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轉身，看著唐綿綿。
「綿綿，你別跟著。」
「……」
唐綿綿怔忪，她不跟著？可是，荀文慧找的就是她啊。
時清歡微微蹙眉，沉聲道。
「我們是一樣的，只要我裝作你，她認不出來。」
唐綿綿明白了，時清歡這是要代替她去面對危險！這一刻，她的心情有些複雜。不自覺的，眼睛里流露出擔憂的神色，還有不安和內疚。
這些，時清歡都看到了。
她欣慰的拍拍唐綿綿的手，「別怕，如果荀文慧提的條件我能做到，姐姐會答應的。姐姐也不想你坐牢。」
「……」唐綿綿眼眶紅了，咬牙點著頭。
她想要說謝謝，可是卻覺得這太微不足道了，怎麼也說不出口。
時清歡深吸口氣，「好了，我去了。」
蘇染跟著她一起，時清歡驚訝，「染染，你也不要跟著！你這懷著孕呢，你陪著綿綿就好。」
蘇染搖搖頭，「她有什麼好陪的？我還是跟你一起。」
「不行！」
時清歡堅決不同意，「荀文慧已經走極端了，很危險！」
「知道危險，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蘇染擰眉，態度也很堅定。
一時間，兩個人僵持住了。
「這樣。」
蘇染想了想，說到：「我就偷偷跟在你後面，不出面……反正你也聯繫楮墨了，他的人到了，我或者可以幫著引一下。再說，我是幫不上忙，如果有緊急情況，我還可以幫你喊『救命』啊，兩個人的嗓門總比一個人大。」
時清歡皺著眉，還是不放心。
「好了。」
蘇染笑笑，「我不會拚命的，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難道我不愛他們嗎？」
蘇染執意如此，時清歡只好點頭，「那你遠遠跟著就好，千萬不要靠近！」
「知道了。」蘇染白了她一眼，「啰嗦。」
……
海岸。
時清歡踏上竹制的露台，迎面海風吹來，她有點睜不開眼。
遠遠的看見，有個人影就坐在露台邊沿，好像隨時會掉下去一樣。時清歡皺了皺眉，不管怎麼說，的確是綿綿害了她，只要她的要求不過分，她一定答應。
走近了，時清歡正想著怎麼開口。
「你來了。」
荀文慧坐在那裡，背對著時清歡。
時清歡一驚，她的感覺倒是很敏銳。
荀文慧站了起來，轉過身，上下打量著時清歡，那眼神里，凈是怨毒！
「唐綿綿，你可以啊，啊？」
時清歡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抬起手來。
用手語比劃，幸好……她之前為了綿綿特意學了，否則，她記憶沒恢復，此刻想要裝綿綿，都會立即露出破綻。
「當初是我不對，但是，你恐嚇我也沒有任何意義……這樣，你說出來，你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
「什麼？」
荀文慧眯起眼，只覺得好笑。
「哈……」
荀文慧仰天大笑，「哈哈……哎喲，真是笑死我了！唐綿綿！」
驀地，笑聲斂去。
荀文慧惡狠狠瞪著時清歡，「我要什麼？錢？MR的股權，保我一生容華富貴？」
時清歡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關於這一點，當初和楮墨在海城離婚，他就給過她股權，如果荀文慧要，她可以把自己的給她。
「哈哈！」
荀文慧又笑了起來，諷刺無比。
她抬起手，摘下了口罩，「唐綿綿，你看看我的臉！弄成了這樣，你覺得，我現在要這些錢，還有用嗎？醫生說了，我這張臉，永遠也治不好了！縱使你有金山銀山堆到我面前，又怎麼樣？」
時清歡皺著眉，比劃。
「至少，你可以過好日子！」
「好日子？」
荀文慧雙眸赤紅，咆哮道。
「放屁！楮墨已經知道你是假的了！而我，就是弄來你這個冒牌貨的人！你覺得，我能夠拿到MR的股份？別他媽搞笑了！」
時清歡慌忙比劃，「不會的！我可以保證，你一定……」
「啊——」
荀文慧聽不下去，突然尖叫起來。
時清歡一怔，她……有點怕。
眼前的荀文慧，就好像瘋了一樣。
時清歡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舔了舔因為恐懼而乾燥的唇瓣。她在心裡祈禱著：楚楚，你快來啊！荀文慧已經瘋了，我好怕。
「唐綿綿，你覺得我的臉，好看嗎？」
荀文慧勾著唇角，笑容陰森森的。
時清歡一驚，倏地，荀文慧掏出了一把刀子，月光下明晃晃的，折射著冷光！
「……」時清歡吞了吞口水，她要幹什麼？
「哈哈。」
荀文慧張狂的大笑起來，「怎麼，你害怕啊？」
她一步步的朝著時清歡靠近，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你連殺人都不怕，你還會怕刀子？」
時清歡步步往後，害怕的不行。這人已經失去了理智，她必須跑！
「啊——」
可是，才剛跑出去一步，頭髮就被荀文慧一把拽住了！用力之大，時清歡感覺頭皮都要被扯下來了。
時清歡驚恐的瞪大了雙眼，荀文慧壓了過來，冰涼的刀子貼在時清歡臉上。
她笑的猙獰，「唐綿綿，別跑啊！現在才跑，不覺得晚了嗎？」
刀子在時清歡臉上輕輕的拍著，荀文慧的聲線，遊離的像是鬼一樣。
「這把刀子呀，一會兒呢，就會刺入你的皮肉里，然後……嘶啦，劃開你的臉，嘖嘖，真是好漂亮的一張臉啊！」
荀文慧笑著，「你呀，竟然有一張和時清歡一樣的臉，傾國傾城啊……哈哈，你說，你一個女支女，又有病，要是連這張漂亮的臉都沒了，你還有什麼！」
不……
時清歡瞪大了雙眼，搖著頭。
她嚇得，幾乎要喊出聲了。可是，不行，一旦出聲，那麼她代替綿綿，就失去意義了！
時清歡努力鎮定，驀地彎下身子，撞向荀文慧。
「呃……」
荀文慧一個趔趄，往後猛的退了幾步。
刀鋒處輕輕劃過時清歡的臉頰，立時出現了一道血口子。
時清歡哪裡顧得？拔腿就往前跑。
「唐綿綿！」
荀文慧大吼著，從後面飛撲上來，直接將時清歡撲倒在地，整個人結結實實的壓在了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