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眼睛慢慢適應了光的刺激。

時清歡抬抬手，先是看清了自己的手……而後，才敢慢慢移開。

門口，醫生來了。

「小姐，您……哪裡不舒服？」

時清歡沒有回答，她清楚的看到了人。眼前，離她最近的，是個清清秀秀的女孩子，正睜著大眼睛看著她。這個，應該就是陳真真了。

呵呵。

時清歡笑了，把手伸向陳真真。

「小姐。」陳真真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忙扶著她，「你別起來啊，躺著……醫生來了，讓醫生……」

時清歡抬起手，比劃到：「你是真真吧，你和我想象的一樣可愛。」

「？」陳真真怔愣，「小姐……」

陳真真抬起手來，在時清歡面前揮了揮。「你，你……」

時清歡微微笑著點頭。

「唔——」陳真真激動的捂住嘴巴，「你能看見了！」

嗯，時清歡眼眶也紅了。

「太好了！」陳真真激動的抱住時清歡，「這真是太好了！」

「謝謝。」

時清歡笑著比劃，「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

「別，別這麼說。」陳真真紅著眼搖頭，「都是應該的，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醫生上前來，「小姐，還是讓我們看一下吧。」

嗯，時清歡點點頭，坐在了沙發上。

醫生看過，「視神經已經恢復，恭喜小姐。」

時清歡扯扯嘴角苦澀的笑笑，恭喜？難道她不是平白遭了罪嗎？

時清歡比劃著，「那麼，我什麼時候能開口說話？」

「這個不好說。」醫生解釋道，「要看神經自己恢復的情況，不過，您放心，不會有損傷……總會好的。」

時清歡點點頭，微微蹙眉。

「那小姐，我們告辭。」

醫生前腳剛走，霍湛北就來了。

院門口，霍湛北從車上下來，轉身看了一眼。淡淡道：「沈太太，你不下來嗎？」

沈清韻皺著眉，猶猶豫豫還是下了車。

霍湛北輕笑，「沈太太，別緊張……清歡是你的女兒，不是嗎？」

「我哪兒是緊張？」沈清韻瞪了他一眼，「沒看出來，你這人挺陰的……竟然玩出這種掉包的手段！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這兩個，都是我的女兒。」

「是。」

霍湛北不以為意，點點頭。

「可是，沈太太，你別忘了，清歡是個寶，比起現在在牢里的那個綿綿，顯然，清歡能給你帶來更多。你算一算賬，究竟是清歡坐牢划算呢？還是綿綿坐牢划算？這話，您進去了，可別亂說，清歡很疼她妹妹。」

沈清韻語滯，確實……雖然兩個女兒一模一樣，可是清歡是人見人愛，而綿綿，她也已經知道了，那就是個萬人唾棄的賠錢貨。

當然，他們都不知道，唐綿綿和慕九晟的關係。

霍湛北一抬胳膊，做了個『請』的姿勢。

「沈太太，請……您可是我的貴賓，清歡還要靠您來穩住。看您的了。」

沈清韻瞥了他一眼，往裡去了。

一進門，保鏢就把消息告訴了霍湛北：「霍先生，小姐的眼睛能看見了，但還不能說話。」

「哦。」

霍湛北點點頭，倒不是很意外。畢竟，針灸已經停了，清歡恢復是遲早的事情。

往裡走，傳來陳真真的笑聲。

沈清韻步步走近，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時清歡。

「清歡……」

時清歡怔愣，驀地抬頭看過來。是……她？

「清歡。」

沈清韻眼眶一紅，快步走上來，將時清歡抱在了懷裡，「我可憐的孩子……媽媽很擔心你啊。」

時清歡身子僵硬，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怎麼，沈清韻會過來？還有，她這樣又是哭、又是關懷的，又是什麼意思？她會擔心她？這樣的話，沈清韻自己信嗎？

「清歡啊。」

沈清韻握住時清歡的手，上下打量著她。

「讓媽好好看看，這段時間……受苦了嗎？嗯，看著還好，沒怎麼瘦。」

時清歡皺了眉，想要把手給抽出來。

可是，沈清韻抓的還挺緊。沒說兩句，開始哭訴，「清歡，媽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媽就只有你了。」

嗯？時清歡詫異，聽不懂她的話。

「清歡！」

沈清韻緊握住時清歡的手，「你可一定要站在媽媽這邊啊……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如果連你都不護著我，那麼媽媽就太可憐了！」

時清歡秀眉緊蹙，當真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楮墨那個傢伙……你可千萬不要再和他有任何關係了！」

嘁。

時清歡想笑，她有什麼資格，來管她和楮墨的事情？

「清歡！」

沈清韻眸光透著幾分猙獰，叫人看了害怕。

「媽知道，你之前……很恨媽媽，可是，媽媽也是為了你好啊！你和楮墨，是不能在一起的！他那個太虛偽了！他根本就是耍著你玩兒啊。」

時清歡聽不下去了，無論她和楮墨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對楮墨這樣的詆毀，都是她接受不了的。

時清歡抬起手，比劃了一通。

沈清韻看不懂，抬頭去看霍湛北。

「呃……」霍湛北翻譯到，「清歡說，請不要詆毀楮墨。」

「詆毀？」

沈清韻臉色變了變，「我詆毀他？呵呵……時清歡啊，你是不是傻啊？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吧？楮墨和我究竟是什麼關係！」

？

時清歡怔忪，楮墨和……母親？他們之間能有什麼關係？

「哼。」

沈清韻嘴角一勾，此時她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女兒。

「聽著，沈讓的爸爸，就是楮墨的爸爸！楮墨……算起來，就是我的繼子！而你，是我的女兒！這樣複雜的關係，楮墨對你，恐怕是提都不敢提吧。」

什麼？

時清歡驚愕，當真是被嚇著了……太吃驚了！

等等，她得好好順一順。

按照沈清韻所說，那麼……楮墨的家庭，就是沈清韻破壞的？

一時間，有太多的疑惑湧上心頭。

時清歡攥了攥手心，比劃：「楮墨知道？」

「廢話！」

沈清韻冷哼，「他不但知道，而且早就知道了！你在海城是不是有一次……差點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