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沒事吧？」陳真真挨著她，自然感覺到了。

時清歡搖搖頭，努力保持鎮定。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走吧。」保鏢已經在催了。

時清歡驀地的抬起手，貼在了玻璃上，儘管她看不見，卻努力想要靠近。

裡面，隱約能聽見蘇染的聲音。

「今天蛋糕有點甜。」

「是嗎？一會兒告訴廚師，吃太甜了也不好。」

時清歡笑了，這是蘇染。蘇染就是這樣，她相信她是害怕的，可是無論在什麼境遇下，蘇染都能將自己活的好好的，永遠開朗、充滿希望。

「小姐……」

保鏢看了看時間，再次催促。

時清歡點點頭，走吧。能知道蘇染平安，她這趟就沒有白來。

出了門，陳真真的眼睛再次被戴上了眼罩。

車子開出，到了地方。

「小姐，請下車。」

車門開開，陳真真先下來。她首先愣住了，這是……什麼地方？已經不是她們原來住的房子了。

「怎麼了？」

時清歡朝她比劃。

「小姐。」陳真真靠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霍先生換了房子，我們……搬家了。」

嗯？時清歡一怔，為什麼？

霍湛北換地方，自然不會無緣無故。那麼，是有人發現了嗎？會是楮墨嗎？

時清歡首先想到了楮墨，如果是這樣……那麼，她是不是有希望了？這麼想起，不免激動。可是，又一想，蘇染還在霍湛北手上。

這一次，她應該相信楮墨嗎？

——

荔都。

沈讓和楮墨在酒會上碰面了。

「敬你。」沈讓端起酒杯。

楮墨笑笑，「為什麼？」

「嗯？」沈讓輕笑，「敬我們一樣慘吧。」

「你慘嗎？」

楮墨扯扯嘴角，指了指正在和一眾名媛待在一起的明媚，「沈總，你這明家大小姐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哪裡慘？」

「哼。」

沈讓苦澀的笑笑，「沒勁。」

楮墨聳聳肩，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喂，你和楮燎最近在忙什麼？」楮墨淺笑著問到，「還沒想好，怎麼對付我嗎？」

其實，以他們的關係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共飲，著實有點奇怪。

沈讓看了他一眼，「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他是我父親，你是我弟弟。」

楮墨再度沉默，這話他不會接。

他心裡清楚，楮燎要楮家……可是，他從沈讓身上，的確感受不到任何敵意。

兩個男人正兀自喝著悶酒，突然一人撞到了楮墨身上。楮墨不防，一個趔趄，手上的杯子差點飛了出去，連沈讓都伸手扶了他一把。

沈讓輕笑，戲謔道：「楮總不行啊，站都站不穩？女孩一撞，你就要倒了。」

「嘖！」

楮墨也是來火，不免暴躁。

「誰啊？」

那個撞他的女孩，抱歉的點著頭，「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楮墨，「我給你擦擦。」

「不用！」

楮墨擰眉，將人推開。看看沈讓，「我去趟洗手間。」

「嗯。」楮墨點點頭，不甚在意。

楮墨往洗手間走，沒想到那個撞他的女孩卻一直跟在了他身後。

楮墨收拾乾淨，從洗手間出來，那女孩還在門口站著，笑嘻嘻的看著他。「你好。」

「嗯？」楮墨擰眉，「我認識你？」

「呃？」女孩愣了下，「我剛才……撞了你呀。」

哦，楮墨點點頭。那怎麼了？他又沒找她算賬，她還賴著？

楮墨瞥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哎！」

女孩小跑著追上來，喋喋不休，「我是來跟你道歉的，要不，我賠你衣服吧？或者，我給你乾洗費啊。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可以認識你嗎？」

楮墨停了下來，默默的看著女孩。

因為他不說話，只這樣看著，女孩臉頰騰的一下紅了。

嘁……

楮墨面無表情，抬抬下頜，「你臉紅了。」

「啊？」女孩嚇得，趕緊捂住臉頰，「對不起、對不起，出醜了……可是，你真好看啊。」

他好看嗎？這是什麼稀奇的事嗎？

對於這種搭訕的方式，楮墨談不上免疫，因為他從來也沒有過什麼感覺。

不過，他卻想起了時清歡。

在延邊初遇，時清歡不眠不休的照顧他，醒過來的第一眼，她便是盯著他，這女孩看他的眼神，竟是有幾分相似當時清歡的眼神。

突兀的，楮墨問到：「你多大了？」

「啊？」女孩一愣，好特別的問題啊，一開始難道不是應該問名字嗎？怎麼這人一上來就問年紀？

「我21歲了。」女孩羞澀的回到，「我叫……」

她的話沒說完，楮墨笑著搖搖頭，竟然生出幾分善意。

「別看到男人好看就靠上去，男人光好看是沒用的……我，不是個好人。」

「啊？」女孩怔愣，搖搖頭，「不，我覺得你是好人。」

「嗯？」楮墨失笑，「怎麼這麼說？」

女孩歪著腦袋，「壞人是不會告訴別人，他不是好人的。」

是嗎？楮墨突然笑了。「呵呵，好吧。」

「嘻嘻。」女孩也笑了起來，「我叫慕十瑜，你呢？」

「……」楮墨還沒開口。

「楮總！」

明媚尖利的聲音響起，朝著這邊沖了過來，將慕十瑜一把推開，「我找你有事。」

楮墨擰眉，疑惑的看著明媚，「你，找我？」

「對！」

明媚深吸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你剛才在和沈讓說什麼？你是不是在幫他找蘇染？」

「呵。」

楮墨哂笑，「明小姐，按理來說，你和沈讓的事情，輪不到我來管……但是，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要管沈讓，那是你的事，但是你這樣找我就不對了，因為，我不受你管！」

「你……」

明媚臉色很難看，一跺腳，豁出去的架勢。

「楮總，我都知道了，蘇染是你未婚妻的好朋友……你們不能欺負我！蘇染是個賤人！不管她是誰，她也不能搶我的未婚夫。」

楮墨已經不想聽下去了，這個明媚簡直不可理喻。

以她這種見人就咬的處事方式，是他，也會和沈讓是一樣的選擇。這個明媚，除了出身，哪裡都比不上蘇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