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世雄繼續說到。

「我活了這把年紀，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兩個人想要在一起，只要有心，那張紙不過就是錦上添花。」

楮世雄眼中微微含著水光。

「爺爺不知道等不等的到那天了。」

畢竟，齊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自由。

時清歡聽了，心上越發難受。

「爺爺只是要你一個態度，你願意一輩子陪著十四嗎？」

「爺爺……」

時清歡哽咽著點頭，「清歡願意的。」

「好。」

楮世雄笑笑，「那就在山莊，就我們一家人，你們當著老頭子的面，把這事給定了，讓我好好看著你們在一起。」

「爺爺！」

時清歡心上酸澀的難受。

「可以嗎？」

楮世雄期盼的看著她。

「嗯，好。」

時清歡的腦子，其實很亂。她來之前，並沒有想到楮世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是，此刻面對楮世雄，要她怎麼拒絕？

「好，好。」

楮世雄笑起來，「那就這麼說了，這幾天，你就留在山莊。」

「……」

時清歡心中有所顧慮，可是看著老人家蒼老的容顏，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來，陪爺爺好好說會兒話。」

「好。」

……

從房間出去，時清歡兩隻眼紅彤彤的。

門口，楮墨就守在那裡，她一出來，立即就迎了上去。

「清歡？」

一看，不對啊。

「怎麼眼睛這麼紅？爺爺罵你了？」

楮墨著急，推門要進去，「我去跟爺爺說！」

「不是！」

時清歡急忙拽著他，著急的跺腳。「你怎麼想當然呢？是我自己，自己的問題。」

說著，還哭了起來。

給楮墨嚇得，手忙腳亂。

「不哭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楚楚，爺爺他……」

時清歡深吸口氣，「爺爺他，是不是……不行了？」

「嗯？」

楮墨怔愣，沉默下來。

輕輕的握著時清歡的手，「走。」

時清歡默默，跟著他到了花圃。

這裡很安靜，不冷，抬頭還可以看到天空。

楮墨拉著她，在藤椅上坐下。許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這些天，醫生每天都定期來給爺爺看診。」

楮墨開口了，時清歡定定的看著他。

「爺爺的身體，早些年就開始衰弱了。」

楮墨嘆息道，「這些年一直養著……」

說著默了默，再開口，話鋒轉了。

「清歡，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雖然我是楮家當家，可是，我也爭不過老天。」

「那……」

時清歡聽了，更難受了。

「爺爺他……」

她實在是問不出口——爺爺還剩下多少日子？

她搖搖頭，「我們還是把爺爺送醫院吧。」

「嗯？」

楮墨愣了下，搖搖頭。

「不了。」

「不？」時清歡不理解，「難道，就這樣看著爺爺……」

「清歡。」

楮墨握住她的手，發現她手心冰涼，還在微微顫抖。

心上一暖。

——這個丫頭，是真的心疼爺爺，把他的家人當成自己的家人啊。

楮墨張開雙臂，輕輕抱住時清歡。

「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即使去醫院，也是一樣的治療，爺爺在家裡，還可以見到我們，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