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楮世雄醒的有點晚。

比起他前兩天整夜的失眠，時清歡倒是樂於看他貪睡。

時清歡喂他用完早餐，楮老爺子咂吧著嘴，意猶未盡的樣子。

「呵呵。」

時清歡替老人家擦嘴，「別伸手要了啊，下頓才給，醫生說了，一次不給多吃。」

「哦。」

楮世雄乖乖點頭，很聽話。

時清歡收拾好了，來陪著他。「爺爺，要去院子里晒晒太陽嗎？」

「清歡。」

楮世雄卻是叫住了她。

「嗯？」時清歡疑惑，「怎麼了，爺爺，有話您就說啊。」

「那個……」

楮世雄猶豫著，「你哥哥……」

時清歡愣了下，她的哥哥，就是沈讓，同樣沈讓也是楮墨的哥哥。因為楮墨的關係，她從來是不會主動在楮家提起的。

只是，沒想到楮世雄會提起。

「嗯。」

時清歡點點頭，「是，爺爺。」

她還不太清楚，楮世雄問起的目的。

「哎。」

楮世雄嘆道，「你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時清歡微微蹙眉，緩緩道。

「爺爺，不是因為他是我哥哥，我才這麼說的，沈讓哥……是個很好的人。」

楮世雄點頭，「你說的話，勢必是可靠的。」

事實上，他知道自己有這個孫子存在。

可是，為了施南珠、為了楮墨，這個孫子，他是不能認的。這是其一，其二，如若沈讓是個不省事的，認了只會給楮家帶來麻煩。

但如今，他已是彌留之際。

「清歡啊，我想見見你哥哥。」

「？」時清歡詫異，「爺爺。」

這件事事關重大，楮世雄要見沈讓，這後面代表了什麼？

「這事，要不要告訴十四？」

「不，不用。」

楮世雄搖頭，「十四夠忙了，有些事，我們來做就好。」

他朝著時清歡笑笑，「我們是十四堅強的後盾，對不對？」

「嗯。」

時清歡笑著點頭，「是。」

雖然猜不透楮世雄的想法，但時清歡知道他是個豁達、通透的老人，她相信他。

「好，我來給沈讓哥打電話。」

沈讓接到電話時，正在陪著蘇染。

蘇染臨近生產，渾身腫的厲害，人也開始犯懶。

醫生說，她這樣懷著雙胎，生產會有困難，需要運動。

所以，沈讓總是主動來，拉著蘇染一起，不然蘇染自己肯定就躺著了。

「我接個電話。」

沈讓鬆開蘇染，扶著她坐下。

蘇染終於歇了，喘著氣，「總算繞過我了。」

她看過去，不過，誰來的電話呢？難道是明媚？

但蘇染猜錯了，是時清歡。

沈讓倒是也沒有避著蘇染，「什麼？楮老先生要見我？」

這話，蘇染也聽見了。

蘇染心上一跳，楮老爺子，那也是沈讓的祖父吧。但是，沈讓這樣的身份，卻是從來沒有獲得承認的。

蘇染看著沈讓，無論他們的關係怎麼樣，她是愛著這個男人的，她從心底里心疼他。

他這樣尷尬的身份，夾在中間，有誰試圖了解他的無奈和痛苦？

沈讓皺了皺眉，「那好吧，但我現在走不開，我得陪著蘇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