眼下，楮墨陷入了危機，沈讓是他最親、最可信的人了。

「嘁……」楮墨撇嘴，沒再多說。

時清歡替他理了理衣襟，「聽話，快走吧。一會兒，景寶醒了，媽也會過來，家裡要忙起來了……」

「可……」

「別可是了！」

沈讓都看不下去了，「你要是真為了清歡考慮，就趕緊跟我走！忍的這一時，你們還能重聚。」

楮墨臉色一緊，時清歡不忍，重重的點頭。

「快走吧。」

趁著山莊上下，現在還安靜。

楮墨一咬牙，狠心點頭。「好。」

他們從側門出去，沈讓帶來的人，仍舊在等著。

沈讓指了指前面的車，「你先上我的車，上車我再跟你說。」

楮墨默然，彎腰坐了進去。

「十四！」

時清歡衝上來，穿過車窗，握住他的手。「事情解決了，馬上讓我知道。」

「嗯。」

楮墨點點頭，反手包住她的手。

一低頭，吻了下去。

時清歡沒忍住，淚水瞬時掉了下來。

沈讓站在外面抽煙，抬手看了看腕錶：算了，再給他們幾分鐘吧。

這次一走，是禍是福，誰也說不準。

「清歡，對不起，這種時候，讓你一個人。」楮墨紅了眼眶。

時清歡含著淚，笑著搖頭。

「這是我的責任，誰也不能替代，我會做的很好的，你等著看好了。」

楮墨捨不得她，內心突然產生一種惶恐。

那種惶恐，他以前也曾經經歷過一次……那是六年前，他和清歡分開！

「清歡。」

楮墨捧著她的臉，吻上去。

「等我回來。」

「嗯。」時清歡用力點頭，「答應我，全須全尾的回來，你的每一根頭髮都是我的，不許掉！」

「嗯。」

楮墨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