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奇天還沒亮，就被挖到了診所里。

「你是怎麼當醫生的？我看你趁早別幹了！」

楮墨對著匆忙趕來的宋英奇，也絲毫沒有任何感激。

時清歡在沙發上坐著，楮墨便在討伐宋英奇，他指指牆上宋英奇的執照，「你到底行不行？你要是不行，這個執照……我來幫你吊銷！」

「嘖。」

宋英奇哭笑不得。

「我這冤不冤枉？我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讓來我就來了，還不行嗎？楮總？」

「那好，今天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她這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點不好轉，而且越來越嚴重！清歡現在，一閉上眼，就會看見幻影了！」

楮墨濃眉緊蹙，當真是擔心啊。

宋英奇聽了，錯愕。

「怎麼會這樣？」

「我問你，你問誰？」楮墨低喝，相當急躁。

「嘖。」

宋英奇咂嘴，人也清醒了。

「不應該這樣的……」

宋英奇想了想，「治療、用藥……都沒有問題啊。而且，之前她的情況明明在好轉，她也想起來過去很多事了，不應該變成這樣啊。」

宋英奇看了看坐在沙發上時清歡，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見宋英奇半天不說話，楮墨更是暴躁。

「你倒是說話啊！」

「呃……」

宋英奇一凜，「治療是我親自做的，不會有問題……那麼，問題，可能是在葯上？」

「葯？」

楮墨嗤笑，「嘁，葯也是從你的診所拿的！」

「是嗎？」

宋英奇擰眉，說到，「但目前的情況，很反常……這樣，清歡吃的葯，拿過來化驗一下，看看問題是不是出在葯上，因為我也實在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兒了。」

什麼？

楮墨一凜，宋英奇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很可能問題真的出在葯上！

天！如果問題真的出在葯上……那麼，清歡吃了這麼久，會不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那，葯必須要停！」

「嗯。」宋英奇點點頭，「在化驗結果出來之前，暫時不要給她吃了。」

楮墨走向沙發，沙發上時清歡獃獃的，她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見楮墨過來，她立即依偎在他懷裡，好像找到了靠山。

宋英奇看了眼，不由嘆道，「哎……看來，你們才是一對。」

「嗯？」楮墨挑眉，「什麼意思？」

宋英奇嘆道，「雖然湛北對她也很好，但他們在一起時，沒見過她對湛北這麼依賴，她應當是……相當的信任你。她現在這個狀態，對你的依賴，是出於本能。」

楮墨擰眉，「說話簡單點。」

「呵呵。」

宋英奇笑了，「意思就是，她的世界里，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還有你。怎麼樣？夠簡單了嗎？」

嗯，夠簡單了。

楮墨聞言，心頭一凜。原來，他對清歡，是這麼重要。

懷裡，時清歡仰頭看他。

楮墨笑笑，「好了，我們這就走了……今天你不舒服，我不工作，陪著你。」

「……」時清歡抿嘴笑了，臉色也好看了些。

楮墨看向宋英奇，「走了……一會兒讓人把葯送過來，有結果了，立即通知我。」

「好。」

宋英奇點點頭，卻是說到。

「十四，有些話……可能輪不到我說，不過，作為時清歡的醫生，我還是想說一句，她從年幼開始，親情受創，成年後，感情經歷也諸多不順，實在再經受不了刺激。」

楮墨擰眉，鄭重點頭。

「好，我知道。」

……

楮墨帶著時清歡回了橡樹灣，今天，他讓容曜安排了行程，他要空出時間來，陪著清歡。

時清歡一夜沒睡好，脾氣也跟著不好了。

時奶奶哄著她半天，就是不肯吃水果。

「清歡，一天要吃一個蘋果的……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自己果園裡摘的，別的地方買不到的，可好吃了。」

「……」

時清歡噘嘴，就是不要吃嘛。

「哎喲，這可怎麼辦？」

時奶奶直搖頭，覺得孫女病了之後，變得像個孩子，而且，還是個很不聽話的小孩子，特別難帶。

楮墨正和容曜通完電話，朝著這邊走過來，「奶奶，我來。」

「哎，好。」時奶奶直嘆息，「為難你了，這孩子，太擰了。」

楮墨笑笑，「不會，很可愛。」

「好好好，我多嘴了。」時奶奶笑著，走開了。

楮墨在時清歡邊上坐下，捏起一隻蘋果，「清歡怎麼不愛吃呢？」

「……」時清歡搖搖頭，不吃就是不吃嘛，怎麼有那麼多理由呢？

「嗯，這樣。」

楮墨想了想，「我們不吃……我們來玩兒，好不好？」

嗯？時清歡來了興緻，怎麼玩呢？

只見楮墨端著水果盤，放在腿上，拿刀子切著蘋果，一瓣一瓣的，起初好像很普通。可是，楮墨拿刀子刻了幾下，那一瓣一瓣的蘋果，竟然變成了一隻只帶著耳朵的小兔子！

咦？

時清歡眼睛亮了，嘴角也揚起，露出了笑容。

她伸出手來，夠了一瓣，張了張嘴，似乎在問楮墨，「可以吃嗎？」

楮墨笑著點頭，「當然，就是給清歡刻的。」

嘻嘻……

時清歡笑眯眯的，把小兔子塞進了嘴巴里。

聽到她嘎嘣脆的咬著蘋果，楮墨鬆了口氣，終於……哄她吃了。

……

一旁，時爺爺和時奶奶悄悄看著，都忍不住唏噓。

「看，楮墨對清歡，是真好啊。」

時爺爺直點頭，「希望他們以後能順一點，可別再有什麼岔子了。」

時奶奶瞪了眼老伴，「別瞎說！他們會順利的，不會有岔子了！」

「是是是。」

他們正說著話，玄關處有動靜，是容曜進來了。容曜神色匆匆，看起來，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容曜一進來，見到二老，「時老先生、時老太太……」

「哎，進去吧，楮墨在。」

「是。」

容曜急急走進去，楮墨正拿著紙巾給時清歡擦嘴。

容曜立即低下頭，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楮墨倒是看了他一眼，「說吧，要什麼緊？」

「是。」容曜躬身，直言道，「墨少，宋醫生那邊，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