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發急，伸手拉住時清歡。

「你別跟我說這些話，我聽不懂！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是，他們之間走的很艱難了。六年了……難道，這些他不知道嗎？可是，如果他要放棄，還需要等到現在嗎？

「清歡……」

楮墨眉頭深鎖，眼底寫滿了深情。

「如果我的生活，是換一個女人就能解決的，那麼，你覺得，我還需要你來告訴我？清歡，不行的……不是你，不行的啊。」

時清歡怔怔的看著他，知道的，她都知道的。

只是，她知道的有些晚。

但，也正是因為知道……有些事，她就不能不做。

時清歡輕輕掙脫他，比劃到：「你別這樣，霍湛北馬上進來了。」

「……」

楮墨愣了下，臉色越發難看。

「你們一起來的？」

嗯。時清歡點點頭，還往外看了看。霍湛北剛才出去接電話了，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楮墨只覺得胸腔里堵的慌，「所以，你是為了他……在拒絕我？才會對我說出剛才那些話？」

時清歡秀眉緊蹙，垂下眼帘。

「清歡！」

楮墨扼住她的手腕，「你告訴我，是因為蘇染嗎？蘇染的失蹤，是不是和霍湛北有關？」

「？」

時清歡驚愕，原來，楮墨已經查到了！她就知道，這樣的事情，楮墨肯定會發現的。

「清歡！」

楮墨低喝，越發著急。

「我沒說錯，你是因為蘇染，對不對？你別傻了！是，蘇染這件事……當然很重要。我知道，她是你最好的姐妹，她還是你嫂子……」

說到這裡，頓了頓。

蘇染不只是清歡的嫂子，也一樣，是他的嫂子。

「蘇染我一定會救她！」

楮墨咬牙，進攥住時清歡，「可是，你不要因為這個，推開我！你不相信我嗎？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對於這一點，時清歡自然相信。

可是，太危險了！

楮墨的精力不應該用在這方面，他是MR新一代的機械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中間發生了什麼不測，受到牽連，那樣的結果，不是時清歡想要看到的。

但是這樣的話，她不能對楮墨說。

放開……

時清歡再次掙脫了楮墨，搖搖頭。

「我不相信你，你說的沒錯。」

「？」楮墨錯愕，他沒聽錯吧？

呵呵。

時清歡無聲笑笑，「你忘了嗎？你不值得我信任……蘇染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可是對你來說不是。你以為，荀文慧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嗎？」

「我……」

楮墨語滯，懊悔不已。

「清歡，那件事是我錯了。我跟你保證，那是我最後一次幫她！她現在人已經不在荔城，以後她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了。」

是嗎？

時清歡挑眉，搖搖頭。

「晚了……我已經不相信你了。我的朋友，我自己救。」

「清歡！」

楮墨急的莫可奈何，「我就那麼不可原諒嗎？即使，霍湛北他親手把綿綿送進了監獄……你寧願冒險待在他的身邊，你也不肯再信我一次？」

！！

什麼？

時清歡渾身一震，如遭電擊般。

她剛才聽到了什麼？霍湛北，親手把綿綿送進了監獄里？

眼底，驀地一紅。

時清歡不敢置信的看著楮墨，嘴巴開開合合。比劃到：「你說……綿綿怎麼了？」

「看來，你不知道。」

楮墨點點頭。

「我猜到了，你一定不知道……否則，你怎麼可能好好的待在霍湛北身邊？清歡，霍湛北已經瘋了！我早就說過，他已經不是你當初認識的那個師父了！就是我也沒有想到，霍湛北會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時清歡攥緊手心，寒意陣陣。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子，原來，是這樣換來的！難怪，她怎麼都想不通，她一個帶著案子的人，怎麼就沒有人追究？

原來，替她受苦的，是她的妹妹！

時清歡抬手扶額，從沒有一刻，她像現在這樣，憎恨自己這張和綿綿一樣的臉！正因為這張臉，才讓霍湛北有了可趁之機。

這樣李代桃僵，讓綿綿替她坐牢的事情，得是多狠的心……才能做得出來？

時清歡害怕的微微瑟縮……

「清歡？」

楮墨察覺到了，握住她的手，「你別怕……霍湛北一時得意而已，我不會讓他一直得逞的。他做的這些事，樣樣都夠他受！」

不，不。

時清歡觸電般的推開了楮墨，倉皇的看著他。

「清歡？」楮墨不解，難道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要推開自己？

時清歡默默的看著他，沒錯，她是很怕。但是，正是因為怕……她更加不能把楮墨給牽扯進來！

霍湛北這個人，是她自己招惹的！錯就錯在，當初她不應該一時軟弱……依靠了他！正是因為有了當初，才會招致今天的禍端。

楮墨有什麼錯？蘇染有什麼錯？綿綿又有什麼錯？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她！

既然是她惹的禍，那麼就該她自己來解決。

「清歡，你在想什麼？」楮墨拉住她，不肯鬆手，「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跟我走！」

那麼一瞬，時清歡是心動的。

她知道，這個男人……足以給她撐起一片天。即使外面狂風暴雨，他也能護的她毫髮無傷，只要，她肯依靠。可是，她真的能依靠嗎？

「清歡。」

霍湛北的聲音響起，往這邊過來了。

「清歡！」

楮墨一著急，將時清歡抱了起來，急速往前跑。

時清歡錯愣，她喊不出聲音來。

這後面沒有路，楮墨在情急下，拉開帘子，拉著時清歡躲進了更衣間，能遮擋一時、是一時吧。

狹小的空間里，楮墨靜靜抱著時清歡，彼此能聽見對方的心跳和呼吸聲。楮墨低頭看著懷裡的人，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是他，久違了的、發自內心的笑。

雖然情況糟糕的一塌糊塗，可是，只要清歡還在，就沒什麼難的。

時清歡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他還能笑得出來？這個男人的心理，是有多強大？

她掙了掙，想從他懷裡出來。

卻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