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語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的心裡，自然是有楮墨的……

可是，妹妹和楮墨權衡，她不能不選擇前者！她的妹妹，實在是太可憐了。

「清歡……」

楮墨捧著她的臉頰，「你看著我，你說話啊！因為知道了，她是你妹妹……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楮墨。」

時清歡眼眶紅腫，已是泣不成聲。

「對不起……綿綿，太可憐了。」

「是，我知道！」

楮墨點著頭，眉頭緊鎖。

「我知道綿綿可憐，我們可以用很多方式補償她！我會保證她這一生的生活……你一定要，把我推向她嗎？」

「楮墨。」

時清歡緊緊攥著手心，「綿綿沒有跟我要過任何東西……她只是，要你。」

要他？

楮墨心頭一沉，片刻失神。

此刻，他明白了，時清歡決心已定。她是什麼樣的人，他是最了解的！清歡不要他了……只要唐綿綿不放手，那麼，不論他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們都不可能了！

一想到要和她分開，楮墨心上酸澀的厲害。

一咬牙，冷冷說到。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清歡，你可以推開我……但是，我也有權利，不和她在一起！」

「？」

時清歡驚愕，猛地拉住楮墨。

「不……」

她驚慌的搖著頭，「不可以！」

「不可以？」

楮墨擰眉，「為什麼？難道，你還能逼我？」

「楮墨。」

時清歡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攥著他的手，低低道。

「算我求你了……楮墨，我拜託你，不要這樣。綿綿需要你，她很喜歡你……楮墨，不要離開綿綿，答應我，好好陪在綿綿身邊，行嗎？」

什麼？

楮墨愣住，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

該哭呢？還是該笑？

這天底下，怎麼竟然有他愛的女人……求著他去到別的女人身邊的事情！

「清歡。」

楮墨眉頭緊鎖，「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楮墨深吸口氣，薄唇緊繃，「如果，我不同意？你會怎麼樣？」

「」……「

時清歡怔愣，她會怎麼樣？

看著楮墨深邃的眼睛，時清歡默默攥緊手心，緩緩說道。

「如果，你離開綿綿……那麼，我永遠不會原諒你！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此話一出，彷彿一把刀子扎在了楮墨的胸膛上！

楮墨沉默片刻，倏地笑了。

「哈……哈哈。」

時清歡蹙眉，不解的看著他，他……笑什麼？

楮墨抬手扶額，止住了笑聲，「時清歡，你真是我見過……這世上，最愚蠢的女人！」

時清歡一愣，脊背挺的僵直。

「時清歡……」

楮墨輕嘆著，聲音有些飄忽。

「我……甩了你多少次？」

「嗯？」

時清歡怔忪，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楮墨顯然沒有要時清歡回答的意思，他微微眯起眼，像是回憶著往事。

「呵……」

楮墨嘴角揚起，淡淡一抹笑意。

「第一次，是我裝作失憶……故意騙你，引你上鉤，然後，我甩了你！第二次，是我們結婚後，因為你父親的緣故，我甩了你！第三次，是我找到綿綿，要和你分手。」

細數著這些往事，楮墨攥緊手心……鑽心的疼！

「好！」

楮墨深吸口氣，看向時清歡。

「你想起六年前的事，說你有丈夫，這是你第一次甩我！今天，你為了你妹妹，你又甩我！沒關係，清歡……還差一次！這是我欠你的！沒關係，你還可以繼續討債，我沒事……」

「楮墨！」

時清歡擰眉，搖著頭。

「我不是在討債，我是真的……」

「清歡。」

楮墨急急打斷她的話，「你這個小氣鬼……對別人都那麼寬容，對我，就這麼斤斤計較嗎？一定要討回來嗎？」

「楮墨……」時清歡張了張嘴，已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沒關係。」

楮墨喉結滾了滾，笑著點頭。

「你繼續，我活該！是我自找的！你繼續甩！放棄你，算我輸！」

「……」時清歡粉唇微張，一度沉默。

怎麼辦？楮墨鑽進了牛角尖。

楮墨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他的手機就放在置物台上，時清歡瞄了一眼，是醫院打來的。

「？」時清歡一驚，看向楮墨，「接啊。」

楮墨擰眉，他自然也看見了。可是，他不想接！從來沒有一刻，他像現在這樣，抗拒唐綿綿的消息……

「楮墨！」

時清歡著急了，一把抓起手機，遞給他，「你快接啊！」

楮墨不為所動，只看著她，「我不接。」

「你……」

時清歡急的眉頭緊鎖，催促道，「快接啊！綿綿剛做完手術，一定是她不舒服了！」

「我又不是醫生，打給我有用嗎？」

「你……」時清歡擰眉，看著他，「楮墨，你是在跟我賭氣嗎？」

楮墨蹙眉，低喝，「你說呢？」

「楮墨！」

時清歡顯然是不高興了，焦躁不已。

「你趕快給我接！要是綿綿有什麼不好……你以為，我還會原諒你嗎？」

楮墨怔住，神情有些僵硬，「你……說什麼？」

「楮墨！」

時清歡擰眉，搖著頭。

「綿綿是我的妹妹！你要好好照顧她！如果，她不好，我也不會好的！你明白不明白？」

楮墨怔愣，呆愣了有兩秒。

明白，他明白了……

因為清歡和綿綿的這層關係，他們之間的局面，由原來的楮墨為難，變成了清歡為難……

楮墨，是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名譽了，什麼道德在他這裡也不值一提！可是，清歡不一樣，清歡……絕對不可能做出傷害妹妹的事情來！

「shirt！」

楮墨揚起手，砸在方向盤上，暴躁的低吼一聲。

這該死的同卵雙生！

見他這樣，時清歡心裡也發怵，「楮墨？」

「行。」

楮墨擰眉，一點頭。

「我知道了！我去！」

楮墨推開車門，下車。

然後，停頓了下，轉過身來，看著時清歡。

時清歡詫異，怎麼了？

「嘁。」

楮墨薄唇勾起，朝著她罵道，「時清歡，你這個笨蛋！愚蠢的女人！」

然後，轉身走了。

時清歡怔愣，獃獃的……她是笨蛋嗎？她愚蠢嗎？是的，她承認！可是，楮墨，我不能不管綿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