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北愣了下,眸底有詫異閃過。
這是,清歡?她的態度,怎麼變了?
時清歡微笑著,指了指餐桌,比劃著:「還差個湯,很快就好了,你先坐一下。」
「嗯。」霍湛北點點頭,不動聲色。
雖然他們彼此心裡,各有疑惑,但是誰也不說破。
時清歡將最後一道湯端了上來,蓋子掀開,熱氣頓時升騰,氤氳了霍湛北的視線。
一時間,霍湛北有些發怔。
時清歡給他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比劃道:「師父,喝湯。」
師父?
霍湛北怔忪,眼底有些潮濕。這是什麼緣故,難道是因為清歡很久沒有給過他好臉色了嗎?竟然連這樣的稱呼,他都覺得有些感動。
霍湛北接過湯碗,低頭喝了一口。
「嗯。」
霍湛北淺笑著,誇讚著:「這味道,和以前一樣。好喝。」
時清歡比劃著,「以前,我的師父……也很好。」
「?」
霍湛北一怔,錯愕的看著時清歡。
時清歡頓了頓,繼續比劃。
「師父,我的師父……當真回不來了嗎?」
「清歡。」
霍湛北輕握住時清歡的手,「只要你給我機會,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以前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時清歡心驚,她已經明白了,霍湛北是回不到從前了。他這樣近乎偏執的樣子,陌生而遙遠。
時清歡低下頭,沉默。
「清歡?」
霍湛北沒有鬆手,「給我次機會好不好?我也不想和你這樣……你知道,我做了這麼多,不是為了和你爭鋒相對的。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對你好。」
時清歡靜默,內心抗拒不已。
可是,她卻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
時清歡努力微笑著,把手抽出來,比劃到:「先吃飯,好嗎?」
「好。」
霍湛北乖順的點頭,「只要你給我機會,我都聽你的。」
時清歡怔愣,眉頭微微蹙起。這個人,像是魔怔了。看來,現在能夠利用的……就是他心中的這一絲執念了。
時清歡覺得,霍湛北可能是病了……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她曾經就是個『病人』。這樣的性格大變,前後判若兩人,難道不是病了嗎?
時清歡低頭扒著飯碗,靜靜思索著,對這樣的一個病人,她應該怎麼做?
「師父。」
時清歡拉了拉霍湛北的袖子。
「嗯?」霍湛北忙抬頭,鄭重的看著她。「怎麼了?有話跟我說?」
「師父,你能不能不關著我?」時清歡比劃。
霍湛北蹙眉,有所猶豫。
時清歡知道他擔心什麼,比劃到:「你是覺得我會跑嗎?不會的,為了蘇染我也不會跑的。」
「……」
霍湛北面色一僵,盯著時清歡。
「清歡,你恨我嗎?我用蘇染威脅你。」
說不恨,自然是假的。可是,這樣的話,此刻卻不能對他說。
時清歡微微蹙眉,比劃:「師父,我覺得……你病了。如果我陪著你,你能好起來,我願意試一試。」
霍湛北一怔,猛地抬起手一拉,將時清歡拽進了懷裡。
「清歡。」霍湛北靠在時清歡頸窩裡,此刻竟是有些脆弱。「我病了……我為了你病了。只有你能治好我,不要離開我,不要……」
時清歡身子僵硬,一動不動。
好半天,才抬起手來,輕輕落在霍湛北的頭頂。
「清歡,你答應了?」霍湛北猛抬頭,充滿希冀的看著她。
時清歡點點頭,比劃:「我試試,我想我的師父……回來。」
「清歡!」
霍湛北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就是我……對你,從來沒有變過。」
沒有嗎?時清歡心裡並不認同,她認識的霍湛北,從來不是眼前這個樣子。現在的霍湛北,逼的她不得不耗盡心裡,和他周旋!
首先,她得離開這個地方。
……
楮墨給沈讓的電話,剛從MR工廠出來。
「喂!」
沈讓一聽,「怎麼這個口氣?我欠你的?」
「嘁。」楮墨頓了頓,「你有事沒事?」
「我有辦法能進軍區,你要一起去嗎?」
沈讓一凜,「什麼辦法?」
「有人請我吃飯。」
「吃飯?」沈讓詫異,「誰請你吃飯?你在裡面,還有這種關係?別扯。」
要是楮墨有這種關係,還用等嗎?
「呵呵。」
楮墨輕笑,「虧你還總在我面前撐老大,沒有關係,可以創造關係嘛。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別那麼多廢話,你到底去不去?」
「去。」
沈讓還是答應了,怎麼說都是個機會。
「那行,我把時間地點發給你,一會兒匯合。」
「好。」
這個時間,慕十瑜正在家裡忙著。
「媽,都準備好了沒有啊?」
「管家伯伯……」
「好了,都好了!」
慕太太和管家都是不勝其擾,「不就是請人吃頓飯嗎?需要這麼緊張?你那個朋友,沒有吃過飯啊。」
慕十瑜咧嘴笑著,「不是的,是個新朋友,自然要好好招待,萬一失禮了,人家不高興了呢?」
倒是慕太太,看出點什麼來。
「十瑜,你老實告訴媽,你這個朋友……和你什麼關係?」
「啊?」慕十瑜怔愣,「朋友就是朋友啊,能有什麼關係啊。」
「哦。」
慕太太偷眼看著女兒,「是嗎?你的朋友來這裡的也不少,可是……也沒見你哪次這麼重視啊。還不讓我留在這裡,你這個朋友,是男的吧?」
「啊?」
慕十瑜一愣,臉頰都紅了。「呃,嗯,是男的。」
「喲。」
慕太太忍著笑,「你看看,臉都紅了,是喜歡的人啊?快,跟媽媽說說,是喜歡的人嗎?」
喜歡?
慕十瑜臉頰一熱,搖搖頭。「
「你別瞎說了,就是普通朋友,他上次幫了我……這次,他還主動把車子還回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招待的。」
「嘁。」
慕太太戳了戳女兒的額頭,「不說算了,不過,這男人啊,你得好好看準了……要是不怎樣的,你爸爸那裡,可過不了關!」
慕十瑜聽著,臉頰越發紅了。
「媽,你別瞎說了,什麼都沒有。」
可是,腦海里想起楮墨的臉。當真,沒有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