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楮墨開了輛低調的途銳，停在老城區時清歡租住的那家公寓的附近。

他在這裡等了一個小時了，還沒見到清歡回來。

手機響了，是容曜打來的。

「嗯，說。」

楮墨接了，淡淡道。

「墨少。」容曜說到，「時小姐在找房子，似乎是想買房子。」

「嗯？」

楮墨挑眉，「她要買房子？什麼樣的？」

容曜回到，「是小戶型的別墅，看來，是為了兩位老人考慮。」

「嗯。」

楮墨擰眉，想了想說到，「給她找一套，別跟她收太多錢，也別太少……她會懷疑。」

「……是，屬下明白。」

容曜心裡嘀咕，反正不管收多少錢，左右也是墨少的錢，只不過從這個口袋、進了那個口袋，不過最後，也還是進了時小姐的口袋吧？

掛了電話，楮墨心情稍稍好了些。

其實，他看這個破公寓樓很不爽了。

清歡又不是沒錢，為什麼要窩在這裡？想來，也是因為時間太倉促了，找不到合適的。說起來，還都是霍湛北的錯。

不過，霍湛北犯錯才好，不然……還有他什麼事呢？

楮墨放下手機，抬頭一看，視線里遠遠看見時奶奶拎著菜籃子回來了。

……

「哎喲。」

時奶奶一手拎著菜籃子，另一手扶著腰，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時奶奶小聲抱怨著，「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孩子，走路橫衝直撞的……哎喲，我的老腰。」

原來，時奶奶剛才在市場買菜，碰上打鬧玩耍的孩子，把她的腰給撞著了。時奶奶身體雖然好，可是，到底是上了年紀了，傷筋動骨的，還是有影響。

時奶奶正艱難的往回走，不防……

「奶奶。」

嗯？

時奶奶一抬頭，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這不是……那個，楮墨嗎？

「……」時奶奶驚詫的，張大了嘴，指著楮墨，「啊，你……你……」

「是，是我。」

楮墨束著手，微微躬身，在時奶奶面前，完全畢恭畢敬，一副孫子樣。

「奶奶，您還記得我？」

「哼。」

時奶奶面色一沉，隨即冷哼，「把我家清歡害得那麼慘的人……你說我記得不記得？你怎麼來了？你來幹什麼？難道，你還嫌害得我家清歡不夠嗎？」

就是因為他，現在清歡找對象，還都找不到！

這以後，好一點的人家，怕是都困難！

難道，要她的清歡低就嗎？那作為祖母，是萬萬不樂意的。

面對著時奶奶的冷眼，楮墨不動聲色，也不生氣，反而是笑嘻嘻的。他的視線，落在了時奶奶扶著的腰上……

「奶奶。」

楮墨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接過時奶奶手裡的籃子，「這個好沉，我給您拿……」

「哎……」

時奶奶瞪著他，哪裡領情？

「你給我拿來！我不要你幫忙！」

爭奪間，時奶奶扯著了腰傷，「哎喲……」

好像更疼了！

「奶奶！」

楮墨擰眉，忙一手扶著時奶奶，「您看……您罵我不要緊，怎麼還跟自己置氣？您這是傷著腰了，我背您上去，好不好？」

說完，直接蹲在了時奶奶面前。

時奶奶一看，愣住了，「你……誰要你背？還有，你喊誰奶奶呢？誰是你奶奶？哎喲……」

時奶奶話沒說完，就一把被楮墨拉到了他背上。

「你這個孩子……」

時奶奶瞪眼，「你幹什麼？快把我放下！」

可是，楮墨已經一手拎著籃子，一手扶著時奶奶，把她給背了起來。

「哎喲……」

楮墨這麼一站起來，時奶奶看世界都高了，視野也開闊了。

鬼使神差的，時奶奶竟然問了一句。「你這孩子……你有多高啊？」

「嗯？」楮墨愣了下，笑道，「奶奶，您認識我那會兒、我一八八……不知道長高了沒有？」

「長高？」

時奶奶瞪眼，「你都多大年紀了？你都三十了吧？三十了還想長高？」

「奶奶。」楮墨臉色一垮，「您記差了……我沒三十，我還兩年才三十呢。」

「哦……」

時奶奶奈奈的，嘆道，「那你也挺大的了，跟我們清歡，差好幾歲呢，不配……」

噗……

楮墨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他怎麼就跟清歡不配了？他大了清歡五歲……這多合適的年齡差啊！不過，奶奶這麼說，他也不能反駁。

「奶奶。」

楮墨突然說到，「你是覺得，清歡被我毀了，是不是？」

「嗯？」

時奶奶一皺眉，氣又上來了，「可不是？你這個臭小子……」

「奶奶，您先別生氣，聽我說行嗎？」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時奶奶皺眉，姑且聽一聽？

楮墨笑笑，說到，「您看，清歡跟過我……她還有過我的孩子，其實，奶奶，對清歡來說，她這輩子，嫁給誰，都不如嫁給我來的好。」

「……」

時奶奶沉默了，似乎有道理。

楮墨又說，「雖然說，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可是，人說到底，還是會在乎過去那些事，清歡里裡外外都是我的……我們能和好，不是最好的？況且，我爺爺現在也同意了。」

時奶奶一愣，「你爺爺，他同意了？」

「是。」

楮墨連連點頭，「爺爺他可喜歡清歡了，因為我沒能把清歡哄回去，現在天天跟我生氣呢。」

時奶奶聽了，越發沉默。

其實，時奶奶是個老派人。在老派人眼裡，這女孩子當然是從一而終的好……什麼能比原配好呢？清歡當初，可是真真嫁給他過的啊。

清歡以後要是再找，心裡都有膈應不是？

時奶奶想了想，問到，「你對清歡……還，喜歡嗎？」

「那必須啊！」

楮墨笑著，連連點頭。

「奶奶，我可喜歡清歡了！我要是不喜歡她，我現在能背著您嗎？您看，您要是個陌生的老太太，我能對您這麼好？奶奶，我是個商人，可不是慈善家。」

「你這孩子……」

時奶奶佯怒，「這麼說，我還沾了清歡的光了？」

「奶奶……」

楮墨笑了，「您沾孫女的光怎麼了？以後，我和清歡復婚了，您還沾孫女婿的光呢，這就是兒孫福啊。」

他這一句句的，直把老太太給逗的，笑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