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唐雲鼎。

今天，楮墨回來了，正和容曜在書房。

容曜正在說話，「墨少……翁博士已經安頓好了，這邊可以安排少奶奶入院了。」

「嗯。」

楮墨點點頭，「這件事，我會跟綿綿說。」

「墨少……」

容曜又說起了另一件事，「CFS那邊，暫時還摸不透，楮燎的路子……他搞金融的，要怎麼和您爭楮家？」

說起這個，楮墨不由冷笑。

楮燎對機械重工，本就不那麼擅長。沒錯，楮家有錢，可以收攬更多的人才。可是，作為一代機械王，如果單靠雇傭別人，那怎麼能夠坐穩這個位子？

所以，這也是楮墨比他強的地方。

楮墨搖搖頭，「你盯緊點……楮燎這個人，技藝是不如人，但是，他心眼多、慣用陰謀，加上，我母親……恐怕在他手裡，萬事小心。」

「是，墨少。」

容曜答應著，躬身退了出去。

楮墨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沓文件，這是……他給唐綿綿準備的，足以供她此生生活的東西。

他抬手，看了看腕錶。

這個時間，唐綿綿應該睡了。那麼，翁博士那件事，等到明天再說吧。

他站了起來，走到陽台上，抽出支煙來點燃。

煙霧飄起，楮墨眯起眼。

清歡，你現在好嗎？

等等我，再等等我好嗎？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

此刻，書房門口，唐綿綿卻站在那裡。

時間很晚了，她確實休息了。此時，是因為起夜，看到書房這裡有燈，才不免疑惑，難道，是楮墨回來了？

唐綿綿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輕輕將門推開。

楮墨在陽台上，抽著煙，手裡還握著手機，專註的看著時清歡的照片，壓根沒有注意到……

於是，唐綿綿放緩了腳步往裡走。

站在書房中間，她沒有看到楮墨，她又不會說話，只能四處張望。

驀地，她看到了辦公桌上擺著的，那一沓……資料！

唐綿綿疑惑，伸手拿了起來，細細看著……

這是一些房產、股權，以及一些存款、奢侈品的擁有權……所有人的那一欄里，都寫著，唐綿綿！

唐綿綿微微蹙眉，不由疑惑。這麼多？都是給她的？

唐綿綿不由勾唇，看吧，楮墨對她……是真的好。難道說，之前，是她想多了？其實，楮墨並沒有懷疑她？可是，不對啊，楮墨……會這麼遲鈍嗎？

想了想，唐綿綿又開始不安了。

不對，這很不對！

驀地，唐綿綿想到了！

楮墨好好的，為什麼要給她置辦這些？如果他們一直在一起，他有必要現在這麼做嗎？以她的身份，楮墨的東西，就都是她的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楮墨……已經，打算要跟他分開了？

一想到這裡，唐綿綿心頭驀地一沉。

這時候，楮墨抽完煙，從陽台上回來了。

「……」

見到唐綿綿，楮墨也是一愣，「綿綿，這麼晚了，還沒睡？」

「……」

唐綿綿抬起頭，指指那些文件，看向楮墨，比劃著。

「這些，是什麼……你不準備跟我解釋一下嗎？」

楮墨怔了怔，沒想到，她就這麼……看見了。也好，反正，遲早是要給她的。

楮墨坦然，說到，「這是給你的……有了這些，你能夠好好生活。」

「……」

唐綿綿扯扯嘴角，苦澀的比劃。

「我能夠好好的生活？你開什麼玩笑？我不需要，我只要在你身邊，就能好好生活了啊！我要這些，做什麼？嗯？」

楮墨默了默，薄唇輕啟，「綿綿，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

唐綿綿激動起來，比劃著。

「我明白什麼？我什麼都不明白！」

「綿綿……」

楮墨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直視著她，「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是相愛的狀態嗎？」

「……」

唐綿綿錯愕，愣愣的看著他。

楮墨擰眉，不是不痛苦的。

「綿綿，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你應該清楚……你我都不是當初的你我了！」

「……」

唐綿綿眼眶紅了，搖著頭，比劃，「不……你不要我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妻子！」

「綿綿！」

楮墨看著她，正色道。

「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但，清歡和你一樣，她，也並不好過！」

唐綿綿抬了抬手，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激動的比劃。

「我不管！她的事，我為什麼要管？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楮墨，你不要丟下我，我有病……你不能就這麼丟下我！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綿綿。」

楮墨擰眉，沉聲嘆道。

「你不會死的……我已經給你聯繫好了心漏症這方面的專家，他會來單獨負責你的病，會治好的。」

「……」

唐綿綿錯愕，聽到這樣的消息，她應該高興嗎？

她不用死了，是應該高興吧！

可是，這卻是楮墨為了離開她、而做的！要她怎麼高興的起來？

楮墨擰眉，走過來。靜靜的看著她。

「綿綿，六年前，我遇見你……愛上你，我從來沒忘！但，空白的五年，你我……都沒有辦法補上了。我遇見清歡，她已經刻在了我心上！」

「……」

唐綿綿淚水唰的掉下來，她抬手拉住楮墨，直搖頭。

「楮墨，不要離開我……不要！我們試一試啊……我們六年前那麼相愛，你找回那種感覺啊！一定能夠找回來的！」

楮墨蹙眉，不發一言。

他要怎麼告訴她，那種感覺，他只在清歡身上才找的回來？

唐綿綿哭個不停，「楮墨，你不能這麼對我！我不管、不管啊！你害了我這五年……你好狠的心，為了時清歡，竟然要拋棄我！那我這五年吃的苦，誰來補償。」

「綿綿。」

楮墨輕輕，掙開她。

「我補償，我會照顧好你的一生……只是，我不能陪著。」

「……」

唐綿綿錯愕，她都這麼說了，還是不能挽回嗎？

楮墨沉聲道，「時間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轉身出了書房。